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世貴「吊死鬼魂」,听了二人的話,他心里很是不爽,自己不識水性,又懼怕水戰,若在江中激戰,無疑是送去溺斃水里,隨持反對態度道︰「許舵主,如今,葛義雄連克數城,鋒勢正銳,據情報稱,在連雲港城內,一家‘漁家之村’客棧中,他一人力戰六大衛護,與駐城總隊主,這些干將,都分別被飛刀擊斃,此等能耐,不可小觀也!更何況是他的身邊,還有一對青年男女,這武功造詣,同樣,不可估量啊!以本隊主來看,先避其鋒芒,再尋機一戰,沖出江湖,實力便是本錢,我等還有佔山為王的余地,若將本錢一齊蝕光,那只有一條路可走,便是死路一條,請您三思而後行,這可不是過家家,鬧著玩兒的,弄得一個不好,便是玩水自溺江中唉!」
「刁隊主,此言謬矣!許舵主,定有決勝之策,那葛義雄,他難道能掐會算?在這長江水域中,是個得天獨厚的好戰場,會水之人,在水中與其交量,不會水之人,在岸上對陣,他的功夫再是高超月兌凡,也是難于施展出來,我方水岸並進,來個突然襲擊,估計,對方也沒啥防備,殺他個措手不及,必有顯著成效。」沈景冰「神勁病人」,有一手水上功夫,他力主求戰道。
「沈隊主,我等不是怯戰,對方雖是寥寥數人,而是,實力強盛,一路破城斬將,銳不可擋,這是事實勝于雄辯嘛!倘且一戰而勝,則無可非議,若是陷入苦戰之中,被他們一一擊殺,那就處于被了,就是撤出來,也是元氣大傷,當前,不以激戰為上策,放棄大城市的優裕生活,到窮鄉僻壤的峻嶺之地,去佔山為王,白道也是奈何不了,官府卻是無能為力,這才是生存之道。」馬邱生「馬裘聲色」,言之確有幾分道理,是擺月兌目前困境,唯一行之有效的辦法,在白道精銳攻擊之下,他們難有活路可走,定是導致覆滅的下場,隨力主撤離道。
「馬兄,像你這樣畏首畏尾,何日才能登頂江湖之峰?而一統武林呀!只有在艱難時期,作出正確決擇,才能沖出江湖,許舵主,在白道內,也是個頂尖人物,本想,把武林權杖暗中易手,可扯起白道大旗,干著黑道勾當,黑白二道,通行無阻,誰知?‘金陵五雄’,揭出了白駒的傾天大案來,而導致東窗事發,這種剎風景的,狗屁倒灶的事鬧大了,弄得大家不得安寧,若不主動出擊,挽回一點局勢,不僅令人難堪,還有性命之憂,這豈不窩心惱火,與其做縮頭烏龜,還不是竭力一拼,或許,會有奇跡出現,退卻是沒有出路的,永遠是個受人擺布的廢物,若要高人一等,獲取不義之財,冒險是必須的。」陽痞瑯「羊皮凶狼」,亦要激戰長江,來揚威江湖,隨堅持不懈道。
這伙賊首,分成二撥,正唇搶舌戰,各自擺出一套套理由,雙方爭執不下,吵嚷不休,鬧得不可開交時。
練鍵銘站起來,「啪!」他一拍桌子,隨反綁著手,在會客室內度著方步,這些賊首,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吵鬧聲戛然而止,都嚇得默然噤言,不吭聲了。
片刻,練鍵銘怒目圓睜,「啊咳……他咳嗽幾聲,清了下喉嚨,並亮起嗓門道︰「兄弟們,這是一次絕佳機會,不容錯過,生死存亡,在此一舉,大家須精誠團結,有難同擋,過了這個難關,便是有福同享了,沿江收拾小舢舨,組成一支突擊隊伍,布滿江上,攔截渡船,快速突進,將他們一齊殺死在江中,本舵主,正式下令,楊百彥‘羊白眼楮’,為江中激戰總指揮,計丕革‘雞皮疙瘩’,帶著一支人馬,由東邊一側潛伏待命,沈景冰‘神勁病人’,帶領一支人馬,由西邊一側潛伏待命,陽痞瑯‘羊皮凶狼’,吉巫正‘雞鶩爭食’,苟卜偌‘狗彘不若’三人,正面接敵,成三面合圍之勢,待渡船到達江心時,實施攻擊,殺向渡船,其余人等,由刁世貴‘吊死鬼魂’,夏若營‘瞎眼野鷹’,馬邱生‘馬裘聲色’,侯投孬‘猴頭賊腦’,朱步汝‘豬狗不如’五人率領,在南岸邊擺陣以待。」
爾後,這些賊首,相繼走出會客室,各自作著準備去了,他們將會水的賊人,與不會水的賊人,隨分作二撥,欲拼死吃河豚,作傾力一博,來挽回敗局。
