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深夜,湯慧蘭在睡眠朦朧中,忽聞,窗外傳來一絲輕微的破空聲,她穿著內衣一蹦而出,沖向房內窗口牆角處。
金龍生亦自驚醒,一個翻滾,滾在床下,「呼!」雨點般的如蝗暗器,向房內一陣陣射來,有數百枚之多。
「噗!……」一齊射在床上。
片刻,黑色的夜晚,像一口墨褐色的鐵鍋,反扣在天空上,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房屋四周,處于寂靜之中。
過得一會兒,傳來了一陣竊竊私語聲。
「冒總隊主,噢!不!不!要叫冒舵主了,小弟,這腦袋笨拙,一時沒轉過筋來,看來,您的這一周密計策,飛矢偷襲行動,已順利實施,房內並無甚反應,必將金龍生夫婦射斃在床上,已經得手了。」
「霍弟,你先別著急,有道是︰‘心急吃不得燙豆腐。’金龍生夫婦,非一般人可比,不僅耳聰目明,而且身手矯健,若是稍不留心,便反遭其害。」
「冒總隊主,此話,你說得不錯啊!那湯慧蘭與豹子一起,生活好多年,在山嶺險惡的野外環境中生存,練就了一副好耳目,一有甚麼動靜,便反應靈敏,動作快捷,不然,必不得存活下來呀!那個金龍生,也不可底估其能量,他要麼不出手,一出手,便是石破驚天的一擊,招出無人能幸免于難呀!」
「噓!你等在此大聲說話,當金龍生是死人了,這不,早就告訴人家,這次,偷襲行動的計劃啦!」
「竇兄,你直白拉塔,不是說得更明了……」
「霍弟,你不是先說嘛!咋怪在……」
不一會,窗外又處于靜謐之中。
這幾個賊首,在窗口側耳傾听著……
一個時辰過去了,房內依然如故,毫無動靜,連呼吸聲,都听不到一絲一毫,他們可等不及啦!
霍滿自是立功心切,便一頭鑽進窗去,直向床上撲去。
「活痴蠻子」霍滿自,沖到大床旁,揭開被子一看,床上哪有人啊?這可傻了眼啦!他不由一個愣瞪呆住了。
金龍生躲在床下面,乘勢撲過去,抱住霍滿自雙腳,猛地一拉,他自身不由己,被拉進大床底下,還未及叫出聲來。
金龍生抓住霍滿自的脖子,兩手用力一掐箍緊,他拼命地掙扎著,可是,一雙大手,緊緊揪著,那里還肯放啊!
霍滿自終于憋不住了,他喉頭一口氣落下,只听,他肚中咕的一響,兩腳一伸,再也動彈不得啦!就悶死在大床底下。
「斗雞吊眼」竇紀延,只听房內,「啪!」一聲響過後,再也一無動靜,不知霍滿自在搞點啥百葉結?啊!不對,好像是摔跤聲,不然,他不會一聲不吭,定會有數動靜,譬如,來回奔波的腳步聲,是著了人家的道兒,看來,這個總隊主是當不成了,若是身死在此,還不如活命要緊,在這兩者之間取向選擇,自然是活著重要了。
「斗雞吊眼」竇紀延,本來,他一直怕‘金陵五雄’,並不想來趟這趟渾水,也不想要這張燙手的椅子啦!以其火中取粟,還不是趕快抽風腳揪,這要來得實惠些,總比死在這里強呀!他手中拉著一條繩索,「跐溜!」消無聲息的溜走了。
「大頭毛蟹」冒脅,低頭往下一瞧。
竇紀延不聲不響開溜,已滑到二樓了。
「大頭毛蟹」冒脅,「咯 !……」心中跳了幾下,也自暗忖著︰「竇紀延,他發現了房內甚麼吧?或許,金龍生夫婦,並未被暗器射死?霍滿自進房之後,一無聲息,難道給他倆暗中給做了,已隔屁在房內,不好!逃走?才是正確的決擇。」
「大頭毛蟹」冒脅,亦順著手中繩索,往下滑去。
誰知?一條人影,沖出窗口,揚手一掌,切向掛在樓頂上的那條繩索。
「啊喂!……」冒脅從五樓往下摔去。
冒脅摔下時,看準三樓窗口,他弓身一跳往窗內落去。
那條人影,拉住掛著的一道繩索,「跐溜!」向下滑去,冒脅飛身竄進窗內後,心道︰「老子,幸會見性得快,隨拾得一條命來,就算自己命大啊!要不然,若摔下樓去,著地身軀爆炸,此刻,豈不成了一堆爛肉呀!這是老天保佑,命不該絕也!……」他還未想完。
窗口一聲響,「唰!」一條人影一閃,蕩進窗來,二腳先進,一招「豹撲連環腿」,往冒脅頭頂踢來。
冒脅一驚,他的口中倒吸一口冷氣,直寒心頭,凍在丹田之中,作夢也沒想到,這人來得好快啊!又從窗外而入,他還未反應過來,二腳已到頭上。
