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走出「茅山道院」,她往南方行去,朝著吳奇與田駒去的方向,一路追蹤而去。
冷雲初出江湖,那有甚麼追蹤之術,不過,仙姥甚教給,她一手定向追蹤法,效果絕佳,那本《絕情刀譜》,便是在此法追蹤之下,獲取的一大成果,她堅信此法管用,定能追到吳奇無疑。
冷雲私自下山,在林中遇險,長白山仙姥,也是用定向追蹤法,找到她蹤跡的,可見,江湖上的追蹤術,五花八門,便可各顯神通,內中奧妙,雖不盡相同,但有一個共同點,便是不管追人,還是追物,先確定一個大致方向,再尋找出蛛絲馬跡,運用綜合分析技能,得出正確的判斷,只要不暇努力,持之以恆,便可達到追蹤目標,有道是︰「智慧鋪起成功路,恆心搭起通天橋。」便是此種寓意。
在冷雲腦海中,有著吳奇影子,他無論走到哪兒?在她的心間,有著一枚指南針,為此,她不再猶豫,施展出「疾塵無影」輕功,一溜輕煙,裊裊飄起,向南邊一路追去。
冷雲一路追到杭州,來到西湖邊上,她放眼一望,西湖湖水清徹見底,一叢叢倒掛柳樹,散布湖邊,綠流成蔭,游人熙熙壤壤,人流如織茆。
七、八小舟,泛水湖上,戲波弄濤;沖流踏潮;五、六人群,擠坐涼亭,閑風聊月,侃山談水;三三兩兩,路邊行人,蹣跚徒步,欣賞湖景。
西湖景致,美不勝收,柳浪聞鶯,鳥語花香,泉水淙綜,清心怡人。
冷雲把連日來的勞累,積郁心頭的煩惱,便一掃而空,便在杭州西湖邊上,找了一家「湖光十色」客棧,先安居住下蚊。
冷雲從北邊高原下來,那見過這等湖秀水色,隨醉心在這一汪幽幽清水中,足可蕩絛胸中郁悶,陶怡心情,她的整個身心,都投入在愉悅之中。
冷雲流連著西湖水色,她不想過早離去,在不間覺,已有十多天了,她不是在貪玩,而是,覺得十分好奇,湖光景致,引人入勝,亦挺吸引人們的眼球嘛!
一天,冷雲玩興正濃,她租了一只小舟,向湖心亭劃去。
驀地,一條人影,從湖邊飛身而下,直落在小舟上。
冷雲抬眼一瞧,此人,不是別人也!竟然是「無孔不入」鬼影子,隨恨聲怒叱道︰「鬼影子,你來此作甚?陰魂不散啊!只有甚麼好糾纏的呀?姑女乃女乃,早就與你一刀兩段了啦!與您毫無任何掛葛,滾開!」
「冷雲,你說得到輕巧,那《絕情刀譜》吶!小生,是給你的定情之物,怎麼快就忘啦!不然,把那本刀譜還我,就此作罷,否則,用你的身體還債,這二個條件,任你選擇便是。」
「鬼影子,你不要瞎說話拉,在那個林里,你丟下小妹一人,自顧自逃命去啦!姥姥,要不是追蹤前來,舍身相救,小妹,定是性命休矣!你還有臉來討要那本刀譜,再說,那時,你來林子之前,就被江湖大盜,黑道梟雄盯上了,以其說是甚麼定情之物,還不如說,是轉移刀譜,來暗害小妹的性命啊!否則,也被那些高手搶走了,還有那來的刀譜哇!是不是倒打一耙來啦!你捫心自問,自己有何能耐?保得住那本絕世刀譜?」
鬼影子,被冷雲連株炮似一頓搶白,駁得啞口無言,他理屈詞窮,只得無語以對,怔怔地呆看著她。
鬼影子,畢竟是鬼影子,他一轉念,隨口回擊道︰「冷雲,你故意接近,也是目的不純,小生,被你甩得團團轉,玩在股掌之上,你的演技不差嘛!是一級演員啊!」
「鬼影子,你又怪得誰來呢?女人的心,本是天上的雲,要抓住這顆心,沒有上天之能,只能望雲興嘆,再說,你是個有婦之夫,要小妹做個小三,這本來是個非分之想,一個堂堂小姑娘,豈能嫁個二手貨,小妹,就是同意了,這恐怕不行吧!也過不了仙姥那一關呀!」
「冷雲,你故意推托,何患無辭啊?休要推三拉四的,如今,‘飛天大盜’田駒,他自身難保,那個河東獅吼,遲早要跟著別人跑的,小生,還巴不得吶!反正,不管如何推說,你是走不月兌了,肯走得走,不肯走也得走,定是霸王硬上弓了。」
「鬼影子,你敢?奇哥,若是知道了,你是死在頭上磨了,他決不會放過你的,定是把你,一刀刀剮死,撕成一塊塊碎片,成一堆腐尸爛肉。」
「 !……」「冷雲,你的奇哥?叫得怪親熱得嘛!他也是泥菩薩過江,小生,告訴你也無妨,就算田駒命正該絕,被吳奇生擒活捉,估模,也是到不了徐州,便是到得了徐州,這又能怎樣呢?凌嘯天與一些白道干將,俱外出指揮作戰去了,不在武林總部內,此時,‘凌霄別院’總部內,已被黑蟒幫所控制,夫人吳蓉,兒子凌霄天,與十多口家人,暗暗逃出了‘凌霄別院’,大約往金陵去啦!」
