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有八個僧人,手持棍棒,騎著八匹快馬,走在前面開路,中間夾著一輛馬車,駕車的是一個俊悍小伙子,與一個漂亮妹妹,後邊有八個道人,身佩長劍,跨著八匹駿駒,跟著殿後,在鎮江往金陵去的官道上,揮鞭馭馬,揚蹄疾進。
經幾個時辰的風塵奔馳,這一支僧道隊伍,來到了金陵城內,在「濟世藥齋」藥鋪廣場上,馬不鳴人無聲,像一支迎接貴賓的儀仗隊,肅穆停下,歇馬擺陣,一輛馬車停在陣前面。
八僧八道,飛身躍下馬來,四人一排,例成四隊,恭敬肅立著,一輛馬車,卻是在陣前停放著。
這種罕見的場面,又出現在藥鋪廣場上了。
「嘩!……」四周是人群,不知又出了啥稀奇之事?紛紛擁將過來看熱鬧。
八個僧人,分別是幻思、幻想、幻念、幻信、幻影、幻形、幻仰、幻慕。
八個道人,分別是紅杉子、白桐子、黃楝子、金松子、赤榴子、黑梅子、玉蘭子、白菊子。
駕車的那二人,當然是猴子與金翠玉啦!
此時,猴子與金翠玉二人,走下車駕來,並上去打開車門,從車內走出三個人來。
銀彩鳳背著孟飛,霍馳蓮在旁邊摧扶著,三人下得車來,正不知往何此去,還愣在哪里呢!
「老媽,快來看稀奇經吧!這廣場上有僧有道,不知是從哪兒來的?還擺著陣勢呢!哇!還有一輛馬,有二個漂亮阿姨,還背著一個人,看來,是來治病的啊!瞧這種派頭,能調動僧道勢力的人,這能量通天,不可低模,定是來頭不小呀!」孟婉一見,藥鋪門前廣場上,還擺著這等聲勢,便大呼小叫起來。
「婉兒,有不少江湖大佬,達官富豪,都不是如此的排場,來時前呼,去時後擁,浩浩蕩蕩,聲勢驚人,這有甚麼好大驚小怪的啊!」韓瑩並不在意道。
「老媽,那官家富豪,是家養的一群家丁奴卜,這次,可是不一樣啦!是僧道聯袂而來,這等奇異怪事,難得一見,江湖罕有,若不是親眼所見,還道是胡謅瞎掰唄!」
「婉兒,這病人,有如此大的能量,確實不簡單,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待會兒,老媽,再出來看一下便是了。」
孟婉一蹦一跳,她奔出門來,往馬車跑去。
「婉兒,你來啦!」
「啊!是誰在叫哇?」
「婉兒,是老爸在叫啊!你連老爸的聲音,都生疏啦!」
「哇!是老爸,這是咋的啦?您出門時,還是好好的啊!這次,回家來時,卻是要靠阿姨馱著,爸!你不能動了唄!阿姨,快!往家里走,去重癥監護室,老媽唉!那病人是爸呀!老爸,他受傷回來了,看來!還傷得不輕呢!請跟小妹來吧!」孟婉急得哭出聲來,並尖聲大叫道。
孟婉心道︰「老總管,捏指算得很真準哎!還來了二個阿姨呀!她倆與老爸三人,呆在一個車廂里的嘛!這層關系定是不淺,看來,若沒她倆來照顧著,也許,老爸,早已亡命江湖了,保不定是尸骨無存,還魂靈難找呢!這一下子可鬧猛啦!老媽,不知如何來應酬才對?會不會醋波翻江,燻翻一船人也!」
韓瑩聞听婉兒尖聲喊叫,是丈夫孟飛回家啦!還受傷不輕,真是個青天霹靂,本來,她手頭有點事情,還想待會兒再去,她的心中「呯!……」一陣亂跳著,這下可呆不住了,便沖下樓來,剛下得樓梯口。
韓瑩抬頭一瞧,婉兒在前領路,有二個女子,把孟飛一背一扶著,往後院急癥室急急奔去呢!
韓瑩不禁心頭「咯 !」又是一跳,這倒好啊!在丈夫身邊,還伴著二個漂亮妹子,這下子,將她的心攪得亂糟糟的了,一陣醋酸,一陣澀味,輪流交替著,在心中不斷翻涌,可是,又擔心起他的傷勢來,不知傷得如何?知道丈夫,是個正人君子,他是個要強的人,定是傷得不能動憚了,不然,她倆不會形影不離,貼身服侍著他呀!
