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的獄中交談,穆藍最終沒有上心。她的「好朋友」從來就不沒準時過,而且她每天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哪里還有空閑的時間去管其余的亂七八遭的事。
公司每個季度全體職工都有一次體檢。穆藍拿到體檢報告的時候,她看清了上面的字後,雙手顫抖的連茶杯拿不住。她真的懷孕了,而且已經四個月了。她帶著道不明說不清的心情去探望了穆天。穆天似乎能洞察人心,一下子掌握了要點了。
「真的有了?」他問。
穆藍除了點頭,別無其它。
「他們知道嗎?」這個他們穆藍知道穆天說的是老家的父母親。
穆藍搖頭,看著他。
「那麼要還是不要?」穆天繼續問。
「要!」事實已經造成,她有勇氣承擔下來。未來怎麼樣,不是她能決定的,可是這一刻,她可以決定,「這個孩子我會好好養大,我也不會讓他成為別人笑話老媽的污點。」穆藍說得很堅決。在農村里,哪家閨女未婚先孕是何其大的一件丟臉之事,自己的一生被毀了不說,整個家族都要跟著受盡別人侮辱的目光。
「穆天,我會瞞著孩子的事,以後我可能再也不能回家了,所以我求你一件事︰從這里出去之後,對老爸老媽好一點,就當是把我的份也孝敬了。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穆藍情急之下,抓痛了穆天的轉。
六月份的天,她的手仍顯冰涼。穆天用大手包著穆藍的小手,突然之間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姐!」穆藍吃驚的看著穆天,她比穆天長了四歲,可是從小到大,穆天從來沒有叫過她一聲「姐」。
「你在外面耐心的等我出去!」他說,眼里的神色不在是敷衍了解,而是正經無比。
穆藍笑著點頭應著,淚珠滑啦啦的流了下來,止都止不住。穆天不停的為她擦著眼淚。
妊娠的反應,穆藍一樣都沒有落下。迫不得已,她只好辭了一份兼職,原本她正職的工資是寄回家與自己的花銷,兩份兼職的薪水是為穆天他們準備的。當少了一份薪水的時候,她只好從自己的花銷里面扣,家里的那一份是斷然不能少的,否則爸爸媽媽會起疑心。後來她的營養跟不上,孩子早產了。那天晚上,她在閣樓的小屋里,痛得哭天喊地,房東大媽年輕的時候下鄉給家村婦女接生過,所以穆藍拒絕去醫院生產,忍著痛求著她幫忙。大媽心好,知道穆藍沒有足夠的錢去住院,咬著牙答應了。一個小男孩在媽媽肚子里呆了七個月平安的降生了。穆藍看了一眼,安心滿足的睡著了,沒多久,她就被同樣的痛楚痛醒了,大媽死活再也不肯獨自接生,找人送了她去醫院。醫生剖月復之後,一個小女孩生出來了。在醫院呆了兩天,穆藍覺得身子穩實了很多,就直接帶著小女孩回家了。
從此奠定了她們相依為命的命運,她給他們取名唯一——唯唯與一一,因為他們是彼此的唯一。
「對不起!」中午下班的高峰期,天橋上的人絡繹不絕,幾個小姑娘排著行走,靠邊的長發女孩踩了穆藍一下,回頭有禮的道歉。
穆藍被驚擾,從往事抽過神,對女孩淡笑︰「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