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大爺講到這里,眾香客听得津津樂道,仍回味無窮,沉浸在清水洞香火旺盛的回想里,要求必應的美好遐想中……
「那個觀音菩薩,在清水洞內不見了,如今,是個泥雕像塑身軀了,這後來呢!」梅化媲百思莫解道。
「那個觀音菩薩,下凡三載來,吳國治理得夜不閃戶,路不拾遺,正氣抬頭,民風純撲,她便留下一個化身,自是回蓬萊仙島去了。」老大爺回應著。
「觀音菩薩,是慈善的化身,那是民間傳聞,升天走了之後,距今有幾千年了吧!這清水洞內,換過無數主持,如今,洞內有一群女尼,誰是洞內主持啊?她的生世之迷,還有甚離奇曲折的故事,一並道出來,以正視叫,一飽耳福如何?」梅化媲裝作好奇道,以便打听邵佳薇的下落。
「哦!此事說來話長,那個主持嘛!就叫作‘苦心大師’,不要說故事了,光听她的這個名號,便知此尼經歷過坎坷的人生,先任主持,便是妙顛大師,為她削發取了此名號。」老大爺把知道的情況,亦自娓娓道出。
「‘苦心大師’,她在削發之前,是個人見人愛的漂亮姑娘,年華十六,她芳名叫作邵佳薇,老家就在太湖邊上,九龍灣邵莊村,距今,有二十二年啦!」
梅化媲一听,「啪嗒!……」她的一顆心急劇地跳起來,快跳到喉嚨口了,哇!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果然,燒香真靈驗,得知了邵佳薇的真相,喔!真是不虛此行呀!
那老大爺又往說下道︰「‘苦心大師’,自從進入清水洞之後,她心無旁鶩,潛心佛法,一些深奧難懂的佛經,都被她迎刃而解了,解釋出佛旨廣義,便是斷惡修善,淡薄名利,積功蓄德,心淨靈清,隨緣,即緣起、緣聚、緣散、緣滅,諸法從緣生,還從因緣滅,而不攀緣,廣結善緣,普度眾生,弘揚佛法,慈善布施,智慧與良心就是佛根,這套佛學理論,深得妙顛大師的贊賞,她的佛學修為,很快超過了師傅,便被提拔為主持。」
梅化媲心道︰「邵佳薇只修佛學,並未習武練藝,哼!佛以慈悲為懷,歷來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弘揚善果,不胡亂殺人,‘惡鬼擋道’桂燾,定來陽山清水洞內,約會于她,這正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可一舉除掉他倆,不過,她佛道高深莫測,己方的行動,要格外小心才是,一旦,被她的靈感測知,便乘機溜走的話,那就難于成功了,再要找尋時,即費時又費,就難上加難啦!」
又听老大爺口氣轉厲道︰「雖佛學講究的是以德報怨,但在怙惡不悛的大惡面前,決不會姑息遷就,任其逍遙佛法之外,在以柔克剛佛法的佛帚下,將掃除一切魑魅魍魎,還百姓一個明朗的青天。」
梅化媲听得刺耳懾心,她不想再听下去啦!便拉起二個女手下,出了八角亭,向下山行去。
再說,「惡鬼擋道」桂燾,在無錫一個小村莊上,居住在小戶人家,他剛想出門時,發現有二個尖頭把戲的人,在東張西望,還在向村上人打听著甚麼,便掩身縮進門去。
桂燾心道︰「這些人,難道是設置的暗探?來偵察自己的行蹤?來得好快啊!‘茅山道院’的眼線,定已泄露了內中秘密,對方已調兵遣將,有所行動了,這次,實施行動計劃,將是凶險萬分,莫測生死了,若是一個不慎,弄得不好,自己一命丟掉不說,還得累邵家妹子,定要十二分小心才是。」
忽地,那二人向小戶人家走來,「咯!……」敲起大門來,一個老媽子,走過去打開大門,見他倆探頭探腦,向屋內張望著,不像是個善八朗,便怒聲喝叱道︰「王八蛋,流氓兮兮,一天到晚,賊頭賊腦,看甚麼看啊?屋內環堵蕭然,空空如也!一些值錢的財物,全給臭豬搶光偷盡了。」「呯!」隨之,把大門關上。
二個家伙,被老媽子罵了個狗血噴頭,這才悻悻然離開。
桂燾奔過去,對老媽子道︰「這二個家伙,是如何來歷?為何發火趕走?」
老媽子兩眼怒瞪道︰「他倆是街頭上的潑皮,一直來sao擾鄉民,有甚麼搞甚麼,偷雞模狗是好手,有道是︰‘不怕賊偷,只怕賊惦記。’大概是來探腳路來的,故此,認得這些游手好閑的賊子。」
「老大媽,不完全是吧!一般賊人,兩眼骨碌碌亂中,看準目標後,早就走人了,待得夜深人靜時,這才動手行竊,決不會驚得住家,讓別人有所防備,而白跑一趟呀!」桂燾本是盜賊出身,是此行中的行家里手,他看出了那二人是有為而來的。
