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幫的大船,揚帆長江,一艘艘船只,扯帆滿風,排成一字形長隊,向前飛航,一行大船相隔幾里,聲勢浩大。
在一艘豪華的大船內,江河幫幫主丁綺紅,正聚精會神,與管家咆哮天,相對而坐,下著圍棋,她手執白子,棋盤上的白子,呈現雙翼飛龍之勢,把黑子團團圍住,以乎被逼進死角。
咆管家手拿黑子,想了半晌,一時無法下子,已難挽敗局,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在棋盤右上角一空格內,便隨手落下一子,頓成反縛蛟龍之勢,盤上棋勢逆轉,黑子被激活,把兩條白龍反縛困住。
丁綺紅思忖了片刻,她的縴縴手指,執著白子,出其意料之外,往另一空格內,輕輕放下,這一手畫龍點楮,又將雙龍救活,把咆管家的棋勢壓跨。
咆管家把棋子一推,站起來道︰「近來,幫主棋技大進,棋高一籌,老夫自嘆勿是,輸得心服口服。」
「咆管家,承蒙您多獎啦!是您老高抬貴手,讓了本幫主一手罷啦」丁綺紅謙遜道。
「哪里?哪里?幫主,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琴彈得音律悠揚,如行雲流水,棋藝精堪絕倫,攻守有致,筆墨揮灑,猶如龍飛鳳舞,古今詩賦,無有不通,卷畫點彩,栩栩如生,你胸裝奇謀偉略,運籌幃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是巾幗黛眉女中豪杰也!」這是咆哮天發自內心的贊嘆之聲。
「船已停下,正靠在揚州碼頭上,幫主,請您上岸吧!小的侍候幫主登岸。」一侍衛張旺說著,催扶著丁綺紅,小心翼翼走向船頭。
江河幫幫眾,來到岸上換乘馬匹,丁綺紅吩咐道︰「咆管家,您去安排一下,分批潛行,否則,大家一齊行動,這樣目標太大,招搖過市,會引起路人的側目,騷憂百姓反為不美,再者,不得讓歹徒延途設署的眼線,偵知我方的動向。」
「幫主,在下明白啦!您與暴天嚎、朝天吼先行一步,在下安排好之後,隨後趕來便是。」說著,他轉身離去。
這次,江河幫傾巢而出,是要與大刀幫一決高下,一雪前恥,丁綺紅將不惜付出任何代價,非要把凌心波重新奪回來不可,否則,她無法向老叫花交代。
上次,那幫人半途劫殺江河幫八名精銳,丁綺紅在如廁時,凌心波又被搶走,使她含羞不盡,恨得牙齒癢癢的,她一回總部之後,常常是食不甘味,輾轉反側,無時無刻,她都想報此深讎大恨。
丁綺紅率領五十余人,經過半個多月,櫛風沐雨,艱苦拔涉,在半夜時分,她敲響了「威鎮四海」鏢局的大門,護衛打開大門,一見是本府小姐歸來,並帶著幾十條健壯漢子,他喜出望外,直接便奔進內間,「膨!」「膨!」「膨!……」一陣急敲,擂響了楊天陽的臥室房門。
「葛秋禮,你半夜三更來敲房門,有何緊要事嗎?」楊天陽心知定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不然,不會沒來由的,深夜來敲門,他便披衣起床,打開臥室房門,帶著好奇的口吻道。
「啊!是…是…紅兒…小姐…回府啦!現在,她…她可大有來頭啦!身份…顯赫著呢!身後…跟隨著…幾十條漢子,都…對她誠恐…誠惶,恭敬…有加。」葛秋禮抑不住心中的喜悅,他激動得說話有點結巴,前來稟報道。
楊天陽急忙推醒妻子,他嘻嘻一笑道︰「韓瑩,你馬上去通知,楊家兄弟姊妹,出來迎接,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江河幫幫主。」
「誰是江河幫幫主啊?楊家從來不與下三流的幫派,打過什麼交道,哪來個幫主?深更半夜的,攪得人睡覺都不得安寧,真是掃興。」韓瑩及不情願地起床,她顯然有抵觸情緒。
「你休要多問,等楊家弟妹們來了,一見不就全知道啦!這是個江湖大佬,決不可怠慢,快去呀!」楊天陽不耐煩地催促道。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啊!不就是見個幫主嗎?你猴急點啥呀!他是哪座廟里的大菩薩?是啥了不起的大人物?看你火急火燎的,這次怎麼啦!心浮氣躁的,不像是個執掌鏢局的泰斗。」韓瑩嘟嘟噥噥,沒精打采的,去通知楊家的其他人。
楊家一干人,半夜爬起床來,听說去迎接一個什麼幫的幫主,都顯得有點及不耐煩,有人睡眼松醒的,有人抹著眼楮的,有人嘴里打著呵欠的,更有人無精懶散的,全聚集在小會客室內,嘰嘰喳喳,議論紛紛,正等待著會見哪個什麼幫主呢?
