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刀譜 第一百五十六章 風雨同舟

作者 ︰ wu9630

在金陵紫金山下,有一爿規模彼大的藥房,門頭上掛著一塊紅底綠字牌額,書著︰「濟世藥齋」字樣,兩邊貼著一副對聯,上聯是︰懸壺濟世治雜癥,下聯是︰妙手回春愈痼疾。橫批是︰藥到病治,藥店的主人,便是孟飛。

藥店內全是中草藥,種類繁多,不僅可防病治病,也可滋補養生,還有貴重藥材,人參、天麻、冬蟲、夏草,一應俱全。

藥店兼治病人,醫藥一體,服務周到,待人熱情,一視同仁,包吃包住,藥價低廉,醫資公道,病人慕名前來,絡續不息。

藥店來者不拒,生意興隆,病人家屬,有口皆碑,好評如潮,一時之間,風靡全城,眾所周知。

孟飛從「茅山道院」,一回到藥店,便著手處理店中一應事務,安排著外出的行程。

孟飛膝下,只有一個女兒,花齡十五,已是個花季少女,她叫孟婉。

一天,孟飛扶著女兒孟婉的肩頭,走進了會客室,二人坐定後。

孟飛兩眼緊緊盯著女兒不放,不得不善意地撒著謊,隨依依惜別道︰「婉兒,老爸,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做,需出一趟遠差,淡一筆藥材大生意,一時半會,恐不會回來,你與娘在家里好生待著,不可獨自外出,以防範甚麼不側?老爸,若是二個月後,仍不歸來呢!你就去告知娘親一聲,不要等老爸回來,由娘親為你作主,找一個品貌端正的小伙子,嫁了就行啦!」

孟婉懂事的點點頭,眼楮一紅,眼眶里噙滿了淚水,並戀戀不舍道︰「爸,您一辦完事,就要早點回家噢!在外面辛苦奔波,不是在家里頭,要注意身體哦!不要磨黃昏熬半夜,或是,累著餓著了呀!省的女兒老是在家里,天天惦記著啊!」

孟飛微微一笑道︰「老爸!不是去了不回來呀!手頭事一完了,立即,便回來陪女兒,婉兒,你真是個乖孩子,能有你這樣關心,老爸!去就放心!你要體諒好娘親啊!不要惹她生氣才是。」

「爸!你放心的去吧!這家里頭的活兒,幫娘親分擔著做就是了,若累垮了娘呀!您回來後,可要生氣的也!再氣壞了您的身子,那女兒豈不成了不孝女啦!」孟婉俏皮道。

「婉兒,你先去吧!老爸!還要同老管家說點事兒,交代一下生意上的事。」

「爸!女兒去啦!」孟婉應承著,文靜地朝外面走去。

孟飛向櫃台上走去,老管家孟永和,正在里里外外忙碌著。

孟永和正瞧見主人走來,知道有事找他,便停下手頭的活兒,迎了過去。

「老伯,你是父親的老跟班了,又熟識藥材這一行業,也懂得藥用醫理,是個醫藥全才,‘濟世藥齋’店鋪,興旺發達,你是元老之一,功不可沒,我要外出一些時日,家里頭的一切大小事務,就交給您來管理啦!相信你能夠勝任。」

「少主人,你安心去吧!這家藥材鋪,老夫,會經營得象此前一樣,鼎盛繁榮,家里那娘妮倆人,會照顧得好好的,你回來時,決不會少一根毫毛,老夫,八歲學藝,一身功夫,自信還沒荒廢,若哪個宵小?敢來窺視此藥鋪,定是叫來人來是有路,去是無門,哼!想打老夫的注意,叫其連門都模不進。」

「老伯,我那就那放心了,家里全交給您啦!這母女倆人,也一並交給您照看,今晚上就走。」孟飛說著,隨手拿出一只鐵盒子來,交到孟永和手里,「這里全面是賬冊票據,銀票鑰匙等物品,他要保管好啦!就此拜托。」他就此事交代一番,隨揮淚而別。