「啪!」「啪!」二腳踹在冒脅額頭,踢得其腦中「嗡!」一陣蜂鳴,他兩眼直冒飛星,連忙後退,一直退到房門口。
來人便是湯慧蘭,她一招「豹掌撲擊」,朝冒脅面門拍去。
「啪!」一掌打在冒脅臉腮上,他在房內轉了幾圈,喉嚨一癢,「噗!」一口鮮血噴出。
湯慧蘭提起一腳,「啪!」又踢在冒脅臀部上,他一個滾斗摔出,又跌在窗戶上。
冒脅腦中一閃,這是逃走的好機會,他一個轉身,隨跳出窗口,順手拉住繩索,往下快速滑去。
湯慧蘭從窗口一撲蹦出,她頭下腳上,往地面直墜而下。
冒脅已滑過二樓窗口,心道︰「此女人厲害得緊,僅憑一掌一腳,就要了老子半條性命,自身受嚴重內傷,不過,臭婆娘,你就是再狠,也奈何不了老子啦!若是敢跟著滑下來,老子,用一把彎月砍刀,在下面侍候著,‘ 嚓!’一刀斬了。」
湯慧蘭一頭墜下,「呼!」已超過冒脅身下,他一見驚得「啵 !」一跳,手中繩子險些松開,暗自思忖道︰「哼!臭婆娘,叫你狠啊!也要上老子的當啦!活該叫你摔死,想要老子的命嗎?沒門!」
湯慧蘭墜到一樓窗口,她一手一搭上窗口,一來,成頭上腳下之勢,二來,減緩下墜的力道,「啪!」跳下落地。
冒脅听到「啪!」一聲,又不是很響,那個臭婆娘,定是頭部著地,她的脖子縮進胸腔中去啦!他怎敢再看著地面上,怕手頭一松,也跟著掉下去了,隨閉上眼楮,向地面滑去。
湯慧蘭站在地面上,她杏眼怒睜道︰「賊子,半夜飛矢偷襲,若不是姑女乃女乃,從小就練成聞風而動的本領,睡覺時機警,此時,定與夫君成了矢下亡魂矣!看掌!」
此時,冒脅離地面還有數丈高,地面上傳來湯慧蘭的怒叱聲,他忽聞之下,驚得魂魄出竅,心中一陣發虛,兩手亂抖著,雙腳發軟,蕩叮蕩叮,這掛在樓上面,這是上也不是,下也不行,這可咋辦啊!
冒脅吊在上頭,雙臂發酸,兩手麻木,忽的手頭一松。
「啪嗒!」一聲,冒脅吊掉下地來,橫身著地,骨裂肉碎,血水濺出,他只乘下半口氣了。
湯慧蘭憤怒難消,隨飛去一腳,「啵!」將冒脅的頭顱踢暴。
湯慧蘭手腳功夫一流,她自小與豹子相依為命,學會了捕捉弱小動物的本領,與躲避猛獸追殺的技能,在十多歲後,被「庵鳳仙妮」發現,趕跑了一條碩大的花斑豹子,將她抱走,
湯慧蘭被「庵鳳仙妮」抱到雪山上,從此,就跟著她的身邊學藝。
「庵鳳仙妮」,隨先教她吐納功夫,修練內功,來驅除冰冷寒氣,待有一定火候後,再教她一套鳳凰劍法。
湯慧蘭不僅身手矯捷,而且耳聰目明,這套劍法,非常適合于她,手拿雙股劍合施,招式大開大合,猶如一只鳳凰翱翔在藍天上,氣勢恢宏,一經施出,猶如銀花翩翩,白雲飄飄,她的姿勢妙曼無比,身旁雪花飛舞成二團氣流。
湯慧蘭在雪山上,經過三年學藝,便藝成下山,她生性強悍,愛打抱不平,除暴安良,是她的天性使然,不過,她出手發招,很少有人見到過,見到過的人,大都不再開口說話,已成死人了。
湯慧蘭自小被豹子叼走,她也無甚記得,不知家在何處?便只身闖蕩江湖。
湯慧蘭與金龍生相識,是一次偶然的機會。
在一處山坳里,金龍生手握一把鐵執扇,被十幾個歹人,圍困在內,此時,他已是遍體鱗傷,左沖右突不得月兌身,已是命在旦夕,隨時,有被擊殺的危險。
湯慧蘭手持雙股劍,一聲怒叱道︰「畜生,圍攻一人,倚多為勝,這是不是欺人太甚啦!」
歹人中有一個頭領,見來了個漂亮靚妹,「嘿……」隨冷笑不已,還涎皮涎臉道︰「小妞兒,你是送上門來的一朵鮮花啊!稍等一會兒,待做掉這個小青頭後,再來與你親熱親熱,不然,若是心顧二頭,親熱起來也是別扭得很,待一邊去等著吧!」
「畜生,好吧?你要親熱嗎?那還用等啊!時不等人,機不再來,若要親熱,便要趁早,姑女乃女乃,可沒功夫著也!否則,不來就拉倒,拍拍走人了,你又能如之奈何啊!姑女乃女乃,是身段不惹火呢?還是手中雙劍,令鬼生畏呀?」湯慧蘭出口冷潮熱吹,並嘰笑奚落道。
「哇呀呀!小妞兒,你當老子沒種氣,不敢前來親熱啊!哼!那上就上吧!難道還怕你不成嗎?不把你弄成一條爛死蛇才怪呢!老子,就白在江湖上渾了,一個小小的妞兒,亦敢當面來叫陣,你真的是吃了豹子膽子,這算你有膽量。」
那個頭領,像一頭惡狼,向湯慧蘭猛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