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翠玉手中軟槍,被那片光幕磕飛,她臉色沉靜,看不出有一點慌亂神色,這份定力,足夠令人瞻目。
此時,金翠玉已是赤手空拳,只見其兩手一伸,彈出二指來,「呼!……」四道指風,穿進刀鋒光屏之中。
「錚!……」一陣聲響傳出,剎時,刀屏散開無影。
烏雅手臂劇震,雁翎刀拿捏不住,月兌手飛出,「啪!」丟在屋檐瓦稜溝光里,往下翻滾滑落,「啪噠!」掉在街沿石階上。
「 啷啷!……」發出一陣清脆響聲。
「哇 !……」白桐子、綠楓子、藍槐子三個道人,也不由驚叫出聲。
「這是孟大俠的成名絕招,二陽雙龍指神功,可破內家功夫,真是難得一見,果真厲害,不愧為武林驕子,此小女子,功力火候,已有六、七成水準,若是達到十成火候,二指點出,無堅不摧,將是不可估量也!」白桐子亦自吃驚不已道。
隨之,「啊唷!……」幾聲痛嚎聲傳來,烏鴉一頭後仰,一個滾斗跌出,已摔倒在屋檐上,她的胸口露出幾個血洞來,在潺潺淌著血水,兩腳不停地抖動著,一會兒,喉嚨口一癟,一口氣出盡,就咽氣不動了。
烏鴉做夢也想不到,她會在這屋檐上,死在甚敗在自己手下的小丫頭手中,真是死得極不甘心也!可是,這是生死大戰,自己技不如人,栽下就戳,也是無奈之何呀!本來,放下屠刀,便有一條活路可走,然而,她是放不下顯赫的身價,即得的一身榮華,是一個人命中所注定了的,她是有劫難逃,這就是所謂的︰「生有時辰死有日吧!」
「小妹,在正義與邪惡,人情與法典的沖撞下,選擇了鐵面無情,在戰場上,不是你死,便死我活的情勢下,小妹,代表著正義力量,若是死啦!就放掉了邪惡,烏鴉姐,今日,殺死了你,便是消滅了邪惡,這是唯一的選擇,待會兒,叫人來把你抬下去,給你好好安葬,讓你死得瞑目,了卻往日之情份,顯得咱是姐妹一場,這便是小妹的最後一點心願。」金翠玉心中一陣發酸,隨淚流滿面道。
「金女士,你亦是個性情中人,已改變了往日立場,面對昔日姐妹,你絕不手軟,這是正確的抉擇,更何況有人,在情與法的是非面前,便選擇大義滅親,這是社稷在發展,時代在進步,所產生的必然結果,令人振奮也!」白桐子洞觀時勢,並所言不虛道。
爾後,金翠玉隨同三個道人,一並沖下屋來,劍槍齊飛,截殺留守在南在城門的這些歹徒。
不消片時,這伙賊人,已是死傷無數,其余,活著沒死的,俱逃散無蹤,不過,只有寥寥數人而已矣!
一場大戰下來,除綠楓子、藍槐子二位道人,身受刀傷,一個肩甲骨被刀砍開裂,一個臀部上,被刺了一槍,他們抱扎好傷口後,仍駐守在城門口,靜以待命。
東門守值的賊人,便是「蝸牛瘋人」牛豐,這一隊人馬。
牛豐站在門樓上,展眼遙觀著城內美景,他心潮起伏,暗道︰「孟飛,這條大魚,已被撒進網內,遲早要被捉捕殺,是必死無疑的了,這一件大功勞,將是囊中取物,唾手可得,人人可得一份美羹,或許,還好弄個總隊主當當,來攝取更多的血腥錢,過上窮奢極欲,糜爛放蕩的生活,而攀上高枝。」他在胡想瞎蒙的當兒。
牛豐居高望遠眺著,忽見,三條人影,腳不點地,如雄鷹展翅,疾風撲來,他的心中一抖,在這鎮江城內,有如此輕功高絕之人,是寥寥可數,難道是自己人不成?還是深藏不露的江湖人物?突然現身城內,這種情形極不正常。
牛豐飛縱身跳下樓來,立即,召集手下,他臉色立變,隨語氣急促道︰「兄弟們!有三個輕功了得之人,疾塵而來,情況緊急,擺下黑蟒陣勢,嚴神戒備待之。」
「嘩!……」三十余賊人,很快擺開一道陣式,是盤著的一條巨蟒,成里外三圈陣形,鱗片豎起,蟒視眈眈,欲將來人一口噬掉。
三條人影,正是黃楝子、橙柏子、銀杏子三位道人,他們直撲東城門而來。
這條蟒陣蟒頭,正對著來路口,成弓勢欲撲之狀。
黃楝子、橙柏子、銀杏子三位道人,剛到奔離城門還有十數丈遠。
倏地,跳出一個人來,他兩眼紅腫著,擺出一副強盜嘴臉,凶相畢露道︰「呔!三位道人,是干的甚買賣?此城無道觀,你等從何處而來?又往何處去?為何大白天的施展輕功?想驚世駭俗,出風頭咋的,還是別有用心啊?快道明來意,方可放過一命,否則,哼!甭想活著離去。」