韓瑩快速奔了過去,跟進了重癥監護室。
孟飛到了家中,又瞧見韓瑩進來,隨點了下頭,心頭一松,便昏過去了。
韓瑩奔將過去,一把抱住孟飛,捏眉心拍胸口,任憑她捏搓拍打,他就是昏迷不醒,成了一個活死人,她急得六神無主,便放聲大哭了起來。
原來,孟飛在路途上,受車馬顛簸,因勞累過度,到得家里之後,心情放松,聚在丹田中的一口真氣,渙散流失,他再也熬不住了,便昏暈過去。
「姐,你先別著急啊!孟大哥,是中了賊人的劇毒,被我二姐妹,將他身上的毒液控制住啦!暫且,不會有性命之憂,不過,若是不及時救治的話,就有瘋癱的危險,中了這種劇毒,要找一個靜室,不得驚動才行,若是一個不慎,有人驚擾了他,就會導致走火入魔,從此,將成一個植物人,永遠醒不過來了。」霍馳蓮走過去勸慰著韓瑩,並道出了孟飛中毒後的狀況。
韓瑩止住了哭泣,她從腰包中,掏出了絹巾,擦去了掛在臉上的淚水,隨感激地點了下頭,深情一敝,鞠躬作輯道︰「孟大哥中毒後,不能動憚了,從江北到江南,一路之上,你倆還要擔心他的身子骨,得隨時服侍照顧他,又要躲避賊人的追殺,定是吃盡了千辛萬苦,多虧二位妹妹服侍著,姐,在這里多謝了。」
「我二姐妹,這是應做的份內之事,你去搜集一葉花,二瓣草,三靈菜,四季青,五月紅,六稜根,七星蕊,這七種藥草,熬成藥湯,要喂他才是,還得用七種藥草,每天擦身三邊,一種藥草擦七天,不能用錯了,不然,性命不保,只有內行之人,方可醫治,還要在一處靜室內療毒,須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全愈康復,姐,這治醫毒傷,宜早不宜遲也!」霍馳蓮便把治了方案,一並道了出來。
「姐,去收集齊這七種藥草,不過,得用三天時間,方可收集齊全,再交給二位妹妹,隨時,為孟大哥治療毒傷,婉兒,領著二位阿姨,把你老爸送往地下靜室去。」韓瑩聞听如此一說,隨順代著,爾後,她放心地出走了。
韓瑩往前廳中走去,來到藥櫃上,查找著這七種草藥。
老總管孟永和,迎上前去,隨親密無間道︰「孟夫人,有何事需要老夫去做?」
「老總管,你去安排那些僧、道人士,他們是把孟飛護送回家來的,邀請他們來府作客,要好好款待才是,待宣崗珀來了之後,還要布置地下靜室處,值日安排,那里是療毒場所,不管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接近。」韓瑩回口吩咐道。
「夫人,老夫,去接待便是了。」孟永和回應著,朝外面走去。
三日之後,韓瑩取到了這七種草約,交給了霍馳蓮。
從此,她們在地下靜室內療毒,銀彩鳳卻是進出靜室,唯一之人,她從外面拿進一些應用之物,三人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
在地下靜室中,銀彩鳳把一葉花,二瓣草,三靈菜,四季青,五月紅,六稜根,七星蕊,這七種藥草,放成七處堆放著,用防濕油紙包扎妥當後,一一放在桌上。
銀彩鳳在隔開的一間室內,架起煎藥爐子,上邊一個成喇叭口裝置,是用一只木捅制成,罩在爐子上面,有一根通節竹筒,通向外面,將煙塵排出去,一切安置停當。
銀彩鳳把一葉花放進藥罐中,放上清水,點著柴火,用一把扇子在扇著風,不一會兒,罐中水煮沸,藥在罐內沸騰著,過得一刻,再用小火捂著,慢慢煎著,待藥汁盡皆釋放出來後,才算熬好湯藥。
一個時辰後,一罐藥煎好了,待藥湯稍微涼卻後,銀彩鳳將藥湯倒在碗中,端給霍馳蓮。
銀彩鳳將孟飛的身子扶直,霍馳蓮隨把湯藥掏了一勺,自己先嘗一下,燙不燙嘴,感覺湯溫適宜時,這才一勺一勺,喂進了孟飛口中,不消片刻,便把一碗湯藥喂下。
爾後,她倆輪流用草藥,擦著孟飛的身子,一日三次,天天如此,從不簡斷,不覺間,已有數十天過去了。
孟飛經一段時日的驅毒治療,他的臉色略轉紅潤,氣勢逐漸好轉,毒液在慢慢消退。
她倆輪流服侍著,日日肌膚相觸,夜夜吹氣如蘭,實才累得不行了,三人相捅而臥。
孟飛心中不是滋味,這個救命恩情,搜腸刮肚,卻是無以為報,咋來報答才是呢!他可沒轍啦!
她倆可不求甚麼回報,卻是一門心思,甘心付出,用一股女人固有的柔情,來融化一顆心。
孟飛面對這紅香珠粉,美艷絕色陣勢,可就吃不消了,這再有定力的人,也是抵擋不住的,隨心道︰「霍馳蓮,不僅漂亮,還有一顆慈母般的心,將他當作兒子般照顧,不但細心,而且周到,她為何落入盜窩之中?金翠玉、銀彩鳳二人,是她的手下,卻視為親姐妹,三人情同手足,這其中內幕,又是那一出呢!或是,有甚麼秘情可言?這等優秀女子,即討人歡喜,又善解人意,為何不嫁作人婦,過上安逸自在的生活,非要碟血江湖,尖刀頭上舌忝血吃,過著拼命搏殺的生活,隨時,還有性命之危,這其中定有難言之隱?這次,沒她倆援手相救,定是去黃泉路上,尸骨無存啦!在這種男女授受不親的年代,雖對江湖兒女來講,沒甚麼忌諱,但卻是難掩悠悠眾人之口,若一同娶進門來,哪韓瑩的態度是怎樣?婉兒,又將如何來面對?這是個百年一遇的難題?如今,就擺在自己的面前,這如何去抉擇呢?」
她們在地下靜室內,為孟飛驅毒治傷,為了絕對安全,在地面入口處,卻是戒衛森嚴,有宣崗珀與孟婉二人輪流值日,十二時辰換班,不允許任何閑著人員,接近入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