裴舜卿堪堪落敗,王錫心頭大喜,將竹劍舞動起來,一招連著一招,一式接著一式,圍著裴舜卿的要害部位就刺了過來。
猛然只見王錫的劍訣一變,一招有鳳來儀直奔裴舜卿的咽喉點來,這一劍又快有狠,沒有任何的留情,只要刺中絕對有性命之憂。
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呼,這些年輕弟子爭斗倒是很平常的,但是絕對不會出現人命啊,天衍宗還是很強調弟子之間的和睦的,不像昆侖等派,打死莫論,只能怪自己學藝不高。
梧桐苑的一干眾弟子更是膽裂魂飛,一個個驚恐不已,就在王錫的寶劍即將刺中裴舜卿的咽喉之時,裴舜卿的身軀卻是詭異的一轉,正好貼著肉皮,這一劍就刺空了,王錫暗叫不好,知道裴舜卿是故意賣自己一個破綻,但是已經晚了,只見裴舜卿的寶劍使了一個海底撈月,正奔著王錫的雙肘就斬了過來。
這一劍乃是含恨一擊,威力驚人,王錫招數用老了,在想回手就晚了,只得扔了寶劍,雙手往上一抬,險險的躲過了這一劍。
雖然躲過了這一劍,王錫的胸前正好都暴漏出來,裴舜卿寶劍一順,就遞了進去,正好直奔著王錫的胸口刺了過來,又準又狠的一劍。
裴舜卿本來不願意惹是生非,但是王錫出言不遜,而且又下手狠毒,已經徹底惹惱了裴舜卿,不給他一個慘痛的教訓,不讓再場的人知道自己的厲害,怕是梧桐苑的名聲就闖不出來,以後的麻煩會更多。
既然存了殺雞駭猴的心思,裴舜卿的劍招自然不會留什麼情面,王錫只覺得自己的心口被一股氣勁鎖定了,似乎氣血的流動都出現了不暢的情況,他也知道自己躲不開了,只得拼盡全力,將身體之中為數不多的真氣全數雲聚到了一處,化成一個防御的盾牌,想要阻止裴舜卿的劍招。
王錫得到的功法很是粗淺,雖然能夠勉強吸納天地靈氣,但是效果也不是很好,靈氣量也是很有限的,加上和裴舜卿打斗了一會,消耗已經很大了,現在勉強凝聚出一個護盾來,實際上還是很薄弱的。
裴舜卿將全身的真氣都調動起來,凝聚在了木劍之上,只听砰地一聲刺中了靈氣護盾,瞬間護盾破裂開來,竹劍正好刺中王錫的心口。
王錫痛叫一聲,身子就飛了出去,一張口吐出一口鮮血,所有人都沒有料到裴舜卿的真氣竟然能夠壓過天地靈氣,驚訝非常,再看向裴舜卿的目光就不同以往了,充滿了敬畏與好奇。
不過裴舜卿自己卻是有些懊惱,真氣再多和天地靈氣還是有著質上的差距的,雖然只是薄薄的護盾,但是裴舜卿的竹劍已經破裂開來,不然王錫絕對不會傷的這麼輕,恐怕不要了他半條命也差不多。
梧桐苑的弟子一見裴舜卿獲勝,頓時歡呼起來,趙欣叉著腰,點指著閑雲堂的眾人。
「你們不是說梧桐苑都是廢物麼,那麼你們被廢物打敗了,不是更廢物麼,還有臉裝什麼啊。」
閑雲堂的眾人也沒有料到裴舜卿能夠擊敗王錫,此時也是有些沒臉,有兩個人將王錫扶了起來,就準備離開。
「王師兄,你且慢,我還有一事想要請教。」
裴舜卿將就要離開的王錫叫住了。
「哼,姓裴的你什麼意思,王錫已經被你打傷,你還想要干什麼,難道想要殺人不成,我們閑雲堂的人也不是好對付的。」
一旁就有人鼓噪起來,裴舜卿微然一笑,「這位師兄不用著急,我只想問王師兄一句話,不知王師兄方才可是說了我們老師羅易真人是廢物的話麼?」
裴舜卿轉身看向在場的眾人,輕輕咳嗽一下「天地君親師,師徒如父子,我等雖然還沒有正式拜師,但是也算是羅易老師的門下,王錫你公然侮辱本派的前輩,目無尊長,已是犯了門規,有下手凶殘,差點上了李師弟,如此的品行實在是讓人不齒啊,恐怕要是掌刑的師兄前輩看到,逐出門派也是不為過的,不過我看王師兄絕非有意而為,因此也就想給王師兄一個機會,當眾磕頭認錯,此事立馬就過去了,不知王師兄意下如何啊?」
王錫本來就有傷,臉上已經是青紫之色,此事一听裴舜卿的話,更是憤恨不已。
「裴舜卿,你不要逼人太甚,我絕不會給你下跪的,有本事就殺了我。」
「並非如此,我們可不敢承受你的跪拜,不過羅易真人還承擔不起麼,你難道連這點悔過之心都沒有麼?」
裴舜卿如此逼迫王錫,一來是為了出心中的惡氣,二來也是有所懷疑,這王錫腦子又沒有毛病,怎麼會公然出言辱罵羅易呢,不如現在就趁勢逼迫一下,看看究竟有什麼名堂。
梧桐苑的弟子士氣大振,也紛紛出言,讓王錫在這里給羅易真人賠罪,王錫對于門規也是很清楚的,雖然大家背地里都很輕視羅易,但是這絕對不能拿到台面上來,侮辱師長的罪名一旦坐實,後果極為嚴重。
