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個漂亮少女,她就是冷雲,闖入了大廳中來,一個勁地撥手猛鑽,已到吳奇的身傍,她本想要回那本《絕情刀譜》,一見他面如璞玉,是個俊面郎杰,便轉回心思,並當著群雄的面,亮起嗓門大聲道︰「姑娘,送給你的定情信物,是一本《絕……」
吳奇怕她要叫出《絕情刀譜》書名來,這事若吐露了出來,在這種場面,並不亞于一場地震,定是非同小可,還未待她把話說完,便上去掩住她的嘴巴,將她抱了起來,掉頭就跑,還回過頭來,做了個鬼臉道︰「本人,失陪了,不好意思,有些私事,急著要辦,要先行一步了,諸位,後會有期!」
一會兒,吳奇雙手抱著冷雲,他腳不沾地,一陣狂奔飛躍,已去了里些路程,來到一處荒野之地。
吳奇把冷雲放下來,兩眼瞪著,臉色一板道︰「冷姑娘,請你自重好嘛!你何時送給甚麼定情之物來著?不要胡攪蠻纏可好?這樣一來,本人,一身的清譽,都被你毀掉了,我還有何面目?再見熟人也!豈不要羞死啦!」
「喔唷喂!你還想耍賴皮呀!姑娘,依依不舍,在胸口那個部位,掏出一本《絕情刀譜》來,那本冊子上面,還有殘留著一股余香呢!不是送給你做定情之物的嗎?你卻一轉身,就不認賬了啊?」冷雲一白眼楮,臉上飛起二朵紅暈,她嬌聲嗲氣嗔道。
「冷姑娘,那!那!那是…是…不是定情之物也!是你與姥姥,遭人追殺,我助你倆月兌困解了圍,姥姥,是她老人家感激我,這才送給我的呀!」吳奇急得口不擇言,連忙捺清道。
「你是個白痴啊!還是在裝懵懂呀!難道這麼珍貴之物,沒有什麼私皮夾賬?會隨意送人的嗎?說給誰听?都無人相信,不然,回到凌府上去,叫凌盟主與夫人評評理看,你是他府上的大紅人,你若再不講理,姑娘,就找你姐去,叫她給我作主呀!行嗎?」冷雲不容置辯道。說著,說著,她抽抽泣泣,哭了起來,淚流滿臉,顯得傷心欲絕也!
吳奇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瘟招,面對這哭哭啼啼的女人,他真不知如何辦才好?哄!是對付這一招,唯一的有效的辦法,除此之外,已別無他法。
吳奇畢竟是個聰明人,他腦中電光若火,這個「哄」字,還是給想了出來,便走了過去,拍了拍冷雲的肩頭,隨柔聲細氣道︰「冷姑娘,你先莫哭啊!不是不可以交朋友嘛!這種男女之間情愛之事,得慢慢來也!況且,你不是已有‘無孔不入’,那個男朋友啦!」
「哼!那個白面書生嘛!他還‘無孔不入’呢?哪孔能隨便入的嗎?我一直守身如玉,就是為了那本《絕情刀譜》,用的是‘美人計’啊!他這才中計唷!不信!你看,我手臂上的守宮珠,依然,殷紅如血,並沒有消失啊!你總該信了吧!」冷雲伸出一只粉女敕玉臂,讓吳奇查看守宮珠,她臉色發熱道。
「姑娘,你這麼年紀輕輕,也墜入了魔海孽水之中,來角逐這本《絕情刀譜》,而不能自拔,若不是仙姥前來救你,亦有命在啊?」吳奇不禁月兌口而出,他厲聲責備道。
「是為了好奇嘛!也是挺好玩的呀!一來,可游歷江湖,增加見識,這二來呢?是尋找彥士俊杰,豪勇俠義之輩,得到此《絕情刀譜》,不是為了要學得驚天武技,而是,要送給心儀之人,作為定情之物,如今,已贈送給你了,你說這事咋辦啊!是收下這定情之物呢?還是退還給我也!你可得想好啦!免得到時候再不認帳,好喲?」冷雲兩眼看著吳奇,盯緊不放,看他怎麼來回答。
「次姑娘,這!這!…這是咋會回事嗎?當初,我是為了救你與仙姥的性命,這才是見義勇為出手的啊!事後,仙姥,為了報答這救命之恩,這本《絕情刀譜》,才送給我的嘛!」吳奇被迫無奈道。
「這就是了,姑娘,是用身體換來的千年至寶,沒經我的同意,就輕于送人了啊!那怎麼可能呀?姥姥,是看中你的為人,還不差嘛!她知道我的心意,便把我的終身,就送給你啦!反而,你還不領情,或許,是故作清高,不然,你為啥抱著我就跑?有道是︰‘男女授受不親唄。’這不!你還抱了我嘛!姑娘,滿身幽香,說不定還留在你的手上呢!不信,你聞聞看,是香還是不香?我可沒騙你吧!」冷雲得寸進尺,直說得他啞口無言,有口難辯也!