玉面郎君听聞,精神為之一振,眉飛色舞道︰「看你等的樣子,
一個個都像霜打的芋頭,蔫不溜揪的,待會見到該幫主的面,管叫你等,有笑逐顏開的,有歡喜雀躍的,還有痛哭流涕的,更有悲喜交集的,反正,喜怒哀樂,五味俱有。」
「你是哪門子神算子啊?我就不信會出現這等場面,簡直是異想天開,不要說是天方夜譚,也就是嘩眾取寵罷了,哪幫主是何方神聖?又有何等超凡的法力?管叫我等償遍甜酸苦辣咸五味,只是絕不可能的事。」他的妻子楊天月,當玉面郎君是故弄玄虛,還嗤之以鼻,揶揄道。
「我玉面郎君,雖說算不上什麼神通廣大?但探案追蹤,當世之中無人能及,被譽為‘追風神探’,可不是浪得虛名的,今日之事,小可,掐指一算便知端的。」玉面郎君,心中自然有數,來者必是紅兒無疑,他對紅兒的境況,仍保密至今,自始至終,守口如瓶,從沒在外界透露出半點風聲,前段時日,剛去找過她。
楊天陽現身在小會客室門口,他微微一笑道︰「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位神秘人物,她的身手非常了得,上天可摘星,下水能擒龍,僅憑一人,就收服了一伙在水上胡作非為,做空手道賣買的水匪,她就是現任的江河幫幫主。」
「听到過江湖傳聞,是有怎麼一號厲害人物?她施展輕功,能上天飛翔,踏步御行,施展水底功夫,如魚得水,游刃有余,一般之人,都望水生畏,她卻水空雙絕,武林中人都望塵莫及,她究竟是誰啊?大哥,你不要再買關子啦!請她出來吧!讓大家見見她的廬山真面目,江湖傳聞似真似假,可真假立判。」楊天星疑信摻半道。
「這位傳奇人物,大家都認得,甚早夕相處,形影不離過,她只要一出來,保不得在座的各位,將錯愕四位,五味俱來,六欲陳雜,七情動容,八座驚顏,哭笑滿室,小可之言,決無戲言,如若不信,拭目以待,可立等見效。」玉面郎君,詭秘一笑,他坦城公布道。
「江河幫幫主,大家期待已久,她就是楊家的大英雄,衣錦回府啦!請你亮亮相,做一個派司,讓楊家各位的眼楮,像閃光燈一樣,攝下這最珍貴的一剎那,好了,出來吧!快來迎見天天把你掛在心上的楊家人,他們好似等得不耐煩啦!」楊天陽怡然自得,不無自傲道。
丁綺紅紅裝素裹,阿娜裊婷,步履輕盈,走將進來,閃亮登場,她神采飛揚,風姿綽約,臉上粉紅白皙,兩眼光波閃灼,更顯得光彩攝人,嫵媚驚艷。
丁綺紅一出場,將在坐之人,都驚得兩眼發直,一齊驚愕的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盯在她的臉上,好像是在觀看,從外星球來的天外來客,一瞬間,室內萬籟俱寂,聲息全無,靜謐得如無人似的。
忽兒,「紅兒,媽找得你好苦啊!」楊天霞一反應過來,哭叫著猛撲上去,把她緊緊摟在懷中,生怕再失去似的。
丁綺紅投入楊天霞的懷抱,母女二人相擁而泣,哭得梨花帶雨,花枝亂抖。
一見此情此景,楊家人都眼圈發濕,抑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他們相繼暗暗抹淚。
