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雨天,暴雨傾盆,在這樣的時節里,卻是很少見著如此大的雨天。我和滄瀾霄坐在馬車中,我緊緊抓著他的手,偎在他身旁。而面前,便是一具棺木,芹青的棺木。今日本是定下的芹青下葬的時日,因不能大肆操辦,我們便悄悄送她來入葬。因著我不喜沈家祖墳,便另選了個清幽僻靜的地方。
我看著面前暗沉的梨木棺具發呆。今日一過,芹青便永遠消失了,世人恐怕只知道我是沈府的二千金,卻不會知道我的生母是何人,我終是選擇了對不起芹青。
「死者已矣,鳶兒,你娘若是泉下有知,必不會怪責于你的。」滄瀾霄勸慰著。
「她又怎會怪責于我?恐是婉如,她也不會怪責的。她便是這樣,良善得讓人疼惜。可,終是沒有找到甘願疼惜她的人。」我不經有些哽噎,手指撫上滄瀾霄腰間懸掛的荷包,上面一針一線,極其細致,並蒂蓮花色澤艷麗。
「鳶兒,你待我如此,我必不相負!」滄瀾霄伸手摟住我,細碎的呼吸噴在我的面頰上,「真好,我們還有十日,便要成婚了。我在屋內劃著刻痕等著,便在我床下,時時觸著入夢。茆」
滄瀾霄這般幼稚的行為讓我哭笑不得,心里卻是暖洋洋的,不由期盼起十日之後,我與他大婚,成為他的妻子的時刻。
與他經歷種種,終能修成正果,怎能不讓我欣喜?便是在莫憂離去的那日,滄瀾霄攜我去見永順帝。永順帝卻是有些動搖,似乎不願滄瀾霄與我再言嫁娶之事。而後滄瀾霄與永順帝密謀半日,出來之時,已得了聖旨,不日完婚。我近日便依舊住在沈府,左右婉昭也出嫁了,滄瀾霄便也放心,只是時不時要與我見面。
待得馬車停下,滄瀾霄便為我系上簑衣斗笠,著人搬下棺木。在不遠處的地面上有一個丈許的坑洞,顯是早先挖好的。此地芳草萋萋,正面湖水,波光粼粼,頗有煙雨浩淼的江南之感蚊。
我便看著侍從將棺木小心的安置在坑中,拿著鋤具掩埋。當日釘棺,我只是怔怔看著,無喜無悲,雖是感覺心里被掏空了,卻也沒有過激。而現在,我看著那棺木孤單寥落地安置在一處,左右黃土覆上,從此便天人永隔。我瘋了一般沖過去,跌跌撞撞地跳下坑洞,顧不得滿身泥濘,緊緊護住棺木,吼叫著讓他們停下。滄瀾霄料想不到此番變化,喝止僕從之後,一並跳下,伸手來拉我。
我一邊推拒著滄瀾霄,一邊哭泣,喃喃念著「娘親」。我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只要我護住棺木,不讓她下葬,我便能留住芹青,不讓她離開我。我叫嚷著,哭泣著,從未有此般瘋狂。
滄瀾霄伸手來拉我,緊緊抱住我,不住地喚我。我厭惡他的桎梏,踢打著他,撕扯著他。可他的手臂便如堅鐵一般,一寸不移,牢牢禁錮著我,不讓我挪動分毫。
「鳶兒!」滄瀾霄身上的簑衣不知何時已經掉落,他渾身濕透,頭發貼在面頰上,狼狽之極,卻難掩面上的疼惜之色,「你冷靜些!芹青已經死了,她不會回來了!」
「可是為什麼那麼快!」我吼道,死死攀著滄瀾霄,「她說過,要看著我成親,要享清福的!她怎麼可以騙我!」
「鳶兒,芹青走得很安詳,我們不要去打攪她了。」滄瀾霄放低了聲音,手模上我的後頸,嘆道,「睡吧。」我隨之頸後一痛,便昏睡過去。
待我醒來時,已在太子府,安安穩穩地躺在滄瀾霄的大床上。滄瀾霄正在寬衣,見我醒了,手上動作止住,慢慢向我踱來,面上有幾分忐忑。我忽而對他嫣然一笑,眨了眨眼楮。
滄瀾霄明顯松了一口氣,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笑道︰「好在沒有受涼。你可要起了去泡泡熱水澡,去去濕氣?」
