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霄悄悄扣住了我的手,手指搭上我的指縫,扣合嚴密,用力按了按示意我安定。繼而對著小六子說道︰「六弟如此,莫不是仰慕你婉鳶姐姐得緊?」而後掃視場上眾人一圈,最後定在滄瀾迦臉上,「若是有幸,本殿與五弟的婚期也差不了多少,到時長嫂如母,自可多見著些。」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便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路嫣華也驚詫抬頭。滄瀾迦腳下釀蹌後退了兩步,滿眼不可置信地望著我,我心下不知如何應對,而他的目光已然定在我與滄瀾霄相扣的手上,淒然一笑,也未有多言,倉皇而去。
「還望殿下慎言,此事攸關家姐名節。」婉昭起身行禮道,面上還略帶蒼白。
「婉昭,殿下的事豈容你置喙!」允文斥道,眼中含著警示望著婉昭。她雖有不甘,卻不得不回到座位。
此事一出,眾人皆是面上尷尬,朝堂混久了,自然心中清明似鏡。不知是誰帶頭道了聲「恭賀」,而後,便是此起彼伏的恭賀之音。我腦中思緒復雜,終是沒有放開滄瀾霄的手,或許,其實我並沒有這麼排斥他的。若是,注定他是我的良人。
而然,不消片刻,驚變又起。原本侍立一旁的婢女突然跨前兩步跪下,尖聲道︰「太子爺此番,要置奴家于何地?」
眾人立時止了聲音,各自望向跪于場中的那名女子。厚厚的留海擋住了額頭,看不真切形容,只是那尖尖的下巴帶出幾分美人模樣。而然,當她抬頭含淚望著滄瀾霄的時候,我才模糊憶起,那似乎是滄瀾霄府上的一名妾侍。
這是鬧的哪出?我登時甩開了滄瀾霄的手,使勁往桌布上蹭了蹭。我真是瘋了,會把這個風流滿天下的太子爺想成是良人。
滄瀾霄覷著我的動作,眉頭皺起,帶著不耐和怒意道︰「群芳,本殿已讓你自行離去,莫不是盤纏不夠?」
就是這麼毫不留情的一句話與那嫌棄的表情,使得那群芳哭得更是傷感,抽泣道︰「殿下,奴家、奴家已經有身孕月余了。」
這下,眾人更是驚異,面面相覷。滄瀾霄的身子微不可查地一震,而後卻是平淡開口道︰「群芳,本殿姑息你已是最大的仁慈,你莫要得寸進尺!兩月之前,本殿雖是醉酒,可也不至到人事不知的地步。你,竟妄圖拿這個不知名的孩子栽贓于本殿麼?」
大驚之後還有大驚,眾人起起落落竟是有了莫大的興趣,興趣之後,卻是愁容滿面。這,絕對算是天家的丑聞了,可是未曾想一向攻于城府的太子爺竟然將它公之于眾。這是裝作沒听到呢還是沒听到呢還是沒听到呢?
「冤枉!太子爺,奴家從未…….」群芳叫道,顧不得儀態,直直往滄瀾霄所在的地方跪行而去。
滄瀾霄已是不甚其煩,揮了揮手,「杖斃。」左右隨從領命而去,那群芳終是沒有把她想要說的話說完,只是尖叫著「冤枉」,直至,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