登時,一股澀澀的酸味,涌上楊家人的心頭,揮之不去,大家都沉浸在淒涼悲情的氣氛中,為了讓大家走出這股苦澀的陰影。
楊天陽喜笑顏開道︰「往事已矣,一家人團聚,應高興才對,她已是一幫之主,更何況還帶著幾十個兄弟而來,大家應去接待一下,安排宴席,為他們接風洗塵,後面,還有大批人員將絡續到來,助鏢局掃除泰山之寇,江河幫是鏢局的堅強後盾,楊家是當世無愧,惟一的武林世家,從此,更加可以揚眉吐氣,挺起腰桿,執江湖風雲之牛耳。」
大家听楊天陽怎麼一說,都在悲涼的氣氛中,清醒過來,隨停止了哭泣,紛紛擦干淚水,俱圍著丁綺紅打轉,都好奇地問這問那。
丁綺紅把別後情形,都娓娓不倦一一道來,她講到動情處,心花怒放,說到委屈時,她淚花點點。
鏢局的大廳里,一支支燭火燃燒著,廳內通明,桌台上擺放著豐盛的菜肴,每張餐桌上,還置放著一甕上等白酒,設宴款待著江河幫一應幫眾。
丁綺紅帶領著一干幫眾,來到大廳里,她心情舒暢道︰「這離是本幫主的老家,大家都是自己人,請不用客氣,不要拘謹,放開吃飯,盡情用菜,豪飲喝酒,一醉方休。」
「本幫副總管暴天嚎,管隊主朝天吼,過來與本幫主同席,他倆是本幫主的左膀右臂,二位為本幫出生入死,立下了許多汗馬功勞,以後,還要倚仗他倆闖蕩江湖。」丁綺紅把他倆簡歷,簡要地介紹給楊家人。
暴天嚎走上前來,雙手抱拳道︰「多謝幫主的器重與提攜,老夫在有生之年,定當為幫主披堅執銳,沖鋒陷陣,為大河幫開創出一片新天地,建功立業。」
「有你等忠誠義士,赤膽忠心,輔助本幫主攻打天下,很是欣慰,何愁不能成此大業?今日,大家歡聚一堂,由本幫主作東,敬請各位,請大家先飲一杯得勝酒,預祝本幫出師伐寇,旗開得勝,所向無敵。」丁綺紅胸膛坦蕩,作事磊落,她志高氣揚,滿懷豪情,端起酒杯,與幫中兄弟一一踫杯,爾後,又一仰脖,一口干掉。
一行幫中兄弟,見幫主像換了個人似的,看她和謁可親,平于近人,都紛紛起來,向幫主道賀敬酒。
丁綺紅心境歡悅,一掃往昔心頭的陰霾,擱下平時,一付神女般的凌威氣勢,幫眾敬酒,來者不拒,她與幫眾笑鬧成一團,大家喝得酩酊大醉,盡興而散。
從此,丁綺紅恩威並施,把幫眾凝聚成一股滾滾鐵流,所到之處,無人能敵,擋者披靡。
江河幫有千余之眾,一半人留在船上,繼續向湖北武漢開進,兩撥人馬水陸迸進。
余下五百來人,每撥五十來眾,分成十批,隔開數十天,絡續而行,盡量避開清天白晝,一齊寅夜悄悄而行。
江河幫幫眾作風一向嚴謹,堅決執行幫主的指令,有序行進,保持著前後的暢通聯絡,齊集之地,便是「威鎮四海」鏢局。
在咆哮天的精心運作下,五百多人,經過數月奔波跋涉,便不動聲色,于漆黑深夜之中,避開他人的耳目,分批暗暗地全都進入鏢局之內。
江河幫幫眾訓練有素,號令嚴密,從不大聲喧嘩,也決不走出大門半步,在鏢局之內靜心待命。
一天早晨,丁綺紅隨同楊天辰、咆天哮、暴天嚎、朝天吼,帶領著二百余江河幫眾,埋伏在泰山腳下,正等待這伙強盜現身。
邱百旺像平日一樣,帶著五十余賊人,搖搖擺擺,趾高氣揚,從山口滿跚著過走來。
