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機大叔三拐四拐的之後,車子一晃眼便停在了「深深淺淺」門外。穆藍下車的時候,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勉強靠著門外豪華高大精壯的石獅站穩了腳步。
單手稱額,很用力的搓著,人才清醒過來。兩眼直望著,一片熟悉的衣角飄過。兩腳不由自主的邁進,「蔚海琛,等等我—」伸出去的手總算夠到他的衣袖。
「放手。」蔚海琛扭頭望進穆藍的眸子里,兩片薄唇上下動了兩次。
「蔚海琛,我找你有事,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穆藍抬頭望著他,接觸他冰凍的眼神,雙手霍地的松開。她站直了身體,努力的仰望著他,盡量的避開他帶來的壓力。
不怕不怕,公眾場合下,他絕對不敢對你怎麼樣的?即使他的眼神再可怕,都是嚇唬人的。不要怕,穆藍,今天辦成,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蔚海琛—」
見他向前走,她急著跟在後面,不死心的想拉住他。門口的保安雖然想攔住她,可是礙于蔚海琛的氣勢,他們也不敢亂動。來這里的大爺他們得罪不起,只能上面說一句,他們動一步。那女的敢惹他,自然是熟悉的人,他們也不敢得罪。
一路上,穆藍緊跟在蔚海琛後面。兩個人不遠不近的隔著幾步距離,穆藍走得急促,可是蔚海琛人高腿長,邁出的步伐相當有深度,除了跑,她是決對追不上他的。
眼看著他就要推門進去,穆藍不做二想的奔跑至他前面,氣喘吁吁地說︰「哎,蔚海琛,你能陪我去一趟民政局辦離婚麼……我跟你說,上次我去民政局結婚,人家要告我重婚罪,所以我才來找你的。」
穆藍說完話,才發覺周圍靜得可怕。門開了,從門里面塞出幾顆人頭,排起來像數不盡的泥女圭女圭卡在門縫中,驚訝、呆滯、吃驚……再往上,便是蔚海琛有如冰雹的臉,雙眼沉靜得如墨色,看不出里面的深度,握著門把的手泛白,骨節突出。
「你……我……」穆藍站在原地不住的轉著圈子,她看著蔚海琛,心里直沉入無底洞,有種無力翻身的感覺。
明明是他不肯與好好談的,所以她才會急著說出來的,可是她沒想到會有那麼多人的。如果可以隱形,她絕對想要消失的。蔚海琛似乎很痛恨她,想要狠狠的湊她一頓似的,就像他們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
「你,很好!」很平淡的聲音,像一縷輕風飄過。穆藍卻覺得比漫漫白雪還冷。她拉長了袖口,將手縮進衣袖里,頭已經垂到胸口了。
「我……對不起!我找錯人了,很抱歉,我先走了,你們慢玩!」她一邊說著,一邊後退著腳步,卻始終沒有抬頭見人。
今天是她打擾了,敗壞了他的興致。
蔚海琛看著如蝸牛般慢慢行走的穆藍,瞳孔緊縮,雙手在側緊握成拳。這女人永遠有打亂他生活的步子,而他防不勝防。走近她,她的頭頂著他的胸口,那里面一下下的生疼。
「穆藍,明天我在家等你!」不等她抬頭,他已退開,瀟灑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