怕是開除門派都是輕的,王錫原本只是為了刺激梧桐苑的眾人,引出裴舜卿來,所以故意提到了羅易,現在一看自己的確是魯莽了,原本以為能夠三下五除二就把裴舜卿重傷,甚至取了性命,但是沒想到失敗的竟然是自己,現在空前被動,周圍的人一鼓噪,王錫只覺得自己的雙腿有些軟,就有些站立不住了。
正在此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王錫的身後,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肩頭,阻止了他向下之勢,此人一道現場,渾身上下就釋放出一股驚人的氣勢,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向後退。
裴舜卿只覺得一股無比銳利的目光盯在了自己的身上,滔天的氣勢壓了過來,只覺得好似面對一座高山一般,壓迫著自己,不過裴舜卿知道這個時候可不能示弱,不然對自己的心態很是有影響的,而且裴舜卿從對方的眼神之中已經看出了惡意,裴舜卿的心中就是一動,怕是這個人就有問題吧。
嘗試著溝通了紫儒華蓋,一股紫氣轉動開來,此時裴舜卿頭頂的正氣增強了不少,讓他單薄的身體顯得高大無比,竟然生生頂住了對方的壓力。
「張師兄,我無能,我給閑雲堂丟人了,還請師兄責罰就是。」來人也沒有看王錫,只是在鼻子之中哼了一聲,猛然一抬手就將王錫撇到一邊去了。
「王錫你算是閑雲堂的弟子麼,被這麼個廢物就打敗了,真是丟人,你也是一個沒有廢物。」
裴舜卿不認識這個人,但是周圍一些原本是雜役童子的可是不陌生,這位乃是閑雲堂的弟子,名叫李青松,據說已經達到了歸元之境,在天衍宗之中也是有一號的,平時這種親傳弟子是不會出現在這里了,但是今天就偏偏在這個時候見到了,由不得大家心中不亂想。
尤其是李青松一來就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裴舜卿身上,眼神之中的惡意誰都能夠感受出來。
「這為師弟,你為何要對我閑雲堂的弟子痛下殺手,還有規矩沒有,另外你逼迫他下跪認錯,這可是要掌刑弟子,門派師長才能做出的處罰,你算是什麼東西,竟敢如此越權,你還不趕快向王錫認錯,不然就別怪我無情了。」
「這位師兄,你好生無禮,我們公平交手,王錫敗了那是自己找的,另外他公然侮辱我等的師尊羅易真人,難道不該受罰麼,師兄想必已經久在天衍宗之中了,莫要讓新進弟子們看輕了你。」
裴舜卿從來人的眼楮之中覺察出了一絲殺機,心中就知道這一關可能不好過,但是也不能示弱,不然就只能任人揉搓了,心中一股傲氣直沖頭頂,自己如今固然沒有實力報家仇,覆滅承天殿,但是也不是誰都能讓自己低頭的。
來人听到了裴舜卿的話,止不住的狂笑,「無知的小子,我乃是閑雲堂的親傳弟子張青松,你竟然敢小看我,我今天就要教教你什麼叫規矩,也免得你不知好歹。」
「張師兄,宗派自有宗派的規矩,可不是拳頭大就有禮的,你這樣威逼與我,怕是說不過去吧,萬事大不過一個禮字,咱們還是找師長們出來處理吧,看看究竟禮在哪里?」
「哼,不必了,你一個沒正式入門的弟子,就是一個螻蟻,我現在就打殺了你,也省的你鼓弄唇舌。」
李青松此話一出,裴舜卿心中就是一陣寒,看來這位絕對沒有好心,裴舜卿此時處于高度的戒備之中,雖然自己實力不濟,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斃,另外時間已經不短了,恐怕很快就會有人來,到時李青松絕對就沒有逞凶的機會了。
李青松話音剛落,手就探了出來,好似鷹爪一般,手指之上繚繞著一層清幽的光芒,照定裴舜卿胸前就抓了過來,裴舜卿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被一股怪異的力道包裹起來,難以動彈,頓時就冒起了冷汗。
這修士手段果真非常,此時遠處傳來一聲吼聲。
「住手!」听聲音很像楚陽,這是李青松的手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迅捷了,裴舜卿已經知道不好了,這位是要對自己下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