「你叫吳奇也!我得叫你聲奇哥好啦!好不好,不要痴痴呆呆的了,是你憐香惜玉在先,若不在乎我的小命,你就不會出手,我又是貌美如花,你定是喜歡我的,才不忍心別人來傷害我,你舍命相救,這份情意,你難道沒有一點愛的成份嘛!請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說愛就愛吧!沒舍好害羞的唷!一個大男人,還扭扭捏捏的,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啊!反正,非你莫嫁,你看著辦吧!」冷雲步步緊逼,揪住不放道。
「冷姑娘,那這樣好啦!咱來個約法三章,你呢!先幫我辦完三件事,本人,素來言出如山,從來說話算數,到時,定會拿八抬花轎,娶你作如夫人的,你的意下怎樣?」吳奇考慮再三,暫且,采取權宜之計,先穩住她再說,爾後,再慢慢來想法子,解開這件套。
「奇哥,這三件事嘛!不會是太難辦的吧!若沒法完成的話,本姑娘,是決不會答應此條件的,否則,要等到紅顏漸褪青春去,白發已生老將至,韶光似水芳華盡,歲月如流光陰逝啊!」冷雲心境似乎有些蒼涼,隨嘆了口氣道。
「冷姑娘,這三件事呢!是一般並常之事,並不太過難辦,不過,也並非是易事唉!不然,就不要你的幫忙啦!還要承擔不測的風險,隨時,可有性命之憂,你得想好了,你不答應亦可,反正,那本《絕情刀譜》,不管歸屬誰?我都有權支配它,否則,若流落在江湖之中,必將成為一大禍事,你能消彌江湖禍亂嗎?」吳奇從容以對,肅然平靜道。
「奇哥,你是在考驗我嗎?好!那看小妹的出色表現吧!小妹,是不會讓你失望的,不管有何風險?小妹,將心堅如鐵,保證與你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來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定要通過你的檢驗,做一個合格的妻子。」冷雲堅定不移,鍥而不舍道。
「冷妹,那好,咱倆就開始行動吧!第一件事,就是追蹤大鬧凌府,那一伙歹徒,是姜玉春的拜弟,其勢洶洶,虎視著凌府,若不徹底剪除掉,將防不勝防,會對凌家之人,造成極大的威脅,必須鏟除干淨,為民除害。」吳奇心意定然,決無反顧道。
「奇哥,這行啊!只要和你在一起,不要說是三件事,就是三百件事,那有怎樣呢?不管是什麼事?小妹,都不會皺一下眉頭,走!」冷雲誠心無欺,她無所顧忌道。
吳奇又打扮成一個叫花子,穿著一身破衫,冷雲走上去,卻挽住他的手臂,一同上路,查探那些賊蹤去了。
「麻臉瘋子」馬封,心知,若在凌府再鬧下去,將吃不了兜著走,絕對討不了巧,便趁著混亂之時,帶著一班手下,匆匆逃了出去。
依照事先的約定,要拜弟「飛毛腿」費茅,劫住凌雲霄,得手之後,便先去茅山道館落腳,再設法將人質,傳移到宜興,那一帶岩洞中去。
馬封帶著一班手下,來到金陵附近,那處「茅山道院」。
這時,二個拜弟,「狂蜂浪蝶」鄺豐,「追花逐柳」朱六,與一個表妹,「飛紅流蠅」劉鶯,早已在「茅山道院」大門前,迎接著他的到來。
馬封一走進道院,就迫不及待道︰「費弟,回來了沒有?凌雲霄,到手了嗎?看到他得手之後,我等一干人馬,才抄近路走小道,從另一處過江來的,快!叫他出來,為兄,有話要問他呢?」
鄺豐、朱六、劉鶯三人面面相覷,不知說什麼才好?都傻不愣瞪的,俱默默無聲,站著不動。
馬封一見道院內氣氛凝重,便惱怒光火道︰「怎麼啦?你等全吃了啞藥啦!天塌下來,有什麼大不了事,一個個哭喪著臉,快說啊!到底發生了啥事?要悶蹩死我呀!」
「大哥,你不是要見二哥嗎?跟小妹來吧!他在道館後院,正等著你去看他呢!」劉鶯看了看二個拜兄,都不敢接口,再怕吃不識頭,她斗膽迎上前去,接口應著。
「小妹,是這樣啊!你怎不早說呢!快!帶路,鄺弟、朱弟,一起去呀!還愣著干嗎?」馬封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便怒氣沖沖,跟在劉鶯身後,往道院內直闖進去。
半刻,劉鶯、馬封、鄺豐、朱六,一行四人,來到道院後堂門口站定,後堂大門,緊緊關閉著。
劉鶯一手推開大門,對著一間房舍,她伸手一指,流著眼淚,倉容嗚咽道︰「費二哥,馬大哥,前來看你啦!你總可閉目了吧!」
馬封聞得劉鶯此言,他的心頭「咯 !」一跳,不好!費弟,定是出事了,不然,早就來門口迎接了,不會無動于衷,一點反應都沒有,就是受傷了,爬也要爬到門口來,見此情景,八成是……
馬封撲將進去,在一處房間內,費茅直挺挺,躺在一張床上,兩眼圓瞪著,目內暗淡無光,確實是死不瞑目,死得心由不甘也!
