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燁任出手暗襲,把靳邢鍵一刀砍翻在地,一個後躍,向草叢中竄去。
譚湘山見到偷襲這一幕,來不及援手相助,霍燁任得手後,返身便逃,他估計靳邢鍵,活著的希望,很是渺茫,隨急起直追。
本來,霍燁任二根肋骨已斷裂,倉皇而逃,跑著,跑著,牽扯斷骨,劇烈震蕩,導致發痛,他痛得鑽心似的,不得不停下來,稍微喘息一會兒,待疼痛減緩後,再潛逃而去。
譚湘山一路追來,就跟在霍燁任身後,他豎起兩只耳朵,忽地,奔跑聲一下子消失了。
譚湘山追出去有里許遠,心道︰「剛才,明明听到了一陣腳步聲傳來,現在耳內,只有一片呼呼風聲,難道此人遁地了不成?估模就潛身伏在那處深草中。」他兩眼如電,在荒野茅草內,四處搜索著。
大約有一刻辰光過去了,始終不听見那人有何的動情,譚湘山心頭一亮,用旋音回聲法,逼出此人來,看他還往哪里逃?
「咿哩哩!……」譚湘山嘯吼著,聲音貼地傳來,聲音好像就在耳畔,霍燁任驚得一跳起來,猶如被獵人追著的一只野狼,在荒草叢中,沒命的奔竄著。
譚湘山在數丈處遠,看到一人,一蹦而起,往前直掠著,他施展出「浮步掠影」輕功,一條人影,如飛追去。
不稍片刻,譚湘山如一片浮雲,落在霍燁任面前,氣憤填胸,並大聲斥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暗刀傷人,足見你的手段毒辣,徹頭徹尾,是個黑道噬人魔鬼,窮凶虐虜的暴徒之輩,撕開你的面目來。」
霍燁任不得不抬起頭來,面對著譚湘山,「嘿!」「嘿!」「嘿!……」他獰惡冷笑道︰「譚湘山,你是個秉公清廉之人,也是個鐵面無私的活包公譚青天嘛!霍某人,就是栽在你的手里,也是心誠口服的,不過,奉勸你一句話,听不听由你自便,在這個社會上,關系就是金錢,關系組成一個牢不可破的金三角,那就是權、錢、美女三位一體,你為人不可太過死板,關系網很龐大,牽連的人太多,你得留心背後下刀子,像靳兄一樣,倒在霍某人的刀下也!」
「啊!是霍燁任呀!你本是個正道人士,經營著一個野馬繁植場,豢養著上千匹野馬,真的想不到啊!竟墮落到這步田地,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婪成性,欲壑難填,便是墮落的基因,也許,要築起強有力的反腐防控體系,實施全方位的群體監督網,才能有效扼住的滋生,鏟除產生的土壤,割除害人不淺的這顆毒瘤,徹底肅清其殘余勢力。」
「譚湘山,憑你行嗎?就是凌嘯天親自出馬,也未必能行,其中內幕錯綜復雜,這涉及到總部人員,再是鐵拳出擊,也是難于撼動他們的根基,這不是駭人听聞,這事實如此嘛!」
「霍燁任,你是如何墜入這個泥潭之中的,道出你的經歷吧!白道歷來奉行的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只要你實事求是,交待出黑暗的內幕,就既往不咎,放你一條生路,你看可好?」
「譚湘山,我經營的野馬場,早就倒閉了,其歸根結底,是本人的好賭,而造成這種惡果,這可怪不得別人,自己種的苦果,只能由自己來吞,一天,有幾個朋友,邀請我出去賭博,起先,是小來來,輸贏不是很大,有輸有贏嗎!玩著,玩著,就上癮啦!玩小的卻是不過癮,就來大的了,睹注越下越大,贏了還想贏,輸了欲翻本,這才導致深陷其中,無力自拔,而一發不可收拾,連野馬場也壓上去,都輸掉了,最後,就走上了這條,與賊為伍的不歸路,至于,那活路嘛!又在何方?我若是舉報了他們,你也是難于改變江湖的現狀,反而,將死得更慘,你放我是死,不放我也是死,已無所謂啦!你潔身自好,這是難得的一道清廉風景線,來吧!早死早解月兌,若有來世,再做個本份人也!」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霍燁任正是此心境,他道出了內心感言。