我瞟了眼他屋中突然多出的屏風,後面隱約是一個氤氳著水汽的木桶,當下也覺著身子有些黏膩,不由點了點頭。剛想起身,卻覺著身上的衣物干干的,並不是我今早穿的,不禁頓了半晌,反應呆滯得很。
「你淋濕了,我替你換的衣。」滄瀾霄眼眸垂下,手指不停絞著,低聲道,「沒發生別的。」
我不由驚詫,這滄瀾霄是怎麼了,我渾身上下哪個地方他沒得看過,怎的現在羞澀起來了?「芹青,葬了麼?」我一開口嗓音還是有些沙啞。
滄瀾霄忙倒了茶水與我,頗有幾分不自在道︰「已入土了。你當時情緒不穩,我只得當機立斷。你不會怪責于我吧?」滄瀾霄偷眼看我,復又低下頭去。
「是我失態了。」我揉了揉後頸,滄瀾霄亦伸手幫我揉捏,「你怎的如此乖巧?」
滄瀾霄笑得有幾分靦腆,不願解釋,催促著我去沐浴。我見他外袍已解,中衣衣襟間還隱隱露出精壯的肌膚,不由喉間又干了幾分,恍惚道︰「不一起麼?」
「啊?」滄瀾霄本是準備披上外袍,听得我這話,猛然一頓,睜大了眼楮看著我,似是沒有反應過來。
我臉上一紅,醒悟過來剛才那是在邀他同去鴛鴦浴,趕忙補救,「你原先就想著沐浴了吧?我不想搶了你的先。」不過貌似這個解釋也于事無補,好在沒有越描越黑。
滄瀾霄仍舊處在死機狀態。我看不過來他那呆呆傻傻,走上前踮起腳正對著他,鼻尖對著他的鼻尖,惡狠狠道︰「你不想和我共浴麼?嫌棄我是不是?哼,我就知道,你不屑用我的洗澡水!」
「鳶兒,我怎麼會嫌棄你?」滄瀾霄總算回過神來,吶吶辯解道,「你娘親新喪,這般縱欲,恐有不妥。」
我神色一黯,強自壓下心中的酸澀道︰「霄,我以為你會懂我的。我最在意的,並不是能否守孝,而是芹青能不能光明正大地入葬。」滄瀾霄面露不解,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芹青已死,人死去了,便什麼也沒了,又何必弄些個守孝之類假惺惺做給世人看?我只是懊惱自己,未在她生前好好盡孝。也痛恨自己一時不察,平白讓人害死了她。」
滄瀾霄的手臂橫在我的腰間,額頭抵著我的額頭,「我本想著,讓你在婚內守孝,也算給你個交代。」「你忍得了麼?別給我添兩個狐媚子出來!」我調笑道。腰間忽然一緊,滄瀾霄笑吟吟對著我,笑罵道︰「小妖精!我贏回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又怎會忍不得?」
「那如今呢?你又在干嘛?」我似笑非笑地對著他,滄瀾霄已經把我攔腰抱起,大步向屏風後頭走去。
「既然你不在意,我有什麼好堅持的!」滄瀾霄笑道,輕快愉悅。
「這太子府怎的沒個大池子,你也太寒磣了點!」我不由撇嘴抱怨,這麼個小木盆子,若是我與滄瀾霄一坐下去,恐怕水都漫出來不知多少了。
滄瀾霄笑而不語,顧自解開衣物,先是中衣,而後褻衣,直到連褲頭都解下了。我微微有些臉紅,平日里這種時候大多都是暈忽忽地躺床上,也沒能看仔細滄瀾霄就光溜溜地模上來了。可今天不知怎麼的,滄瀾霄卻月兌得慢條斯理,從容優雅,挑起的眼角斜斜望著我,鳳眸中水霧迷離,甚是惑人。
他薄薄的嘴唇微微張著,紅艷艷的舌頭緩緩舌忝過,眼眸恰到好處地向我望來,誘人之至。況且,他才穿了條褻褲…….而且從形狀來看,他明顯有了反應。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風***了,明明是在引誘我。我必須抵抗住誘惑。
這般想著,我還是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怔怔向他走去,手指撫上他的胸膛,不想被他握住了,「你的衣服怎麼還在?」滄瀾霄微微皺眉,問道。
「什麼?」我有些轉不過彎,怎麼我的衣服就不能在了?