「呵!……」「看來!這些強盜賊子,是活得煙絲臭啦!我等還未有所動作,你倒來個先發制人,還咋咋呼呼的嚇唬人,這鎮江城中,貧道要來便來,要去就走,往日,並未設卡封路,可這倒好啊!甚麼時候?來了一群惡鬼看著,不讓人進出了,這是人間並非地府呀!真正是好笑之至也!」黃楝子捋著花白胡子,嘲弄耍笑道。
那個賊頭,便是牛豐也!他凶楮連閃,惱怒之極道︰「老道,不要高興得太早,兄弟們,刀劍侍候,殺掉這三個自命清高的牛鼻子,將其碎尸萬段,殺啊!」
這伙賊人,施展起陣法來,三圈人馬,圍著三位道人,快速奔行起來,一圈賊人順轉,一圈賊人逆轉,一圈賊人,持戈不動。
一會兒,里面一圈賊人盤旋著,各自揮出兵刃,組成一招「蟒牙啄擊」,向三位道人攻去。
「二位師弟,用太極劍陣對之。」黃楝子斷然下令道。
三位道人,迅速組成太極劍陣,黃楝子站在中心不動,橙柏子向右轉,銀杏子往左轉,三人各自盯住一圈賊人。
橙柏子隨以攻對攻,他一挽劍花,亦自發劍出擊,一招「太極回劍」,一道犀利劍氣,往來招中旋轉飛去。
「叮當當!……」一陣脆響傳出,隨之,「啊!……」五個賊人中劍,嚎叫著後跌,「啪嗒!」滾出陣去,。
橙柏子肩頭、手臂上,亦被兵刃砍傷數處,他的身上鮮血冒出,不過,俱是皮肉之傷,並無甚大礙,傷勢並不是很重,隨持劍待著。
一招過後,賊方倒下五人,前面一圈賊人沖過去,後頭一圈賊人,甩出兵刃,又合成一招「飛蟒甩鱗」,向陣前道人攻來。
橙柏子往後一退,暫且,包扎療傷,銀杏子適時騰起,一捏劍訣,一招「太虛雲逸」,一劍飄忽游動著,往賊人來刃上擊去。
「 啷啷!……」一陣脆向飛出,登時,七、八個賊人,「哇!……」呼叫著,飛出陣去。
銀杏子腰肋、臀部,亦被兵刃所傷,所幸沒傷到筋骨,行動並不受影響,隨後退幾丈,暫時休戰。
後面一圈賊人,一舉兵刃,奔將上來,匯成一招「蟒口吞珠」,往前面的道人,一口噬去。
黃楝子右手持劍,左手二指一捏劍翼,一招「穿雲破月」,一個點沖,往上空飄起,劍翼一轉,傾斜後甩。
「跨啦啦!……」一陣暴響激出,十幾個賊人,一並頭翻滾斗,摔倒在地,發出了絕望的狼嚎聲,此起彼伏,就像個殺狼場。
黃楝子隨身落地,一腳挺立,一腳勾起,一手後甩,一手持劍斜舉,成雄鷹展翅之勢,凝視著賊人。
這群賊人,依然成三圈,圍住三個道人,快速旋轉起來,不斷變動著陣勢,欲作全力一擊。
黃楝子、橙柏子、銀杏子三個道人,亦收攏成一個三角形,疾風旋轉著。
組成蟒陣的三圈賊人,將包圍圈越縮越小,意圖縮緊絞住,將三個道人勒死陣中。
此時,三個道人,亦知賊人的意圖,便慢慢靠緊過來,隨時作勢欲撲,這一招便是絕招,雙方各自凝功蓄力,一經展開對決,便是石破驚天的一擊。
忽地,一條蟒陣式,三圈賊人,成s形陣勢,螺旋狀往上升起,一齊舉起兵刃,一招「天刀地刃」,往三個道人身上,當頭罩起。
橙柏子、銀杏子二個道人,先後一蹦而去。
橙柏子跳在黃楝子的肩頭,銀杏子躍上橙柏子肩頭,三個道人,面對著三個方位上,各自施出一劍,組成一招「龍卷旋風」,斬向鋪天蓋地的來刃上。
「跨啦啦!……」一陣震天巨響暴出,一條黑蟒,支離破碎,斷肢殘臂,拋甩四飛,血雨飄灑,滿天散落,慘嚎聲!尖叫聲!痛呼聲!哭泣聲!聲震大地,經久不息。
三個道人,銀杏子倒地身亡,橙柏子亦是受身傷嚴重,黃楝子卻是完好無損。
一眾賊人,死亡不計其數,除十數賊人無甚受傷外,其余賊人,俱是斷肢殘臂,慘不忍睹。
牛豐是蟒頭,他身在上空,一見,對方三道合一,施出一招太極劍法,二儀相生,一儀反轉,三劍同時旋轉出擊,將一條蟒蛇陣勢破掉,這些賊人,已是死多活少,只有十數個活口,再也無法凝力出招,與對方竭力一拼了,只有逃命要緊,這才是上上策,他思謀之後,便赤腳開溜,一飛沖天,跳上屋檐,亡命而去。
黃楝子瞧見,隨施展‘風中飄’輕功,急起直追,一溜輕煙飄起,他御風疾行。
不一時,黃楝子已越追越近,二人之間距離,已不及數丈之遠,追了個首尾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