譚湘山心道︰「听霍燁任的一番話,他已有了懺悔之心,按理來講,可放他一馬,但是,他又不肯舉報哪些衣冠禽獸?是頑抗到底的心里,殺他吧!于心不忍,不殺他呢!又于法對容,總部這此行動,就叫做‘鐵拳出擊’,這事棘手得很,咋辦啊?」他正在躇躊不決之際。
「譚湘山,敬你是個豪杰,我作惡太多了,死有余辜,剛才,又殺死了靳兄,我身上有重傷,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就是沒傷的話,也不一定打得過你,不過,決不會出賣那些人的,畢竟有恩于我,你知道了,反而,對你也沒舍好處?我也不肯束手就擒的,你若是下不了手,那麼,我就自己動手,了卻今世恩怨。」霍燁任言罷,舉起撲刀,往自己的脖子,用力一劃拉,他一個倒栽蔥,「啪!」一聲跌下,自刎而死。
霍燁任自殺身亡,他寧可好死,也不肯懶活,足見其心膽俱裂,定是恐怕得緊,活得可怖之極,死了卻可一筆勾銷,譚湘山心中一涼,隨嘆了口氣,心道︰「這些武林敗類,江湖莠士,已成氣候,觸角伸到總部之內,顯見此人,能耐通天,自是非同小可,要連根挖掉,盡屬不易,這些家伙是誰?又不得而知?要鏟除干淨,幾乎是黃河難清。」
譚湘山走近一看,霍燁任早已氣絕身亡,隨翻看起尸體身上的物件,有一只翡翠鼻煙壺,晶瑩碧綠,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只精制的鼻煙壺,上面刻著一行小字,他拿出來一看,上面寫著︰「火焰一刀」顏逸禱的字樣。
譚湘山與顏逸禱是拜把子兄弟,自然見過這只鼻煙壺,一直帶在拜兄身上,從沒離開過身,這咋會跑到霍燁任身上去的呢?內中到底有何蹊蹺?他百思莫解,簡直難于捉模,不管怎樣,霍燁任在臨死之前,要他當心背後下刀子,恐怕不無道理吧!這難道……
譚湘山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往下想去,他轉過身去,找「鐵爪摘月」翟玥去了。
此時,「鐵抓摘月」翟玥,施一把鐵抓,桿子是空心的,鐵抓用鐵鏈子栓著,套在桿子孔中。
「勾魂僵尸」姜史,手握著一把鐵 骨朵,骨朵二頭是圓球,中間是一根桿子,像個死人骨頭模樣。
翟玥一挺鐵抓,一招「飛空抓鬼」,一條抓影,成拋物線,快速下墜,向姜史腦後飛去。
姜史一搖骨朵,兩手撥動著,一招「舞骨擋抓」,旋成一圈,往鐵抓上擂起。
「錚!」骨朵敲著鐵抓,鐵抓被彈開。
翟玥鐵桿前伸,她施出一招二式,一招「挺桿直沖」,撞向姜史的胸口,鐵抓回蕩抓向他的背部。
姜史閃身橫竄,回手一招「揮骨擊桿」,往鐵桿上擊下。
翟玥隨形而上,一轉鐵桿口,朝姜史推進,她見骨朵敲來,猛地一拉,鐵桿一縮,飛抓回抽。
「!」一骨朵擊空,飛抓抓往姜史後背上,他一個回身,「呼!」鐵抓落下,抓掉了他的一塊皮肉。
姜史背上劇痛,他怒火直頂,一舉骨朵,兩手撥得如飛輪般,一招「骨朵飛花」,往翟玥前胸擂去。
翟玥向上一躍上升五丈,骨朵擊空,姜史亦一蹦直上,飄高三丈余,招式不變,心道︰「娘們兒,哼!看你還往那兒躲啊!鐵骨花朵敲著,便是幾十下,非把你砸扁了不可也!」
那知?一根鐵桿,往骨朵花心插來,姜史回手撤招,已是不及,
翟玥在上空,一松鐵鏈子,飛抓下落,一招「墜桿釣龜」,抓鉤往他的面門蕩來。
姜史在快速下落時,根本無法回手,出招去解危。
翟玥一提鐵桿,「呼!」五齒抓鉤,扎住姜史喉嚨,「哇!」他尖叫一聲,她一個斜落,猛力一拉,只听「呃!」就此斷聲。
翟玥走去一看,姜史的喉嚨,已被撕裂,聲帶已斷,只有他的胸口,還在「噗托!……」跳動著,他已是在酆都鬼城門口徘徊著,不時,真的去做個「勾魂僵尸」,也許,有這個可能吧!
