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義雄、白先溫二人,在林中穿梭有刃,進出有余,絲毫不受影響,行動自如,先後干掉了二個賊首,追殺賊人如入無人之境,這伙賊人,一見頭領已受戳,隨各自逃命去了。
葛義雄、白先溫二人,追得這伙賊人,逃出了林子,隨之,他倆亦自奔了出來。
「葛大俠,這些賊子,不堪一擊,都逃得無影無蹤了,後面,還有個賊頭,帶著一隊人馬,正在追來呢!」
「白少俠,斬斷這條尾巴,干掉那個家伙,出一口惡氣,不然,若是前頭還有甚麼布置,他在後面趕過來,再來個二面一裹,咱可成了個肉餡啦!反而,落入殼中,受其擺布了,這種情勢對咱不利啊!干脆來個斬草除根,全盤照收吧!」
「葛大俠,將這伙賊人引入林子中,把他們拉散開來,便于施展手腳,那個賊首,就由本人來對付,您去截殺那些嘍便是了。」
他倆商定好計策,便展開行動了。
葛義雄從容鎮靜,他一人待在路口,正等著李茂這支人馬的到來。
白先溫往林子中一竄,在樹叢中晃得幾晃,便一沒隱去,不見了身影。
這時,李茂帶有五十余嘍,腳頭加緊,正一路趕來。
李茂邊走邊想道︰「前面林中,設有埋伏,有「癩皮爛狗」賴皮苟,「爛眼瘩閉」藍炎畢二個隊主,領著四十余人,對他倆進行襲擊,也過不了那片林子,此刻,估計林中正在博殺著,讓他們殺得稀里糊涂,本總主,適時而至,拾個現剩,豈不樂得其成……」
李茂邊正喜不自勝時,忽地,抬頭一看,只見一匹棗紅馬,倒臥在血泊中,葛義雄獨自一人,正眼不愣地看著自己呢!
李茂一邊停下腳步來,一邊又想道︰「剛才,定是經過了一場血戰,那匹倒臥在地的紅棗馬,便是見證,那個少年同伴,已不見影蹤了呀!也許,在激戰中被兄弟們擊殺啦!哼!那個葛義雄,沒了棗紅馬匹,一時辰光,還未來得及遁走,只得痴呆木雕,待在這林子旁,伺機逃跑也!」
「兄弟們,殺了葛義雄,每人賞銀子二十兩,見功的時候到啦!趕快圍上去,殺啊!」李茂一揮手,指揮著眾嘍圍了過去。
這群嘍們,在客棧門口見到,葛義雄騎著這匹棗紅馬,奪路而逃的情景,都以為他是膽小怯戰,隨一蜂窩的擁去。
果真,葛義雄顯得心虛了,他一頭鑽入林中,驀地,不見了人影。
這群嘍們,便放大膽子,亦往林中追去,一進樹叢內,便四散開來,就分頭搜索起來。
李茂卻是跟在後頭,進去有數丈之遠,只見手下漫無目標,四散亂竄著,又見先前埋伏在林中的兄弟,尸橫遍地,他一驚暗想道︰「這是對方誘敵深入之計,在這茫茫林海中,有利于各個擊破,有道是︰‘猛虎不敵群狼。’葛義雄只一人,他雙拳難敵四手,將一應兄弟引進林內,其目的是顯而易見,是便于實施機動戰術,來一一擊殺他們,不好,中計啦!撒!」
李茂一想到這,正打算把一眾手下,撒出林子外後,再作計較,便要吹起口嘯時。
倏然,一條人影,從樹頂上直撲而下,攔往了李茂是退路。
李茂一見是白先溫,他的心頭一驚,「咯 !……」跳過不停,又暗思著︰「這個臭小子,還沒死啊!卻是藏在這林中,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這玩的是甚麼把戲,哇!看來,這個愣頭青,正在等著自己呢!何況,那個聲名鵲起的葛義雄,都不甚放眼里,還懼怕這個無名小卒,哼!」
李茂是黑道中的老油條了,心知先下手為強的重要性,在生死懸于一線時,得搶先機,便是活命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旦失去這根,唯一的稻草,那就意味著死亡,這就是死與生的一道陰陽界,超越過這條界線,便可活得瀟灑自在,享受人生榮貴。
白先溫剛從樹上落下地來。
李茂便搶先出招了,他一抖渾圓鋼鞭,一招「鞭影馳風」,朝白先溫攔頭便打。
白先溫一個橫躍,「啪!」一鞭,打在一枝樹杈上,「嚓!」樹桿斷裂,「嘩啦!」一枝樹桿掉了下來。
李茂趕緊回收鋼鞭,又出一鞭打,一招「馭鞭疾掃」,一鞭橫掃,往白先溫攔腰掃出。
白先溫一縱跳起,「啪!」一鞭,打在樹腰上,「嘩啦啦!……」樹身一陣晃動,樹葉紛紛落下。
李茂人隨鞭走,再騰身復上,出手又擊一鞭,一招「鞭激電掣」,一鞭往白先溫身子激射。
白先溫一手抓住樹枝,一腳一蹬樹身,一個斜縱,往樹頂上躥去。
「噗!」一鞭如箭,鞭尖射牢在大樹上,洞穿樹身。
猛地,李茂一搖鞭柄,一轉拔出,快速轉身,抬頭一看,白先溫正站在樹杈上,他兩眼露出笑眯眯的神色,正望著他呢!
