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錦無比認真的態度,讓葉心有些無所適從。
她腦海中下意識地浮現出一個人影。
不,怎麼能想到他。葉心搖搖頭,把腦海中的人影驅逐出去。
卻不知,她搖頭的動作落在衛錦眼里,衛錦立刻想岔了,眼里的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他不願意就此放棄,還是鼓足勇氣開口︰
「能不能,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打斷了他未竟之語。
響亮的敲門緩和了葉心心頭莫名的尷尬,她松了一口氣,往前走兩步開門。
她松一口氣的模樣映在衛錦眼底,又讓他心中難受了三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也不禁散了。
葉心打開門,站在門外的是衛錦的媽媽。
她的目光在衛錦失望的神色上一掃而過,沒說什麼,只是微笑著說︰
「我做了些甜品,你們下來嘗嘗吧。」
「謝謝阿姨,給您添麻煩了。」
人家如此客氣地相邀,又是長輩,葉心不好意思推辭。
衛錦的媽媽嚴蘭笑著擺擺手,連說「不用客氣」,抬頭看見自己兒子眼巴巴地看著葉心,心里嘆了口氣,體貼地說︰
「我先下去了。」
「好的阿姨,我們馬上就下去。」
目送嚴蘭下了頭,葉心看了看門外,葉希和阿嘯在不遠處的窗戶口站著,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無邪就站在門口,她一轉頭就對上了他的視線。
無邪的目光有些復雜,葉心不知道以他的耳力是不是听到了衛錦的話,當下便有些不自在。
「你們三個先下去吧,我跟衛錦一會兒就來。」
葉希想說什麼,被阿嘯拉著走了,無邪沉默地站著,沉默地看著葉心。
出于男人的直覺,衛錦對無邪的眼神有些不滿,他瞅著葉心,可憐巴巴地喊了聲︰
「葉心。」
衛錦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總是透著一股軟綿綿的棉花糖氣息,加上他不諳世事的個性,怎麼看怎麼容易激起女人的母愛之心。
葉心毫不例外地心軟了,如果衛錦還是像之前那樣堅定宣稱喜歡她,她可能會明明白白地拒絕他,可是衛錦現在沒了勇氣,又回到了那副小媳婦模樣,她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無邪,你先下去吧。」她收回停留在無邪身上的視線,扭頭望著衛錦。
衛錦瞅了葉心兩眼,低頭看著兩人手腕間的紅線,面上漸漸紅了。
「呃,你……」葉心忍不住扶額,為毛她有種欺負良家婦男的錯覺呢。
衛錦瞄了眼門外還站著沒走的無邪,扯扯紅線,跟葉心說︰
「那個,我們,我們單獨談談。」
葉心看了眼無邪,無邪沉默著轉身,略有些生硬地說︰
「我在這里等你。」
這話是什麼意思?葉心心里陡然冒出了火氣。他不是早就跟她撇清了關系嗎?他不是干干脆脆地說了他不愛她嗎?既然如此,何必做此情態,很顯得他一往情深嗎?!
她不稀罕!
壓著火氣,葉心不再看無邪,轉向衛錦說道︰
「我們先下去吧,我不好意思讓阿姨等,一會兒,我們再談,相信我,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衛錦听她說「我們」,心里一喜;後又听她說「解決」,心里一涼。悲喜之間,臉上便帶出些委屈的神色。
他本來就長得很溫柔俊俏,像個放大版的正太,這一委屈,更顯得「楚楚可憐」,像軟乎乎的兔子,特招人憐。
女孩子大抵對軟乎乎的東西都沒有抵抗力,葉心哪還顧得上生氣,只覺得自己心里的母愛嘩啦啦的泛濫。
就把他當做弟弟看唄,她如此說服自己,主動牽起了衛錦的手往樓下走,渾然忘了衛錦其實比她還要大上一歲。
衛錦從她牽住他的手開始,滿腦子就只剩「幸福」兩字了,笑呵呵地跟著葉心下樓。
滯留在原地的無邪掃過兩人相牽的手,雖然看不見,卻能想象出的那道緊纏著兩人的紅線,一時間百感交集。
他努力對自己說︰葉心不是她該想的人,他要的,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妻子,過簡簡單單的日子罷了。
他很艱難地挪開了視線。
其實,比起可以自由自在表達自己情緒的衛錦,總是內斂著的他,才是該可憐的那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