翟玥一望四周,一片寧靜,她正不知如何如好,譚湘山便奔了過來,一臉悲哀,心痛難消道︰「翟妹,那個‘勾魂僵尸’姜史,已解決了吧!靳兄,已被那個盜名竊譽的霍燁任所暗殺,他自知罪孽深重,便割喉自殺了,可見,他確實是個梟雄,仍至死前,也沒透露出一個同黨來,這群敗類,口風正緊,足見俱是些陰險之輩,虎狼之人唉!」
「譚兄,那把靳兄是就地埋葬呢!還是帶到淮安城去後,再作處理呀!」翟玥征求著譚湘山的意見,她出口詢問道。
「翟妹,先將他就地安埋吧!帶在身邊多有不便,一路上,若再遇強敵時,不易展開行動,待回到徐州,稟明凌盟主後,再作道理也!」譚湘山把他的想法道了出來。
譚湘山、翟玥二人,計議一定,便著手把靳邢鍵的尸體,挖了個深坑,就地掩埋掉,並作好標記,日後,再來掘取尸骨,進行禮葬,他倆,在墳前默哀一刻,每人磕了三個響頭,這才離開。
同時,他倆還把霍燁任與「陰鷙夜叉」葉察、「吸血蝙蝠」卞符、「勾魂僵尸」姜史三人的尸體,分別挖坑掩埋掉,亦作了個標記,在這些細微處,便顯現出俠義道的精神境界來。
隨後,譚湘山、翟玥二人,一同路上,往淮安趕去。
在雙方三人接戰時,郎度華跌跌匆匆沖過去,心急慌忙跑去,她身受瘡傷,不可力戰,可並不知道霍燁任,也被她打斷了二個肋骨,怕他追趕來,再纏住後,無法月兌身,而受其的凌辱。
此時,郎度華與之對陣力戰,再加上拼力奔波,牽動了傷口,包扎松月兌,血水滲出,已是疼痛難耐,一陣陣鑽心痛襲來,她臉色慘白,只得彎下腰來,過得一小會兒,強自忍痛,向淮安方向奔去。
萬鈞騎著赤火駒,飛馬快鞭,疾弛而來,在前面道上,一襲紅衣一閃,那人在大道一側,一頭栽下地來,就此趴著不動。
萬鈞本是俠意心場,不會見死不救,再是急事在身,還是勒住馬來,翻身一躍跳下,將其翻將過來,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郎度華也!
萬鈞見郎妹昏迷不醒,隨檢她的身體,只見她的肩頭一刀見骨,小腿一刀皮肉翻轉,因失血過多,已處于昏迷狀態,若不急救,便有性命之憂,他不及多想,對她實施推宮過月復,爾後,用真氣助她打通了四筋八脈,為其止血療傷。
不一刻,郎度華醒來,一見是在萬鈞懷中,便「吮嚀!」一聲,烏咽著哭了起來,哭得傷心欲裂,一會兒,哭著,哭著,便睡著了,也許,她的身心,實才是太勞累了,已厭倦了尖刀頭上舌忝血的日子,想安安穩穩,過上平靜的生活,她擁在白馬王子的懷抱中,找到了避風的港灣,可以,心有所安,便沉沉睡去,進入了甜密的夢鄉。
是啊!郎度華在這些日子里,她是一只斷了線的風箏,沒有方向,四處飄泊,孤獨飛翔,流浪,隨風游,流浪,跟雲走,不知哪里是歸宿?她的身子受傷,是硬傷,心內的痛,這才是心傷,心有千千結,何時能解開心結?治愈心傷,這是一個女孩的祈求,她便挺不住了,就睡著啦!一來,她是在沉睡傾听愛人的心聲,二來,是在安恙中,度過一個快樂的夜晚,那怕是一個夜晚,在她的心目中,已經足夠了,此後,不再遺撼,不再祈盼。
你道,她在沉睡中,能听到愛人的心聲嗎?能,有心靈感應,有心心相印,若不信,可作過試驗,保你深信不疑也!
若是萬鈞將她拋棄,她心里早就有感覺了,他不會把她抱得緊緊的,攬得牢牢的,怕再失去似的,這是一個因素,二呢?他撥馬回轉頭來,定是找她來著,明眼人不用細說,一看就明了的。
郎度華的心里,也是明了得很,只要今晚一過,不管萬鈞對她如何?她的心願已了,不求天長地久,只要現在擁有,這就是她此刻的心聲,他也感覺到了,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在對面不遠處的地方,也有一雙明亮的眼楮,正盯著他倆呢!剛才的一幕,直看得她的心里,不由一陣惆悵,像吃了甚麼似的,一股酸不拉嘰的澀味,直涌向喉頭,揮之不去。
此時,那人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不要說心頭在滴血,也是在泛醋,醋浪翻滾,她搖了搖頭,隨無精打采,落莫的離去,還是眼不見為淨,耳不听為清。
情是值千鈞,愛是沉重的十字架,情愛為那般?壓得靚男、倩女們,喘不過氣來,為何都要往那棵情愛樹上吊去?難道除了那棵樹?就不見林啦!
進城的人,千方百計,要沖出城去,在城外的人,想方設法,要打進城來,這就是愛情婚姻的法則,你道是也不是。
那個小女子,要做第三者,正在挖空心思,要擠進城去,走向那棵獨木樹,之後,這三人的結局,如何來演擇?不面自有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