「少主人,這…這…這幾十張銀票,你交給家主母保管好啦!若有何閃失,可擔待不去,老夫,不敢收也!」孟永和一看盒內有銀票,數額巨大,他的心中一驚,連忙推托道。

「老伯,那娘妮倆人呢!雖說是武藝不弱,但比起您老來,還是相差甚遠,可交到她倆的手中,還是不甚放心,我清楚你的為人,心底剛直不阿,不欺暗室,處事沉穩老練,作風硬朗,可應付各種突發事件,再道藥鋪要周轉,打理藥材的收購制作,還要醫療器械的購置,床鋪設施,吃喝費用等等,一切都要開銷,不能天天去向她倆要啊!一旦搶救病人,擔擱了醫治,出了甚麼人命?這不僅關乎到敝藥鋪的聲譽,還是性命悠送之事,千萬馬虎不得也!」

「少主人,好吧!保證藥鋪按部就班,秩序井然,正常開門營業,旨宗是救死扶傷,治病救人,對貧苦人家,一律賑藥救擠,保持傳統,為天下蒼生,獻出一點愛心,提供微薄之力。」

「老伯,有勞你啦!這就去收拾一下東西,馬上就走。」孟飛安排就緒,已無牽掛,他轉身就走。

孟飛身上帶了個包裹,牽出自家的一匹馬來,那匹馬渾身雪白,是蒙古純種血統,馴練有素,他給那匹白馬,取名叫‘白龍馬’,便跨上馬鞍,朝無錫方向,奔馳而去。

不日,孟飛來到無錫城中,住進一家「錫惠景苑」客棧,選了一間客方住下,到得半夜,天空下著瓢潑大雨,他心道︰「這個鬼天氣,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這個時候下,自己是個旱鴨子,一直怕水呀!只要一見到水,眼楮發花,頭就發暈,這雨要是下個不停,長江還得漲潮,渡船不開通,還要擔擱行程,賊人若在江中截殺,這將如何來應對才是啊?」想著,想著,他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孟飛一覺醒來,不覺將近午時,他洗刷一番,走出房間來,往外一看,大雨還在「嘩!」「嘩!」直下,他用過午餐之後,顯得心情煩躁起來,在客棧內踱著方步,不止地轉著圈子,在思謀著良策。

此時,有個精悍的小伙子,走過來拍拍他的肩頭,恭手抱拳道︰「小可,無錫人氏,叫作「飛旋鋼鈸」宣崗珀,若猜得不錯,您便是‘金陵五雄’之一,‘濟世藥齋’孟大俠吧!」

「‘金陵五雄’名頭,是江湖朋友抬愛,這是個虛名空號,也是溢美之言而已,不值得褒揚,江湖之上,名頭響亮的俠士,比比皆是,相交之下,我等要遜色得多,真是汗顏啊!不堪一提也!」

「孟大俠,此言謬也!這次,‘金陵五雄’,捅了一個大馬蜂窩,戳翻了一窩馬蜂,此事,已傳遍了大江南北,無錫之地,傳得沸沸揚揚,小可,亦早有所耳聞,武林一些正直人士,正在注視著事態的演擇,那些欺名盜譽之輩,一齊上躥下跳,定是亂了方寸,都不得安寧了也!正是大快人心,小可,本要去金陵拜揭五雄,想身體力行,去參加這場追風逐影的戰斗,揪出那些蠹蟲來,為武林除害,為江湖正風,真是巧得很啊!咱倆不期而遇,省得遠程奔波,慕名尋訪,小可,跟定你便是啦!」

「宣小俠,你是如何認出來的?為啥要跟著去冒風險呀?道出個中理兒來後,才決定是否讓你一同去,蹈不測之火,赴生死之約,寧可一人孤身涉險,不願無故之人受累,這其中的水有多深淺?水中的魚有多大?無人能預測也!怎能讓你等年輕人涉入其內,而冒此殺生風險呢!」

「孟大俠,你等‘金陵五雄’,也是孤身獨膽,竟敢捏其鋒芒,撥撩起這沖天大火來,還毅然蹈入此烈火中,不顧自身的安危,還得累及家人,這份膽氣與豪情,足可名揚四海,是五顆武林之星,我等是追星族,自是欽佩不已,隨慕名而至,以一睹五雄風采為快,這就是年輕人獵奇的天性,與五雄風雨同舟,有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才下失為年輕一代人的本色。」