葛義雄一行六人,駕著馬車,到達南通城內,又在一家「閬苑瓊樓」客棧,住了三天,讓馬匹恢復體能後,再驅馬揮鞭趕路,不時,來到長江碼頭上過江,剛好,一艘渡船適時而至。
他們隨將二輛馬車趕上渡船,渡船載客啟航,向南岸駛去,不久,這艘渡船到達江心。
突然,南岸江邊,有數百只小舢舨,星星點點,出現在江上,不久,成三條飛矢,向渡船快速射來。
葛義雄一見情況突變,他沉著從容,出口告戒道︰「二位少俠、海家不必驚慌,大家俱是玩水好手,不得連累無辜的渡客,先搶小舢舨,再與這些賊人在江中激戰,將這伙賊人一個不留,就江中殲之。」
每只小舢舨上,有二個賊人,一個賊人在劃水,一個賊人持戈以待,已越來越近了,近的小舢舨,離渡船只有數丈之遠了。
一些賊人,在小舢舨上,開始朝渡船上發射飛矢了,渡船上有幾個乘客,被飛矢射倒。
葛義雄一見,賊人來勢狂瘋,隨將錦帶舞成一團,把飛矢擊落江中,他當機立斷,一點木板,一個沖飛數丈,飛近小舢舨上空,一連幾個起落,把十多只小舢舨上的賊人,一一踢下水去,中腳的賊人,跌下去後,無一是活口,他身落在一只小舢舨上,一邊運功驅舟,一邊揮帶連擊,把渡船附近,一些小舢舨上的賊人,大都擊斃。
陽痞瑯「羊皮凶狼」,從小舢舨中沖出,率先接近渡船。
葛義雄一個騰身,順手揮起錦帶,朝陽痞瑯頭上擊去。
一個大浪打來,陽痞瑯的頭顱,卻往錦帶迎去,他嚇出一身冷汗來,一急之下,腳底一滑,「撲通!」一聲,栽下江中。
海伢子身輕如鷹,他飛奔過來,一見陽痞瑯滑落水里,隨大聲喊叫道︰「師傅,這個家伙,就交給徒人來對付吧!看我在這江水中,如何來折騰消遣他?要其領教一下,甚麼叫作水上功夫?讓他嘗試一下,這江水的味道究竟怎樣?」
「撲通!」海伢子一頭沒入水中,在水底潛泳著,一陣急游追去。
陽痞瑯落下水後,一弓身子,卻是浮在水面上,探出個頭來,正觀望著江上的戰況呢!
突然,陽痞瑯的雙腳一重,隨身不由己,往水下沉去,並拼命擊水掙扎著,意欲伸出頭來,呼吸氧氣,可是,任恁怎麼用力,都無濟于事,他的四肢,卻被帶子五花大綁縛著,渾身動彈不得,「咕嚕嚕!……」他不得不喝了一肚子水,反而,快速地沉入水底去了。
原來,海伢子拉著陽痞瑯的腳板,往水下拖去,並隨手解下一條褲腰帶,縛住了他的對手雙腳,任陽痞瑯如何用力掙扎,都月兌不了身,一時辰光過去了,他那里還汆得起來呀!不久,便溺水江底。
海伢子在水中,如魚得水,他弄翻了一只只小舢舨,將一個個賊人,活活淹死在江中。
葛義雄接著,搶得一只小舢舨,他兩腳如釘站在上面,行功驅航,在江上縱橫如飛,錦帶如風,擊、打、敲、套,「啪!……」呼聲直響,記記不落空,挨著的賊人,無不倒斃江中。
楊百彥「羊白眼楮」,一見這種情勢,隨駕駛著小舢舨,急忙搶將過來,一掄九齒叉,一招「飛叉刺鷹」,往葛義雄面門戳去。
葛義雄一見九齒叉刺來,他驅駛著小舢舨,一個橫轉,隨避過飛叉一刺,右手揮出錦帶,對準楊百彥頭上抽去。
楊百彥一個閃身,「呼!」錦帶在耳畔掠過,小舢舨重心失衡,他腳底不穩,險些掉進江里,待站穩身子後,一舉九齒叉,一招「叉尖擊珠」,朝葛義雄頭顱叉去。
葛義雄一甩錦帶,舞成一個轉圈,往九齒叉上套去。
「嗒!」錦帶套牢在九齒叉上。
葛義雄、楊百彥二人,在滑不溜秋的小舢舨上,拉著交力。
葛義雄使勁用力一拉,楊百彥腳步趄趑,他在小舢舨上,左右搖晃起來。
楊百彥亦拼力揪住不放,腳下小舢舨顛簸的厲害,他只得松手一放九齒叉。
葛義雄順勢拉過來,左手一把抓住九齒叉叉頭。
楊百彥見勢不妙,隨一個後躍,往江中跳下,「撲通!」一聲,他一頭鑽入江水中,唆攪起幾個旋窩。
葛義雄一見,一個個旋窩往前直沖,翻起一陣陣泡沫,他經驗老到,隨一甩手,扔出九齒叉,一招「江中叉鱉」,往翻起泡沫前端竭力叉下。
楊百彥在潛泳中,一把九齒叉飛來,正牢牢地釘在背上,一陣陣水花涌出後,他才浮出水面來,拼命掙扎幾下,而後,仰天飄浮著,一動不動,被滾滾水流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