丁綺紅、楊天辰、玉面郎君、暴天嚎、朝天吼一干人,相繼站將出來。
楊天辰獨自迎上前去,攔住了去路,怒火填胸道︰「你等目無王法,與社稷公德,佔行巧取豪奪勾當,在青天白日之下,公然搶劫‘威鎮四海’鏢局,十箱裘皮鏢物,還殺死了本鏢局五名鏢師,殺傷了押鏢人員多人,如今,本人親自前來,向你等盜匪賊子,討回公道來啦!」
「 !」「 !」「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本派的手中敗將,楊家三少啊!幸會啦!幸會啦!」邱旺百浪聲浪氣,訕笑道,他兩眼朝天,置之不理。
「你不要逼人太甚,快把略奪去的鏢局物資,盡交出來吧!然後,遠走高飛,滾出這山東的地界,就此兩清,可過往不咎,如何?」楊天辰心慈人善,本著以人為本,息事寧人的想法,欲放他們一馬,不肯斬盡殺絕。
誰知?邱旺百兩眼一瞪,隨嗤之以鼻道︰「你是活得不耐煩啦!前來送死啊!想在太歲頭上動土,這是自不量力,惹惱了本太爺,連你也一起收拾,休想活著離開泰山,給老子滾遠點!休要阻礙本太爺外出辦事去。」
丁綺紅一躍奔來,擋住去路道︰「我等積上天好生之德,欲勸你金盆洗手,就此改邪歸正,可放你一條生路,誰知?你等死不悔改,還並不甚領情,仍一意孤行,惡所欲為,看來你等已惡貫滿盈,死有余辜啦!正應了一句千古名言,叫作自作孽不可活也!」
「嘻!」「嘻!」「嘻……」「小妞,你的模樣兒靚麗可人,還挺討本太爺的歡喜,待會兒,本太爺打發了他們,再與你聚聚舊,成就一樁好事,行嗎?」邱旺百對丁綺紅的美色,唾涎三尺,登生邪念,並婬笑道。
「格!」「格!」「格!……」「好一個婬賊,本姑娘的絕色身姿,蔓妙無比,怕你一時無法消受,趁早讓你償試一下,本姑娘的身段秘密,看你有沒有足夠的本錢,來欣賞本姑娘的身姿表演,可行?」丁綺紅聞言,氣極反笑,有意挑逗道。
「啊!小妞,你既然自行投懷送抱,休怪本太爺當仁不讓,消遣,消遣,你這個冰肌玉潔,消魂蝕骨的美人兒,定是奇妙無比。」邱旺百心里美滋滋,樂不可支,他想多美有多美。
只見,邱旺百用腳在地一點,騰身跳起,向上飛升五丈余高。
丁綺紅下令道︰「兄弟們,這伙強盜已十惡不赦,至
死不悟,我等照單全收,決不輕于放走一人,將全殲之。」說完,她便施展絕頂輕功,凌波微步,直上雲霄,飄身十丈開外,御劍對準邱旺百疾撲刺下。
邱旺百在空中拔出刀來,正要施展絕情刀法,抬眼一看,已失去了丁綺紅人影,他還未來得及抽出刀來。
丁綺紅揚起削鐵如泥的魚腸寶劍,已在空中發招,一招「腸斷魂消」,往邱旺百握刀的手臂掃去,「嚓!」一劍掃斷了他的右臂,「啪嗒!」他與大刀、斷臂、一同從空中落下來,摔了個嘴啃泥,跌得鼻青眼腫,還磕掉了幾顆門牙,滿口流血,趴著像頭瘟豬嗷嗷直叫,直痛得毗牙裂齒。
此時,丁綺紅飛身飄下地來,就落在邱旺百的身邊,她杏眼怒睜道︰「味道究竟如何?你能消受得起嗎?本姑娘還留了一手,否則,你在空中時,早已魂斷黃泉路,憑你也配消遣本姑娘?斬下你一只作惡的黑手,就是要讓你去細細地品味一下,本姑娘的姿色手段怎樣?償償本姑娘的香辣味道,又是如何?」