李茂一連發出三式絕招,連白先溫的衣衫,都沒踫到一絲一毫,他暗忖︰「能躲過這三招的人,少之有少,此小子,有此能耐,輕功確實不錯,不知,他的功力到底有幾許?」
「賊子,你連發三招,已出足了風頭,被你打得團團亂竄,足見你的鞭功不懶嗎?一鞭劈斷樹杈,一鞭擊落樹葉,一鞭戳穿樹洞,真的是鞭鞭見功,小可,要不是逃得快,其結局慘景,將比大樹還要慘得多得多,早已成了鞭下亡魂唉!接小可一招試試吧!」白先溫嘲笑調侃道。
李茂神色不屑道︰「小子,你的輕功是不弱,老子,輕功確不是你高,若輕功與你相仿的話,此時,你那有資格站著說話,早就開除了球藉,已去地府入了鬼藉,伴駕閻王爺,成了林中一具腐尸。」
白先溫一甩金簫,一招「簫鳴龍嘯」,一股勁氣,鑽進簫孔中,「法!」發出一聲尖叫,朝李茂當胸鑽去。
李茂心思轉念︰「那小子,正值青春年少,不過二十上下年紀,就是從娘肚子里開始學藝,也不過二十多年,自己有三十余年的功齡,還敵不住這個初出茅廬的混小子啊!偏自不信這個邪,他究竟有何能耐?是想試一試他的手頭功夫。」
李茂被簫聲一攪,已是頭葷腦懵,可是,他偏要硬接一招,抬眼見一條簫影疾來,隨一揮渾圓鋼鞭,一招「飛空鞭疾」,往金簫上劈去。
「 啷啷……」簫鞭相交,一陣震響暴出,連綿不絕。
李茂一連退出數丈,被大樹一擋,才未摔跤跌下,饒是這樣,他的後背劇震,血脈徒張,喉頭一癢,「噗!」一口鮮血,從嘴里噴了出來,還未緩過神來。
白先溫亦是往後退了丈許,他一點腳頭站穩,並挪揄灑笑道︰「賊子,你能接住一招,一身功力,也是不差啊!小可,行江湖以來,一直一招見分曉,從未發出過第二招,前次,在林中遇到的那個賊子,小可,是有意戲他一戲,發出了二招,一招變招,並未擊實,第二招一出,他就見鬼去啦!再接一招試試看,你若是僥幸不死,算你是命大走運啦!」
白先溫又發出一招「簫若驚鴻」,一片罡氣,溢進簫洞內,「嗦!……」發出一陣陣厲叫聲,如一道鴻影,朝李茂當面激飛射去。
李茂已試過了一招,功力不及對方甚遠矣!他能練到如此境界?不知是怎樣練成的?那敢再接一招啊!是不是投死呀!他可不是個傻瓜也!隨轉身就跑。
可是,這個李茂真是的啊!輕功不如人家,這手底功夫呢!更不如人家了啊!那能逃得掉嗎?說他聰明吧!也不簡得怎樣?說他是個笨蛋唄!在黑道上打滾,能攀到如此的高位,沒有一點智力與手腕,這亦能行嗎?不過,終究是不及人家的呀!有道是︰「技高一籌,縛手縛腳。」人家技高一籌,當然,自己要縛局面,這江湖上倘且如此,那世間中,有何嘗不是哇!
李茂剛逃出去數丈遠,那一道鴻影,尾隨而至。
「噗嚓!……」金簫結結實實,擊在李茂的後背上,這真是火燒連天打,他的背上剛剛受創,對方又出招,不已來一記更狠的,舊創加新傷,這誰受得了啊?還不死翹翹呀!是鐵金剛,也得被打趴下啦!
李茂背上挨著金簫一擊,「哇呀!」他慘叫著,往前一沖,趴在地上,兩腳一陣亂搓,一會兒,就一動不動了。
白先溫出生在無錫城內,自小頑皮搗蛋,性喜獵奇,他在八歲之時,一人外出玩耍,攀上惠山最高峰三茅峰,他下山時,一個不慎,在一處坡徒上滑下山去,摔在山壁上一外凹岩中,卡在二塊岩石內,紋絲不動,他爬又爬不上來,縮麼又沒法縮出去,正是進退不得,只得在岩壁上干耗著。
三天過去了,白先溫點水未沾,饑渴得實才熬不住了,他看見好多燕窩,與一朵鮮艷艷的紅花,里面還有一個花蕾,他哪里還顧得及許多?只要伸手可及,便扯起來就往嘴里塞,不覺將可拿得到的燕窩,還有那朵鮮艷艷的紅花以及花蕾,全都吃掉。
白先溫實才是太累得不行了,只覺得眼皮打澀,不一會,便沉沉睡去,一覺醒來時,已是紅日當空,不知何處,射出一縷紅外光線,直刺他的頂心。
幾個時辰之後,白先溫頓覺一絲熾熱,從他的頂心直達丹田,丹田內升起一股勁氣,回抵頭心,再從頂心回到丹田,爾後,延伸至四肢百骸中,直沖任、督二脈,再延著四經八脈旋轉起來。
此刻,白先溫猶如抽筋剝皮般難受,諸不知,這是在月兌胎換骨,是陣痛前的煎熬,他心想,這下子完蛋了,不久,便昏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