「快月兌,難不成還要我幫你?」滄瀾霄沖我挑了挑眉,笑得**至極,伸手就要探上我的胸前。我們每每親昵,到了寬衣的步驟我都是意亂情迷,何曾這般清醒過,立馬打掉了他的手。我捂著衣襟,有些羞惱。
滄瀾霄便兀自除了身上最後一絲遮蔽物,修長的腿跨入水桶中,漫出些許水花,他完全靠進水桶,舒爽地半閉著眼,偏頭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指節輕扣著浴桶,帶著單調的節奏,聲音邪魅道︰「你若是不敢,便早早出去,還來得及。」
我被他一噎,解了腰帶就將外袍撤下,本想再動作,卻見滄瀾霄嘴角噙笑,甚是愜意的模樣,不由停了手,直接走到浴桶邊,跨了進去。浴桶本就不大,勉強容得我們二人,卻是身體相貼,廝磨得有些個曖昧,竟是還未開始,便覺心猿意馬。我現在衣衫盡濕,其中春光若隱若現,緊貼著滄瀾霄,盡是旖旎綺麗。
「鳶兒可知這妙處?正是那水池子比不得的。」滄瀾霄在我耳邊說道,一面緩緩吹氣,一面將舌尖探進我的耳中,輕緩舌忝舐,研磨撕扯著圓潤的耳垂。手指探上我的衣襟,直接扯去了透濕的衣物。
「你倒是頗有研究,不知我是第幾個知曉妙處的了?」我語氣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偏過頭去不讓滄瀾霄細吻粉頸。
滄瀾霄用了點勁道,阻止我的躲避,再度將唇貼上我的頸項,含糊道︰「自是第一個,我哪有這個閑情逸致與別人。」兩具赤果果的胸膛交織在一起,我也無心再去糾纏那些讓我不高興的事情,便也不去與他拗著,任他為所欲為。
滄瀾霄細碎的吻由頸項一路而下,唇齒之下,輕舌忝慢咬,極盡溫存。我難耐地申吟出聲,手摟著他的腰肢,指甲緩緩從他結實的肌理上劃過,從腰間到胸膛,引來他的輕顫,我不由「咯咯」笑出聲。便是這樣緊密的貼合下,我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變化,他的熾熱便在我的腿窩處,蓄勢待發。
滄瀾霄抓住我四處點火的手,握在手中親吻,「搗亂的妖精!」低斥過後,他便含住我的食指指尖,一點一點吞下,到指月復處用力一咬,我低呼一聲,柔荑從他手中逃月兌時,食指上已有了齒痕,似一個小小的指環嵌在皮膚上,還帶著微微的刺痛。我沖他一齜牙,冷笑一聲,直接撲去,抱住他的頸子,露出白森森的虎牙就咬了上去。滄瀾霄悶哼,低吼道︰「你屬狗的啊!」
「哼,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用手背擦了擦齒上殘留的血痕,瞟到他雪白的皮膚上還帶著艷麗的血色,帶著致命的誘惑。我被蠱惑一般低頭舌忝上他的脖子,舌尖描摹著齒痕,抿唇吸吮著腥甜的滋味。
滄瀾霄一把將我按上桶壁,咬上我胸前豐潤頂端的紅櫻,用唇齒撩撥著。一手直探幽門,細細撥弄著嬌女敕的花瓣,輕捻著其間的珍珠,引出春水漣漣。我難耐地低喘,扭著腰肢想要緩解酥癢的感覺,掙月兌開他的掌控之後,主動吮吻他的胸膛,不由又咬了兩口,嗯,肉質精純,緊致爽口,滑而不膩。
「該死!」滄瀾霄罵道,直接將我轉過身去,讓我攀著桶壁,手扶高我的腰肢,低喘道,「我要進來了。」
今天怎麼那麼快?往日不是這樣的。我一邊迷糊地想著,一邊應承著。突如其來的充盈讓我嬌呼出聲,還伴著些微的脹痛,眉頭皺成了一團。
滄瀾霄有些疼惜地吻著我的後背,手繞到前面把玩著我的豐盈。「今日急躁了些。」滄瀾霄的聲音中帶著歉意,埋入我體內的堅硬緩慢挺動,直到我難耐地向他靠去,配合著他的聳動,不顧一切想要得更多,他才握緊我的腰肢,次次帶出瘋狂的撞擊。
于是,這天地間便只剩下我和他,兩廂交戰,金戈鐵馬,錚錚作響,卻失了硝煙烽火,唯余抵死纏綿。眼前是漫天光華,手中握著一片浮萍,任波濤起伏,身卻是在雲端飄蕩。
我暈忽忽地被滄瀾霄從浴桶中抱到椅子上,再到床上,竟還在屋中轉了幾圈。直到熱燙襲來,我的眼前仿若綻放出絢麗煙花,滄瀾霄死死地將我抵在牆壁上,咆哮著放縱自己沉淪。
我和滄瀾霄從正午一直糾纏到半夜,任由他發泄這些日子以來的欲求不滿。哼,相信他的三年,見鬼去吧!我虛月兌無力地躺在床上,不願讓僕從見到我這副模樣,便指揮著滄瀾霄去弄些吃食,他心滿意足地任我差遣,忙乎得不亦樂乎。我不禁怨念,為什麼每次出力的是他,到最後,有氣力忙乎的還是他?而我卻像個廢人,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