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起漣漪,雲宵之上（十五）文/五色海洋球
原楓——原楓——蔚海琛全身冰涼,好像被一桶冰水迎頭而下.手機從手上掉在地上的瞬間,他忘了去撿,步履倉皇地向門口跑去.
一路飛車,銀色的車子在大院急然停下,留下響徹長空的聲音.
「海子,你怎麼了,出這麼多汗,是不是啊藍出什麼事了？」原晴看著自家小兒子透露著恐慌的樣子,她心里一急,看向了端在在沙發上的老公一眼.
「媽媽,外公是不是有個弟弟叫原楓？」蔚海琛抓著原晴,急促地問道.
蔚朗看著兒子此刻的樣子,心里也隱隱起了擔心.他起身走到原晴身後,扶著她的腰,同樣看著自己出色的小兒子.
「是呀.不過楓叔叔很早就沒了.」原晴被蔚海琛抓痛了肩膀,皺了皺道嚅.
蔚海琛腳下踉蹌,雙手垂下,整個人瞬間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般.
「海子.」原晴拉著蔚海琛,大喊道.
蔚海琛抬頭看著自己的媽媽,不再年輕的面孔,卻是獨有的嬌媚,此刻正滿目含憂看著自己.
蔚海琛累了,在追逐穆藍的這段感情中,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累,甚至要放棄了.
「媽媽,藍藍的媽媽是原楓的女兒.」
「什麼？」原晴驚叫,回頭看著蔚朗,雙目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般緊.
「媽媽,怎麼辦？我們要怎麼辦？」蔚海琛說完放開了原晴,向門口跑去,原晴在後面喊著追著,卻怎麼也拉回不來.
「老頭子,現在怎麼辦呀？」原晴跺著腳,對著蔚朗道.
「先看好海子,別讓海子出什麼事兒.」原朗邊撥著電話,邊安慰著妻子,「晴子,爸爸知不知道這事兒？」.
原晴搖搖頭,很肯定地道︰「我不知道,叔叔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家里都沒有人敢提他的名字.」
蔚朗沉吟片刻,對著妻子道︰「晴子,我先出去辦點事兒,你先休息.」
蔚海琛開車直飆醫院,從他看了那個碟片之後,他全然無法冷靜.在這之前,他可以使用任何手段讓她離不開他,哪怕是她的媽媽要帶走她,可是現在,他不敢想象,如果穆藍醒來知道他們是表兄妹的關系,她還能堅持下去嗎？而他也亦沒有答案.蔚海琛所有的勇氣在現實面前瞬間消失.
「琛哥,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今天你有事嗎？」穆天受不了病房內的氣氛,正打算出門透透氣,便看見蔚海琛站在玻璃小窗口前張望,他不甚在意的隨口問道.
穆天的聲音沒有避諱,穆媽媽听得一清二楚,回頭看了蔚海琛一眼,便放下了手里的毛巾走了出來.
「我要去為啊藍辦出院手續,你有什麼話趕緊進去對她說吧,以後就沒機會了.」
蔚海琛不言不語的看著穆媽媽,他很希望能從穆媽媽的表情里面能看出些什麼,可是他失望了,如果說是以前的蔚海琛,他還可以判斷,可是現在的蔚海琛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因為穆藍的身世阻礙了他的思考.
五年,因為他明白她的不愛,所以他怯步,不尋不找不听,當他發現兜兜轉轉一個大圈後,他還是沒能掙開她給的束縛,索性他不掙了,繼續愛她,才是他做過最好做對的事.
穆媽媽是善良的人,同樣的也是有心計的,所以蔚海琛探不出她的虛實,也情有可原.畢竟能夠在二十幾年前,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在無男人支撐的家族里佔上了一席之地,其能力是不容小覷的.穆媽媽打定主意是要帶穆藍離開Q市的,她沒想得到蔚海琛的認可,因為蔚海琛于她來說,其實也只是個路人甲而已,他與女兒的一切,不管算不算得數,都得女兒醒了才行,在Q市,穆藍很難醒得過來.她最喜歡最不想離開的地方最不想離開的人是家與家人,所以回老家是最好的方法,在那里她有想念的.
在穆媽媽眼中,即使穆藍挺不過這次,她死也要死在家里,因為那里才是她的歸根.穆媽媽很了解自己的女兒,所以蔚海琛的阻礙對她來說,她真的沒放在心上.
穆媽媽的一意孤行,蔚海琛無法阻止,如果是別人,他可以毫無顧忌的行使手段,只是眼前這個老人是穆藍的媽媽,他心里有懼,所以遲遲不能動作.他是相信穆藍會醒過來的,也相信如果穆藍醒過來,他們會很幸福.當然這一切是在不知道穆藍的身世之前.
「琛哥,您真的同意我媽媽的做法？」穆天有些不解的,蔚海琛對穆藍的執著,他一直都看在眼里,所以听到媽媽成功的辦好了穆藍的出院手續,他驚異之下趕緊找到了蔚海琛.
蔚海琛已經三天未進過穆藍的病房,他是怕了,只能透過玻璃遠遠的看著穆藍.他多希望穆藍醒來,告訴他她不是.可是穆藍一直都躺在那里,毫無生息的.他也不敢求證醫院的DNA報告,蔚海琛是真的怕了,他想他以前那麼混,所以報應來了.
「穆天,我會派專業的醫師過去,醫生說了,穆藍只是不願醒來,她本身是沒有事的.」蔚海琛道.
穆天點點頭,他明白蔚海琛的意思.這個男人做的已經夠多了,不管對錯,這是他與穆藍之間的宿命輪回,誰也不能置啄.
兩天後,穆藍被穆媽媽帶回了老家,穆天陪同一起,蔚海琛沒有去.他去了W市,他想他不能就這麼放棄,所以他要和外公開誠布公的談一次.他現在明白了當初外公為什麼會反對他與穆藍的結合,他心痛著,卻不願真正的放開.
唯唯與一一的檢驗報告也出來了,他們很健康,蔚海琛欣慰的笑了.這輩子,除了穆藍,沒人讓他有過這種感覺,現在他覺得這種感覺很好.
「外公.」書房內,原氏老總裁端正的坐在書桌後面,看著眼前出色的外孫,他眼里是有著笑意的.
「海子,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蔚海琛點點頭,不置與否,他的心態已經擺正,所以無論老人家說什麼都撼動不了他.
「那個孩子其實與我們家沒有關系,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