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藍在唐欣學校門口下了車,打電話約了她出來,然後兩人拐入了旁邊的一家女乃茶店。滾燙的濃香在唇齒間留下依戀的味道。穆藍低著頭,並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唐欣是了解穆藍的,在劉宇的問題上,她們這些朋友,哪怕是再好,也不能隨意去踫觸她與他的那根弦,「穆藍,你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怎麼了好嗎?」
「欣欣,不是我和他之間的問題。我和他從來就沒有過問題,只是我自己現在心情不好,你也不要擔心了,我會沒事的。」穆藍抬頭想對唐欣展顏歡笑的,這麼多年,她習慣了不讓人擔心,只是觸及唐欣自責的眼神時,她再也無法佯裝高興。唐欣是待她極好的,自她懂事起,她們便玩在了一起,很小的時候便發過誓永遠做好朋友的。十多年過去了,她們的感情一如往昔。現在唐欣將她的不快樂歸罪于她自已,穆藍是覺得唐欣傻的,她想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話到了嘴邊,她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啊藍,我請你喝酒吧。」唐欣突然道茆。
她的眼楮亮亮的,像透明的珠子似的。穆藍不禁一怔,不解地望向她,不知道她為何會提議去喝酒?
「說實在的,我心情也不好。」
「是因為我嗎?」穆藍打斷她的話,憂慮地問道。
「當然不是啊。怎麼可能是因為你?啊藍,你我還不知道嗎?天大的事到你頭上,你也會不動聲色的,即使真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你也不會亂了方寸,就算亂了,對于你也只是一秒鐘的事,一秒鐘過後,你還是那個好好的你。」唐欣綻放著美麗的笑容,燈光下極其炫目。穆藍偏過了頭,不再看她。唐欣將她說得太好了,她竟不忍打破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堅強嗎?也許吧,她垂目,注視著杯中翻滾的女乃茶,一圈圈的漣漪翻起,像是她心中那微不可及動蕩的波瀾。
「欣欣,如果說我也有底線,你信嗎?」穆藍微微抬頭,雙目以前所未有過的認真注視著對面的人。
「信,當然信啊。只是穆藍你的容忍限度是我們所不能比的。」唐欣連思索都略過了,直明道。穆藍成長的背景與她的不一樣,她能忍的,穆藍一定能忍,而她不能忍的,穆藍不一定不能忍蚊。
「好吧,我們去喝酒吧。」穆藍道,率先站了起來,可能是由于起的太急,未站穩腳跟,差點磕到了桌角。
唐欣扶了她一把,瞧著她的神色,見無異樣,一如長久以來的那份平靜。她略微安了心,兩個人攜手走了出去。
夜色逐漸落下帷幕,到處霓虹燈啟,從消費場合爆出的音樂震耳欲聾,穆藍听著心煩意亂,竟然抬起雙手去捂耳朵。她下意識的動作嚇了唐欣一跳,不解地看向她。穆藍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大了,以前習慣的不在意的東西竟然讓她起了那麼嚴重的反感?她抱歉地笑了笑,放下雙手,規矩的行走在路人中。
蔚海琛一路跟隨,將她的反應全看在眼里。知道她是不打算自覺回去了,便棄了車,步行在他後面。他是擔心她的,卻也知道不能強來。這個女人和他身邊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樣,她並不會為自己打算,他竟也猜不出她要的是什麼?好像她無欲無求,可是怎麼可能呢?從小到大的,他學會的便是︰人都有自己的需求,所以在商場上,他能輕易掌握對手或者獵物的弱點,加以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獲得自己想要的成果。她的弱點是什麼?他查不到,又或者他不想查到?
唐欣將穆藍帶入了自己常去的酒吧。她對那里熟悉,隨意的找了位置坐下,穆藍在她對面坐了一會兒,打量了一下酒吧的環境,很清幽,似乎挺適合放松的。她為唐欣的細心會心一笑,抿著唇道︰「我去一下洗手間,東西來了,你就先吃吧。」
「嗯,快去快回,注意安全。」唐欣笑道。
「你也一樣。」穆藍點頭笑道。她心情在冷幽的環境中確實好了不少,沒有過多的想,心里就不會太在意。
「小姐,請隨我去二樓雅間包廂。」侍者端著唐欣點的食物,行禮恭敬地道。
唐欣詫異地看向他。她還是學生,自然是沒有大筆的錢去高消費的,而穆藍在錢財方面,可謂是對自己克扣的人,她自然也不會花那麼大一筆錢去所謂的雅間。更何況,這里的環境挺好,並不喧鬧,也不叫囂。
「那位先生請您們的,請隨我來。」
唐欣順著侍者的方向看去,與蔚海琛的視線撞上。蔚海琛帶著雲朵般純潔的笑,唐欣也跟著笑了起來。她記得蔚海琛的,那時候她被劉日東追求,參加過他與發小的聚會,是被向蔚海琛介紹過的。想來也算是熟悉的人了,唐欣對他招招手,表示謝意,卻沒打算听他的安排。
「唐小姐,你好!」蔚海琛遠遠地看著唐欣,唇邊浮出一朵笑容,讓唐欣浮想到了出荷塘亭亭玉立的粉色花朵,很干淨很溫暖,也帶著一股誘惑人心的味道。
「您好,蔚先生。」唐欣很自覺地站起,挺直了身體,像軍訓時期一樣。
「她救過我的命,所以不需要擔心我有所企圖。」蔚海琛指著穆藍離去的方向,卻似隨意地道。他漫不經心的樣子讓唐欣沒由來的相信,她由衷地感激他。在侍者的催促下,她起身隨他離去,進了包廂。
穆藍出來時,在原位上沒找到唐欣,心里咯 了一下,生怕唐欣遭遇到什麼不好的事,焦急的神情在臉上瞬間即逝,她又恢復成冷清的樣子,努力地搜尋著熟悉的身影。
「穆小姐,請隨我來。」輕脆響亮地聲音在背後響起,穆藍本能的回頭看去,竟然酒吧里的侍者,她微微放下了懸掛起的心。
「唐小姐在樓上的雅間,請隨我來。」侍者禮貌地微笑道。
穆藍心下疑惑,卻也沒有多想,一並隨著侍者上了二樓。她們在通道盡頭最後面的一個房門口停了下來,侍者點了點頭,隨後離開。穆藍高度冷靜自持,敲門的手停頓在半空中,她低頭從門縫探去,突然間失了冷靜,憤怒地一把推開了包廂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