老媽子道︰「是吧!老身,雖老眼昏花,不過,是決不會看走眼的,定是哪些混蛋?此前,家里鬧賊,有好多次呢!」
「大媽,你知道城里頭的賊人,在大白天經常出來,招搖過巷,公然在村民面前問話,此前,有這等事嗎?」
「這種事情罕見得很,難得有一回,可能有別的甚麼事兒吧?最近幾天來,村中經常出現一些陌生面孔,在村頭巷末轉悠著,可是,奇了怪去的啊!這村中並無一家鬧賊,也未甚听到誰家失竊過財物,估計,他們是別有用意,也未可知啊!」
「大媽,這些家伙,都是歹毒得很,我晚上就走,可要當心著哦!千萬大意不得,若是有人來問你,此前,家里住的是誰時,不要道出真相來,以免惹來甚麼麻煩事。」
「我等鄉下之人,已是司空見慣了,並不當碼事,這白道也被滲透,連官府都管不了,只得任其橫行肆孽啦!不過,天懸正義利劍,遲早要掉下來,斬落這些歹人的頭顱,看來,你是一個好人,老身,雖是個大老粗,也分得清誰好誰痞。」
桂燾听大媽如此一說,他不置可否,隨顯得一臉尷尬來,心道︰「自己作了個好人,與‘金陵五雄’,不無關系啊!他們功不可沒,在‘茅山道院’內,若是沒有五雄坦誠公布的一番話,他在醒悟之前,還是個死硬分子,仍是一條道走到黑的頑固派,五雄為正義奔波,都無懼無畏,顯出了英雄本色,自己深受感化,導致心靈震抖,這才走到正道上來,此前,自己作惡的所作所為,想起來真的十分汗顏。」
爾後,桂燾埋頭掩面,羞愧自去。
大媽,也忙著做別的事去了。
傍晚時分,桂燾留下一錠銀子,隨辭別了那戶人家,向黑夜中走去,他看到了歹徒進村,視若無人,十分猖獗之極,這就是此前,自己作惡時的影子,大媽道他是個好人,他的心里就產生了自豪感,便走得心安理得,那怕是殺身而亡,也無所畏懼了,畢竟做了一回好人,深受老百姓的好感。
桂燾加便快腳步,向村口走去,一會兒,他就來到一片野田爿里。
忽地,從黑暗中奔出二個家伙來,一前一後,將他攔在中間。
擋在前面的那人道︰「老子,早就看見你了,躲在那老婆子家里,哼!想要逃跑是吧!沒門,看刀。」
那二個家伙,各自揮起大刀,合成一招「逸翅同飛」,朝桂燾頭上劈來。
桂燾是見過大世面的黑道大佬,怎把二個小癟三放在眼里呢?便大聲喝道︰「老子‘惡鬼擋道’,還怕區區小鬼攔路嘛!來得好哇!」
桂燾施出一招「雙飛掃蕩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旋身,往那二個家伙下盤掃去,他很快轉出了圈外。
「啪!」「啪!」傳出二聲,二個家伙被掃中後,立腳不住,急身前沖,各自舉著大刀,朝對方當頭劈下。
「嚓!」「嚓!」二人的頭顱,被劈個正著,成二半爿,雙雙摔下跌倒,二命嗚呼,見閻大王去了。
可惜了二位兄弟,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二個家伙,路過此小村莊,攔住村民打听,最近,村上有無陌生人來過,村民知道二人是惡棍,俱都厭惡,便無人理睬,自是鬧了個沒趣。
二個家伙,在大媽家里,看到桂燾欲出門去,又縮進屋內,便前來敲門查看,被大媽臭嘴臭臉,罵了一通,不過,還並不死心,平時,這戶人家,只有老夫妻二人居往,沒有第三人啊!為何多出一人來…此人,定是來路不明,隨執行上峰命令,寧可錯殺一千,決不放過一個,便暗底里守候在村口,待其出來格殺之,便好回去領賞銀。
果然,那人乘著晚間走出村來,欲遁之夭夭,這才知道,他可能就是桂燾,隨出手攔擊。
誰知?他倆不經大嚼,經不住人家,一招「雙飛掃蕩腿」,便自相殘殺,你道?死得怨是不怨啊!豈不可惜又可憐嘛!若是回去稟報,豈不是功勞一件。
非也!他倆可不是甚麼傻瓜蛋,跟蹤是跟不住的,桂燾連夜逃走,一經出了小莊村,到哪兒去找呀?這無錫之大,隨處都可藏身匿跡,再要查尋的話,無異是上天摘星呀!
可是,他倆也不想想看,桂燾是從死人堆里滾爬過來的人,僅憑二人之力,能夠搞得定他,那也就小看其能耐了,否則,不要出動傾城之力來對付他了,真是的啊!這樣想來,也就死得並不怨,是自己去遭死,這又怪得誰來?這不過是不自量力罷啦!這也不全對,是一時沖動,頭腦發熱,這才走向黃泉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