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日的喧囂開始自城市撤退,唯有某些陰暗的角落,仍有暗潮洶涌如潮水。
疏影路的二層小樓還亮著燈,從客廳的窗戶看進去,隱約可見里頭坐著的人影,過了一會兒,客廳的燈熄了,屋子便陷入了黑靜。
早早埋伏在小樓四周的韓權以為里頭的葉心等人去睡了,暗自欣喜,朝著瘦鬼海做了一個手勢。
瘦鬼海點點頭,帶著將近一百個兄弟模到了小樓外頭,派了個慣偷上前,悄悄弄開了門,三十多個人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沒一會兒便進了屋子。
韓權屏著氣側耳細听,沒一會兒,屋子里頭就傳來了打斗的聲音,夾雜著一兩聲慘叫,在寂靜的深夜里听來格外人。
韓權听得一陣心驚,瘦鬼海帶進去的都是平時打架斗狠的好手,而且帶了槍,又是出其不意地模進去的,怎麼听著反而像是落了下風?
心神不安地等了五分鐘,屋子里頭的動靜忽然沒了,這個屋子還是黑著,靜著,仿佛剛剛那吵鬧只是幻听。
想起葉心和她身邊那幾個男人的詭異手段,韓權還腫著的臉狠狠一抽,轉身招手,就想帶著剩下的一百多人撤。
誰料還沒等他帶著人走,四周忽然亮光大盛,一盞盞碩大的探照燈從小樓屋頂亮起,明亮的光線直直照著韓權等人,照得他們無所遁形。
韓權等人忙不迭地拿手擋光,忽听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韓老大,你的傷還沒好,便急著來送死嗎?」
韓權等人一驚,抬眼看去,恰好看見葉心笑吟吟地站在二樓陽台上,院子里橫七豎八地躺著先頭模進屋子去的兄弟,白日里見過的凶神惡煞般的阿嘯和冷如冰塊的無邪立在門前,另有一個十七八歲眼神忿忿的男孩站在一邊。
韓權見葉心面上雖帶笑,聲音雖悅耳,話語卻格外陰森。于是,本就衰弱的氣勢又軟了三分,心中直後悔沒等到韓家的支援就先朝葉心動手,卻又暗暗懷恨,不知道哪個叛徒泄了密,居然讓葉心和她的人提早有了防範。
正當韓權接不上話來的時候,被打得半殘卻硬撐著沒暈過去的瘦鬼海跌跌撞撞地跑到他跟前,「權哥,救救兄弟們啊,兄弟們傷重,得趕緊救啊!你千萬不能丟下兄弟們不管啊!」
韓權正想著怎麼對付葉心,就沒留意瘦鬼海這有些不合適的言語舉動,不太耐煩地擺手道︰「我知道我知道。」
瘦鬼海眼里閃過一抹精光,強忍著傷痛接著絮絮叨叨,話語里反反復復都是「不能不管兄弟們性命」的意思。
韓權後頭一百來個人听了瘦鬼海的話,又看看院子里被打得人事不知的許多兄弟,終于明白葉心等人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招惹的,心里頭對韓權的自作主張生出一絲厭惡,齊齊後退了幾步。
韓權這才意識到瘦鬼海的不對勁,怒道︰「瘦鬼海,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不管兄弟們了?!」
「權哥,你和那個葉小姐照面了幾次,她和她身邊的人是什麼來歷有多厲害,你會不知道嗎?他們這樣的人本來就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就算你想報被羞辱的仇,也不能讓我們這麼多兄弟白白送死啊!」
瘦鬼海說得苦口婆心,韓權卻听得怒火中燒,報仇這主意不是你瘦鬼海提出來的嗎?這會兒在這麼多兄弟面前來裝什麼好人!
見瘦鬼海不住嘴地說,氣急敗壞的韓權一腳踹了過去,瘦鬼海也不知地真地避不開還是假地避不開,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眼一翻,暈死過去。
韓權身後的一百來人面面相覷,看著韓權的眼神里最後一點恭敬也沒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葉心站在二樓,將樓下眾人的神色收歸眼底,又聯想到瘦鬼海剛才在屋里求饒時說得那番話,心思一動,揚聲說道︰
「看來,果然如這個瘦鬼海所說的,你們都是被韓權騙來的,有些事本來就是我葉心跟韓老大之間的一點私仇,沒必要連累無辜的人。放心,院子里的人只是昏過去了,你們帶著人去醫院看一看,看病的錢都由我葉心出。我只要留下韓老大就行了。」
那些人听了葉心這話,又親眼見識到葉心僅有四個人就把一百多個道上的好手打得昏死,自然樂得不去招惹她,她還說要出醫藥費,可見出手很大方,有便宜佔他們不會傻得不佔。韓權跟她有仇是韓權的事,他們跟她又沒有仇。當即許多人便扶著背著昏死過去的兄弟離開了。
轉眼,韓權身邊只剩下十來個平素得過他不少恩惠的人,這些人卻也是因為面子上磨不開,跟韓權也不是真的一條心。
葉心見人走得差不多了,朗聲說道︰
「韓老大,別在外頭站著,進來說話吧!其他人你們要是願意等,就在外頭等著吧。」
那十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悄悄往後挪了一點,離韓權更遠了一點。
韓權眾叛親離,心里的懼怕一下子被驚怒取代,听了葉心的話,冷笑道︰
「我不想跟你這種賤人說話,老子不奉陪了!」
葉心眯了眼,「韓老大,這可由不得你!無邪,請韓老大進門說話!」
無邪面沉如水地朝韓權走去。
韓權眼楮里飛快地閃過一絲懼怕,等無邪走進的時候,忽然發難,一只詭異的黑色小凶獸從他袖子口飛出,只逼無邪面門。
無邪心覺不妙,動作飛快地後退,手上捏起修仙者常用的蓮花訣,精純的靈力朝凶獸射去。
誰知那凶獸甚是奇特,斗大的頭上只有一張奇大的嘴,大嘴一張,居然把靈力全數吞了進去,還覺得不夠,竟一口咬住了無邪的胳膊,眨眼間,已經將無邪的小半截手臂吞進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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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汗,一腳睡醒,天都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