「鬼影子,難道武林總部,已被黑蟒幫滲透,此話當真?現今,被貪腐分子所掌控,那奇哥,若是押解田駒去徐州,豈不是飛蛾撲火,是去自投羅網,這可如何是好喲?小妹,定要去救他,不然,活著也沒意思啦!」
「冷雲,憑你能行嗎?還不是白白賠上一條小命,你道,女人的心,天上的雲,是吧!這天都沒了,那雲,還往哪飄哇?小生,可是一塊模得著的地,一片雲,自然而然,就落在地上來了,還是跟著回去吧!這可由不得你啦!」
鬼影子揮出二指,一陣疾啄,向冷雲身上的穴道點去。
冷雲一甩劃水槳,往鬼影子手臂橫掃。
鬼影子縮手,乘機猛踩小舟,小舟晃動搖擺著,冷雲腳頭一挫,「撲通!」一聲,她一頭栽下湖去,撲騰,撲騰,她掙扎了幾下。
一忽兒,冷雲沉下湖水中。
「 !……」「冷雲,這個賤貨,你戲耍弄夠了,當好欺的嗎?待會兒,拉你上舟來,哼!看老子的手段,也玩死你,有你好受的啊!」驀地,一條人影,如飛而來,踏波湖上,把冷雲從湖水中,一把拉將起來,抱在懷中,隨額蹙心痛道︰「雲兒,你老是不听姥姥的話,偏是任心,要闖蕩江湖,這不,險些葬身湖中,若是不死,便被禽獸糟蹋了,女人哪女人?特別是年輕女人,在江湖上行走,若是一個不慎,將含恨終生也!」
鬼影子一見不妙,他騰身上岸,縱跳如飛,溜之乎也!
此前,仙姥,甚測算過,冷雲在妙齡芳華時,為情所困,無法釋懷,將一無結果,要到中年之後,才有望喜結連理。
為此,冷雲私自下山,獨闖江湖,仙姥,一直放心不下來,決意要帶回長白山去,可是,又不願過于強迫她,要讓其遭受錯挫,吃到一點苦頭之後,她自願回山便成,不然,還得跑出來,外出找人時,即費神又費心,只有一舉收服了她,那就再也甭操心了,這叫做收身先收心,只要心收服了,也就定心安頓啦!
原來,仙姥心知,冷雲與吳奇愛不開花,情無結果,不過,不願拂逆其心,事事都遷就于她,隨養成了倔強的個性,便一直跟在後頭,暗中保護著。
仙姥將冷雲抱進「湖光十色」客棧,一走進房間內,便三下五去二,就把衣服一件件扒光,把她俯身臥在床上,頭伸出床沿來,用手按在她的背心穴道上,行功把喝進肚中的水,一齊逼出來。
「哇!……」冷雲張大著嘴巴,將肚中吃進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吐在一只便桶內。
「嗯唷!」嚶嚀一聲,冷雲醒來,兩眼亂轉,見自己光著身子,躺在床上,她自翻了個兒,想爬起來呢!
「雲兒,別動,你剛才嘔吐過,肚子空空的,先喝口水飲飲口,再稍微喝一點水,潤潤喉嚨,好好躺一會兒,待感覺好一點,爬起來穿好衣服,姥姥,弄點吃的來吧!讓你填飽肚子,不然,餓得心慌難受。」
「姥姥!您怎麼來了?要是再晚來片刻,弟子,準是沒命啦!怕是再也見不到您啦!」
「雲兒,你終于開竅了,已知道江湖險惡啦!如今,武林黑白難分,貪腐之輩,混雜其間,這些衣冠禽獸,一貫藏污納垢,擺出人面獸性的姿態,讓人難于捉模,無可適從,姥姥,是過來人了,甚麼樣是世面沒見過,還是回長白山去吧!听姥姥的話,沒錯,不會給山東路你走的啊!」
「姥姥!那好吧!不過,奇哥,他……」
仙姥打斷冷雲的話頭,道︰「雲兒,你的奇哥,不會有事的,姥姥,觀其面相,不是早夭之相,不過,要有一劫,月兌過此難,不死便有後福嘛!不是大富,便是大貴,將是福澤無量也!」
「姥姥!那就去幫幫他吧!不然,弟子,心里不安哪?」
「姥姥!年紀大了,這歲月不饒人啊!哪些閑事?也無力去管啦!今晚,住了一宿,明兒就走人,回長白山去吧!,不然,你不是被淹死,一了百了,便是被蹂躪,將是終身之痛,雲兒,听話啊!」
「嗯!」冷雲點了點頭,她面對凶險的江湖,不得不低下頭來,隨口吮諾著。
仙姥、冷雲二人,就住在「湖光十色」客棧內,無人敢來sao擾,都領教過她的身手了,那把龍頭拐杖,出手迅疾,鋒銳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