泰山腳下,一場圍捕盜匪的戰斗,打得異常激烈,盜匪都是些亡命之徒,困獸猶斗,在作垂死的掙扎。
不過,江河幫幫眾本領過硬,他們迅速組成三人戰斗小組,圍住歹徒一陣廝殺,歹徒再凶猛刁鑽,也敵不住三人的圍攻,不稍片刻,五十多個匪徒,被殲滅貽盡,無一人漏網。
丁綺紅率領部屬,又往泰山上攻去。
泰山第一道地府關,是秦城西南祭地,在社首山上,駐扎著百余盜賊,他們居高臨下,守護著上山的主干要道。
這伙盜賊的為首之人,是個年過六旬的老者,綠林中人,稱他為「青面獠牙」,他練就一門邪道武功,練成之後,臉色青得發綠,兩個黃斑門牙,翹裂如爪,長五寸有余,露出唇外,由此而得名。
「青面獠牙」生性凶殘,是江渾網羅的黑道人物之一,功夫自如不弱,他在江湖中罕有敵手,生性驕橫蠻狠,是出了名的獨腳大盜,只是,他近來被一個厲害人物,追殺得走投無路,無處藏身,便投身泰山派中,以求江渾的全力庇護。
近來,泰山派鋒頭正盛,其勢洶洶,咄咄逼人,連近在咫尺的武林世家,「威鎮四海」鏢局,亦奈何不了他,投奔而來的綠林巨盜,江湖流寇,更是不知其數。
此時,江渾正在淘淘自醉,做著綠林盟主的美夢,心道︰「泰山派的隊伍,在滾雪球般地不斷擴大,已漸成氣候,要窮竭心計,設法蠶食掉「威鎮四海」鏢局,這家武林世家,進可與白道對抗,退則在山東地界,仍能作威作福,大有可為。」
突然,設在泰山頂上的嘹望哨,走進來稟報道︰「江掌門,大事可不好啦!剛才,小的,在山頂哨所觀察發現,在鏢局楊三少的帶領下,忽然,殺出一支彪捍人馬,勇猛無敵,將下山五十余兄弟,一個不剩,全部剿滅。其中,還有一個少女,輕功非常了得,江湖之中,絕無僅有,她在空中發招,一招便把邱師爺斬得趴下,估計他是不得活了,現在,這批人馬正攻上山來啦!」
江渾知此少女是有備而來,正是他的克星,她輕功奇高,還會空中發招,是專破絕世刀法而來的,只驚得他的頭皮陣陣發炸,眼皮突突亂跳,心髒膨膨直響,腿腳麻麻酸軟。
江渾心頭焦慮不堪,隱愁發虛,便對來人道︰「趕快傳令下去,嚴令各道口關長,嚴守各道關卡,沒有本幫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撤離關隘,違令者將決不寬恕。」
第一道地府關,是「青面獠牙」在鎮守,他在關隘之內,與幾個手下在推牌九賭博,已連贏了十幾手,正在興頭上,接到江幫主的指令,吩咐身邊一隨眾道︰「魯莽,你去視探山下有何動情?一有情況,快回來稟報,不得有誤。」
魯莽領命後,剛走到關口上,有數十嘍探頭探腦,朝下山望去,突地,一排暗鏢襲來,多數匪徒被射殺,其中少數匪徒,僥幸躲過,暴天嚎正帶著幫眾,奮勇殺來搶關。
魯莽一見,只嚇得面無血色,返身便跑,跑得比兔子還快,一個鼠竄,消失了在關卡前。
魯莽跑進賭室,驚魂未定,喘著粗氣,他語無倫次道︰「關…長,對方…已偷…偷襲…上山…來了,銳…不可…擋,兄弟…們…們,死傷…無…數,已…潰敗…退來,我等…還是快…快逃命…去吧!大丈…丈夫…要…當機…立斷,見…見機…行事,否…否則,恐怕……」
