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q市果然下起了雪。第二天,整個q市都是銀裝素裹,淨得透明,一如嬰兒純淨的心扉。
早上,穆天帶著唯一兩個小孩子前腳剛走,穆藍後腳就已跟了上去。她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出現在父母面前,只能踩著他們的腳印,重復著他們的行程。
出行的人非常多,穆藍跟著他們過了一站又一站,目光緊緊的追隨著他們,看著他們如花的笑靨,在燦陽底下閃爍著萬丈光芒,她心里異常滿足。人生在世,還有什麼能超越血濃如水的親情呢?
也許,她可以試著喊一聲「媽媽」或者「爸爸」。
「穆藍,真巧!」蔚海琛帶著佷子蔚夏步上台階,在穆藍前面的石板凳上坐了下來。
「你——」穆藍驚得語無倫次。剛剛她還在與穆天用眼神傳遞信息,唯一他們都在下面呢?她緊張的想站起來,卻狠狠的撞上了石桌。
「哎喲!」痛死她了。她扭曲著臉,眼里濕漉漉的,極力的忍著,眼淚才沒有掉下來。
「小嬸嬸,你幫你呼呼,就不痛了。」蔚夏拉著穆藍的手臂,仰著小臉,目光真誠,看著穆藍有氣也發不出來。
「我沒事的,小夏,你跟你叔叔開心的玩,啊姨先走了!」穆藍瞪蔚海琛一眼,這小嬸嬸也能亂叫嗎?怎麼教小孩子的?
「這不能怪我,上次小夏見到你,就是這麼叫的,你也沒反對,剛剛我來不及阻止!」蔚海琛眼里藏不住笑意,抿著唇贊賞著看了小佷子一眼,笑對著穆藍說道。
我懶得理你!穆藍反駁的話剛到喉嚨就發覺得說出來,可能又要引起一翻爭執,于是咽了下去,轉身就走。
蔚海琛給蔚夏使了個眼色,已經上小學二年級的小朋友非常聰明,蹦蹦跳跳的追著穆藍,嘴里還不斷的嚷嚷,「小嬸嬸,我要吃糖!你帶我去買棒棒糖吃!」
可愛的小家伙惹得路人頻頻示意,蔚海琛慢悠悠的跟在後面,緩步而行。穆藍無奈,又害怕底下正圍觀鱷魚的家人發現上面的異動,更害怕蔚海琛發現底下的小家伙。她小心的後退幾步,與蔚海琛齊排而走,借他擋著視線。
「你車子在哪里?」她咬牙切齒的問著。
「嗯,那兒!」蔚海琛喚回走在前面的蔚夏,小朋友擠在他與穆藍中間,一只手拉著一個大人。
「我們先離開這兒。」穆藍耐著性子說道。
「好!」蔚海琛倒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妥協,心里稍微有些詫異,不過想到自己這趟的目的達到了,他心里還是非常愉快的。
穆藍放下離婚協議書走出「原氏」之後,她身邊便有他的人。這些日子,他加急處理原氏的事情,就是為了換取聖誕節的單獨行動。穆藍,他怎麼舍得放手?沒有孩子的牽絆,他們都在同一個起跑點上,那麼就重新來求過。
回到車上,蔚海琛正準備啟動車子,穆藍攔住了他的動作,「有什麼話,咱們一次性說清楚。蔚海琛,咱們已經離婚了,從今往後不應該再有什麼瓜葛的。」
「穆藍,你是大人了,在小孩子面前談這個,是不是有些不合適?」蔚海琛轉頭對著窗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怒燥,保持面上的平靜。
穆藍,你總是能輕易的挑起我的怒氣。
「我……」穆藍看了蔚夏一眼,只見小男孩子眼里盡是疑惑,她理屈詞窮,憋紅了臉,調頭對著窗外,獨自生著氣。
都說,一紙婚書,兩處簽名,一生了斷!為什麼他們之間還在牽牽扯扯?為什麼就不能讓她過過平靜的日子?她本無追求,只求能安然的過完一生,也不可以麼?
車子緩緩而行。車廂沉悶不已,兩個大人之間異常的氣氛讓蔚夏敏感起來。
「二叔,爸爸說了,男人不該惹女人生氣!你要對小嬸嬸說不起,小嬸嬸才會原諒你的!」
穆藍听到這話,驚異之下回頭看著坐在後排的小家伙,眼里是不可思議,用手臂踫踫蔚海琛,「這孩子是誰教出來的呀,真可愛!」比我家唯唯還可愛呢?
「小嬸嬸,我是男孩子,不能用可愛形容!」小家伙唬著個臉,氣嘟嘟的道。
「呵呵……」穆藍原本被蔚海琛弄亂了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她端坐在座椅上,目視著前方,「有什麼,你說吧!我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