「宣小俠,我非常欣賞,你有蹈厲之志,這勇氣可嘉,但是,這不是鬧著玩兒的,是要披肝瀝血,弄不好將是血染五步,拋尸荒野地,做一個孤魂野鬼,而流落他鄉。」

「孟大俠,你拋家舍業,都無所顧忌,而小可並無甚牽掛,長江向東流啊!天上的雨水往下掉哇!生死之交江中游,風里雨里不回頭,鏟除腐朽一聲吼呀!該出手時就出手,志同道合闖九州,這說走咱就走,這便是從小立下的志向也!」

「宣小俠,你的一腔正氣,同樣令人敬畏,好吧!咱馬上動身,去江陰擺渡口,得過江去徐州,有一件重要之事去做,可擔擱不得,時間就是生命,消滅貪腐的根基,勢在必行,這是一項艱巨的任務,那怕身首異處,也必須得完成,否則,對不起天下黎民百姓。」

「濟世藥齋」孟飛、「飛旋鋼鈸」宣崗珀二人,各自整理了一個包裹,各騎快馬,冒著傾盆大雨,並無反顧,向江陰渡口馳去。

他倆的行動,有一雙眼楮在注視著,剛走後不久,便在客棧內,放飛一只訊鴿,沖向雨空,向北面飛去。

孟飛、宣崗珀二人,飛馬直抵江陰擺渡口。

此時,天空霹靂聲響,雨水越下越大,好如有意與他們作對。

孟飛、宣崗珀二人,像二只水淋淋落湯雞似的,站在大棚內躲著大雨。

大棚里有十幾個人,都是身有急事的過江客人,不然,也不會冒風鑽雨而至。

「吱呀!」「吱呀!」一艘渡船,在風雨中駛來。

「嘩!……」過江客人,向渡船擁起。

孟飛牽馬過去,正要上船時。

「孟大俠,慢著!小可,常在江邊走,甚麼樣的風浪沒遇見過?這一艘渡船極不尋常,透著怪異,不是,此前的那幾艘渡船,看來,是咱倆的行蹤已露,已被賊眼盯上了,此船上不得也!再等等看吧!你定會有所發現,興許,會露出狐狸尾巴來。」宣崗珀人小鬼大,閱歷彼深,他一直在江湖上打滾,自有一手觀風閱色的本領,決難逃過他一雙敏銳的眼楮。

忽地,那艘渡船上,有人在驅趕著渡客,只听一人道︰「天上,在下著大雨,本班渡船歇航啦!快上岸去吧!」

「宣小俠,真有你的,確實是有一手,不然,非著了道兒不可,被他們弄死在長江里,也未可知也!真是天心有眼,送你來襄助,讓我逃過浮尸江中這一劫呀!」孟飛心中感嘆,吁唏不已道。

過不了多時,「吱呀!」「吱呀!」又一艘渡船搖來。

「孟大俠,上船去吧!他們有生意不會不做,顯然,此前,一艘渡船,不是為錢而來的,而是為咱倆來的也!來了又不上客,這顯然極不正常,咱倆不上那艘賊船,他們也就沒撤了,只得灰溜溜地搖走啦!不過,這伙歹人,是不會死心的,定會在這江上,興風作浪。」

「宣小俠,我與生俱來就怕水啊!在這水天一色的長江中,恐怕要暈船嘔吐呢!」

「孟大俠,這不礙事的,小可,生長在太湖邊上,這太湖啊!是當自家的浴池呀!在這水中呀!就像在陸地上一樣,可揮灑自如,搏擊風浪,才顯出好男兒本色嘛!」

孟飛、宣崗珀說著話,二人牽著馬匹,隨走上了這艘渡船。

「吱呀!」「吱呀!」這艘渡船,載著一船渡客,已搖到了江心。

孟飛已是暈船暈得一塌糊涂,嘔吐不止,苦汁都吐出來了,他的臉色夾了絲白,與病人無異也!

這時,江山出現了三艘大船,由前頭、左側、右側三個方位,成三角形之勢,向這艘渡船夾來。

孟飛已是渾然不知,他半睡半醒躺在船上,已是暈爛如泥,那里還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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