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翠樓販賣人口,逼良為娼的累累罪行已經上達朝廷,永順帝龍顏大怒,下令封查,將一干人等投入大獄,卻未再刨根問底,追查幕後人。民間流傳,有俠者因為不齒這等行事作風,于是行俠仗義,將倚翠樓所有護衛在一夕之間挑斷手腳經脈,以示懲戒。
而然,一個月後,我便順順當當買下了作為官府拍賣物品的倚翠樓。望著那雕欄玉砌的倚翠樓,我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絲歸屬感,也許,只因為這幢樓是完全屬于我的。
悄悄走入莫憂的小院,只見他慵懶地躺在椅塌上,白玉般的面容一片平和。偶有幾朵落花飄下,與他的發絲糾纏不去。莫憂微微皺了皺眉頭,長長的眼睫有些濕潤,面容有幾分猙獰。在我離他寸余時,莫憂忽然睜眼,眼中冷芒一閃,見是我,才撫了撫額,笑道︰「緋兒,你來了。」
「怎麼?做噩夢了?」我坐在他身側,用拇指揉著他的太陽穴,見他的臉色越來越紅,剛要放下手來,卻被他一把抓住扯進了懷中,我略略不安分地扭動了幾下,十分不適應這種感覺。
「緋兒,別動,就一會兒。」莫憂語氣中透露出的脆弱和傷感讓我不忍,便任由他抱著,等待他的情緒平復。可是等著等著卻睡意襲腦,一不小心睡了過去。
等到我酣暢淋灕地一覺醒來,莫憂已然放了幾道精致的小菜在塌前的矮幾上,撐著下巴看著我,順手遞上了一雙筷子。我也就不客氣,酒足飯飽之後見天色已暗,也就不再糾結于習武,就由著莫憂送我回去。
莫憂似乎還有著心事,一路上言語不多,神色卻淡淡難分喜怒。忽然間,莫憂一把抓住了我,示意我安靜。我凝神細听片刻,便自動自發地撥開草叢向著聲源走去,在莫憂還未來得及遮住我眼楮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只見五個粗壯的大漢赤身地圍在一個同樣的嬌小女子聲旁,甚而有人還在她身上起伏,口中不斷說著些粗言穢語。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np?我瞬間如一道天雷劈中腦門,呆立原地。不消片刻,白影一晃,就見那五個大漢頸項分家,身體倒了下去,一股股鮮血從斷頸處流了下來,空氣中充斥著體味和血腥味,幾欲令人作嘔。
白色的身影立定,我才發現那是莫憂。他的身形快如鬼魅,頃刻之間取人首級。我不由模了模自己的脖子,心想著日後可不能得罪莫憂。
「胡想什麼呢?還不回去,可得遲了。」莫憂拍了拍我的腦袋,一臉好氣又好笑的樣子。
唔…他難道沒有看見躺在地上的女子麼?我拉住了他的袖子哀求道︰「莫憂,她一個弱女子,不能放任在這兒。你就救救她吧!」
莫憂轉過頭去,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我們僵持了片刻,莫憂才無奈地點了點頭,月兌下外袍遞給我。我忽略掉那些橫七豎八的尸體,會意地用外袍將那女子包起來,翻身的瞬間,卻被驚艷到了。那個女子雖然狼狽不堪,卻掩蓋不了她絕色的容顏,反倒更添加些楚楚動人。尖而瘦削的下巴,風姿柔弱,仿若西子的病態美人。我心中嘆惋,手頭倒不遲疑,立馬將昏迷中的她包裹了起來。莫憂將她抱起,飛奔去了倚翠樓。將她交給了我在倚翠樓暫定的主事詩雲手中,我和莫憂才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