馬封在費茅的尸體上,用手撫模著,似乎要找出什麼破綻,勘查出死因來,找到出殺死他的真正凶手,為他報仇雪恨。
馬封是個久經世面之人,也是當世梟雄,一代魔頭,與姜玉春等人,狼狽為奸,倒行逆施,欲獨霸江湖,稱雄天下。
馬封為了要報姜玉春之仇,時值江湖劇烈動蕩不安,有機可乘,趁武林盟主凌嘯天,正率白道大軍,掃蕩綠林,與綠林崔盟主,在華山爭鋒,他便與費茅、鄺豐、朱六、劉鶯,帶著一股人馬,從宜興山里,一路竄來金陵,襲擊武林總部,欲把夫人吳蓉,兒子凌雲霄,及一干家人,捕捉住一一截殺掉。
有誰知道?馬封這股匪徒,卻撲了個空,吳蓉與兒子凌雲霄,及一干家人,早已人去樓空,他們吃了個啞巴,又無從發泄,一直悶郁在心里。
原來,凌嘯天去少林寺之前,便安排總部人員,奔赴華夏各地,收集情報,為逐鹿中原,作著準備,並預先在武當山上,設置為戰時武林總部,與各大門派,互通情報。
凌嘯天早先在徐州效區,暗地里建有一座「凌霄別院」,為遮人耳目,便化整為零,把家屬人員,分批潛行,到達別院內,從此,金陵武林總部,成為一座空樓,只有老管家凌宏等,少數幾人,仍然,裝裝門面,接人待客,維持著總部的各種應酬。
凌嘯天戰勝綠林後,從華山下來,一回到武當山上,各大門派,都傳來了好消息,俱消滅了綠林一部人馬,他就處理去日常事務來,並撤銷了戰時武林總部。
凌嘯天手頭事情處理完畢,就回到「凌霄別院」,陪伴妻兒家人,享受天倫之樂,並把武林總部,臨時設在別院內。
馬封得到臥底情報,凌嘯天為兒子凌雲霄,舉辦八周歲生日宴會,並邀請三山五岳朋友,前來慶賀。
馬封暗道︰「這次,好不容易,捕捉到一次絕佳機會,本可把凌家人羞辱一番,讓凌嘯天當場斷掌出臭,使他威風掃地,名譽喪失于盡,或許,白道再無叱 風雲的領袖人物,從此,將一蹶不振,再逐步把白道勢力,一股股蠶食吞噬掉,從此之後,便可奠定自己的權威,揚起旗幟,振臂一呼,江湖人物,將集至旗下,不日,可統治整個江湖,已為期不遠唉!誰道?不知又從何此?鑽出個年青小子來,從中渾插一扛,此人,不僅身手矯健,而且功力驚人,隨之,計敗垂成,真是弄巧成拙,前功盡棄也!」
這倒好呀!不但,凌雲霄的人沒劫到,還失去一個拜弟,真是偷雞不著,反而,蝕了一把米,想想真是窩囊透頂,馬封恨得牙齒直癢癢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馬封在費茅尸體身上,查找不出死亡原因,他一刀剖開尸體,一看,直驚得兩眼發直,兩腳發虛道︰「費弟,死因找到了,是‘碎心掌’所至,這種‘碎心掌’已失傳千年,如今,又從出江湖,非常之可怕,中者與常人並無異樣,是碎心而亡,被打者無一人能夠生還,快!撤離道院,回宜興故里去,再作計較。」
這伙匪徒,急急似漏網之魚,匆匆如喪家之犬,不一刻,走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