「青面獠牙」兩眼一瞪,怒視著魯莽,嚇得他把下面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眼楮不瞪不瞪的愣在那里,瞬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呈死灰色模樣。
「青面獠牙」盛氣凌人,他自命不凡道︰「魯莽,你休要動搖人心,這次,可饒恕你不死,下不為例。老子自出道以來,還沒怕過誰?今受江幫主的知遇之恩,當以身相報,鏢局這批人不自量力,敢殺上山來捏虎須,是活厭啦!老子,去成全他們就是。」
「青面獠牙」在同伙的擁簇下,手中拿著一把大關刀,在地府關隘之內,遠離十數丈處,與暴天嚎等人對峙著,雙方虎視眈眈,劍拔弩張,各自正在等待著有利時機,尋找著突破口,戰事將一觸即發。
江河幫的後續人馬,相繼沖來,暴天嚎見時機已成熟,「殺啊!」便大喝一聲,正要飛身向「青面獠牙」撲去。
這時,不知從何地方冒出個人來?對著暴天嚎恭恭手道︰「暴兄,久違啦!這只‘青面獠牙’,就交由小弟來屠殺吧!他一向目中無人,還驕橫得很,根本不會把你暴兄放在眼里,若是小弟滾天雷,做了傷天害理之事?撞在你暴兄手里,也只有自認倒霉的份,早就抹脖子自盡了,省得你暴兄動手。」
原來,他就是江湖傳聞中,四大殺手之一滾天雷,與咆天哮、暴天嚎、朝天吼齊名,各自的武功是在伯仲之間,各有所長,他們雖身居不同區域內,交往不甚密切,各自行事獨立,互不干涉,共同點就是俠心義膽,除孽撫民。
滾天雷追殺「青面獠牙」,多次被他躲過,追得他像只老狐狸,狡猾得一嗅到有甚危險,他就四處亂竄,妄意奔命。
滾天雷追蹤有術,終于打探到「青面獠牙」,就蝸身在泰山之上,幾次想上山除掉他,又耳聞得江渾的刀法厲害,所以不敢造次,便耽擱了一些時日,讓他活到今日。
這次,機緣湊巧得很,滾天雷親眼看到,丁綺紅輕功高超,她的空中一招,破了對方的神奇刀法,他便隱蔽潛上泰山。
暴天嚎正要出手之際,滾天雷適時而至,硬要把這活兒攬了下來,想親手與「青面獠牙」,作個了斷。
「青面獠牙」聞听,滾天雷的一翻話,他驚了個透心涼,面對江湖上的二大殺手,他自知生還的希望很渺茫,後悔沒听魯莽的話,早點逃跑,現在想溜走,絕無可能,也決難如願,二大殺手,輕功卓越,想逃出二人的截殺,那是痴心妄想。
「青面獠牙」沉哼片刻,決定先下手為強,手提一柄大關刀,施出一招「破釜沉舟」,對準滾天雷的身軀,當頭劈下,刀刃如雪片,滾滾卷來,端的是刀勢驚人,「啵!」「啵!」「啵!……」劈空聲響,一陣陣傳出。
滾天雷拔出銀蛇劍來,迎著刀峰直上,甩手一招「銀蛇出洞」,劍招後發先至,絲絲白光吐出,從刀峰縫隙中,穿梭游去,凝聚成一條銀線。
各自運足內力,一招發出,便見分曉,勝敗立判。
「青面獠牙」眉心中間,一點紅影爆開,滾天雷迅速返身暴退,一個後躍,就站在暴天嚎身邊,雙目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