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駒坐在正中主位上,一旁有藍痞二陪坐著,還有六大護衛環坐在側。
田駒擺著一副老大派頭,他傲慢不遜道︰「本副幫主,飛天巨盜的身份,卻給一個愣頭青揭穿,遭到其尾隨追殺,他亦來到杭州城內,老子,一身污穢黑灰,好不容易被洗白,誰知,一個不慎,險遭殺身之禍,成為‘金陵五雄’刃下之鬼,而萬劫不復矣!」
「田副幫主,您受驚了,來干上一杯酒,下屬,給您壓壓驚,大可放心吧!這杭州城里,是敝人的天下,‘湖景樂園’酒家,固若金湯,不要說是來了一個愣頭青,便是十個愣頭青,亦自無妨,他能奈何得了嗎!您在此地好好休養便是,待得一年半載,再出江湖也不遲啊!程舵主,被總舵剛調去江蘇鹽城一帶布防,任務是截殺‘金陵五雄’,我方實力雄厚,足可與白道爭戰一番,打一場持久戰,來逐鹿江湖,從此,唯我獨尊,可掌控天下也!」藍痞二果于自信道。
「藍老弟,你有所不知,這個愣頭青,非一般人可比也!他是凌嘯天的內弟,叫作吳奇,一人可抵上百人,不能太過疏忽大意了,不然,將導致不測之禍也!」
「田副幫主,來人,是凌嘯天的內弟,您怎麼得罪了他啊!這可不是好耍的呀?一旦,被他捕住了,你是有口難辨,誰會相信你是無辜的哇?茆」
「藍老弟,這可怎麼知道?他是從甚麼地方鑽出來的呀!真正是晦氣燻身,人要倒霉時,連吃飯也打噎呢!不然,好端端的,在金陵坐享富貴,一下子,卻從雲端里掉下地面來,成為一個在逃嫌疑犯,不過,也無須憂慮,就是被捕住,押解到徐州總部,也是無關緊要之事,本幫老大,便在總部內坐鎮著吶!怕個鳥事啊!」
「田副幫主,您就放一百個心吧!在這吃喝拉撒,休養身心,無須擔憂吳奇,會入侵酒店來,這酒樓面里,戒備森嚴,就是飛一只蒼蠅進來,也是難逃一死,我方不僅有六大護衛,還有二百多人員,護衛著您,還怕其區區一人嗎?若是果敢前來,以身犯事,真個是死在上磨啦!」
「嘿!」「嘿!」「嘿!……」「那還用說啊!他是個聰明人,就不會輕于涉險的呀!他不來便罷,哼!要是真個來時,豈不是前來投死嘛!」一個護衛頭目,他應聲附和道蚊。
這些家伙,正在說說笑笑,大咕大咽喝著酒,大嚼大吞吃著魚肉,吃得一片狼籍。
忽地,一條人影,消無聲息,貼近窗口,他凝耳醒神,削尖耳朵,正在頃听著他們的談話聲。
不一時,他們酒酣盡興之後,一個個醉醺醺地離去。
那條人影,見時機已到,正要沖進去發難,擒拿田駒時,忽地,有幾十個小嘍涌來,把剩余的菜,與幾甕好酒,一掃而光。
那條人影,要抓田駒的活口,他不敢過于托大,不想把動靜鬧大,驚動了這些小嘍,而一時無法月兌身,有道是︰「猛虎斗不過群狼。」自己獨身一人,要月兌身時,就是再多的賊人,都無法阻攔得住,若要帶走這個巨盜,卻是萬難做到,若不能一舉拿住,田駒是個老滑頭,已成驚弓之鳥,再次,倘要出手擒拿時,就恐難上加難了,隨之,他一閃身子,沒入黑暗之中,消失無影。
幾日之後,一個青年叫花子,一手拿一只缺口木碗,一手撐著一根手臂粗的青竹桿,他一瘸一拐,來到「湖景樂園」酒家門口。
「哪來的瘸腿叫花子?討飯也不看看場合,這等高貴場所,是你這等賤骨頭,能來得的嗎!不然,你要吃苦頭了,弄得一個不好,再打斷了一條腿,你就要爬著討飯,要是討不著飯,就得倒斃街頭了,哼!不想討打,那就相識點,趕快滾蛋吧!」一個門衛,瞪著一雙狼眼,隨惡神拉拉道。
「唷!剛走到這家酒樓門口,還未及開口要飯,卻踫著一條惡狗,汪汪亂吠著,有道是︰‘出門不利,踫著個爛頭阿二。’真是掃興得很呀!呸!」他緊皺著眉頭,隨吐了口痰道。
「叫花子,口齒清爽點,罵的是誰啊?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辱罵酒店的老大來啦!你當真要討打不成。」
「呀!本人,罵的是誰啊?可罵的是爛頭阿二呀!這歸你屁事?是你自己攬上去也!」
「叫花子,這爛頭阿二,亦是你叫的嗎?」
「難道爛頭阿二?在這杭州城里,有甚忌諱嗎!可是,本人,外出討飯無著,還要被惡狗當門亂吠,想想來氣不來氣啊!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呀!那曉得討飯人的苦處,那知個中滋味呀!還亂吠百咬,把無聊當作有趣,是在作賤自己,把自身當作一條惡狗,難道不是嘛!」
「阿呸!叫花子,你把老子當作惡狗啊!老子,那就當一回惡狗吧!先咬你一口解解恨,非把你的這張臭嘴撕爛不可。」
那個門衛,直撲而來,一手成爪,抓向叫花子的嘴巴,意圖撕扯他的嘴巴。
叫花子,一搖頭顱,避過爪子當口一抓,他手中的一根青竹桿,就拿捏不住了,月兌手一滑,撞向那個門衛的手掌。
那個門衛一見,青竹桿頭杵來,那里還來得及縮手啊!
「噗!」桿頭滑出去,滴溜溜旋轉著,戳中那個門衛掌心。
「哇呀呀!」那個門衛,殺豬般的尖叫聲傳出,他一只掌心,被桿頭搗爛,他另一只手,握著那只爛手,痛得直蹦亂跳起來。
「哦!真正對不住啦!這可不是有意的,是一時辰光,拿捏不牢,一不小心,青竹桿頭,便杵著了你的掌心,廢掉了一只狗爪子,確是抱歉得很,不然,你見人就咬,從此,惡狗也可收斂些,不要倚著門坎尖大,照樣叫你吃癟,成一只瘸子狗。」
「叫花子,算你狠吧!待會兒,叫人來收拾你,打死你個討飯坯。」那個門衛,睜著一雙提白色的眼楮,往大門內奔去。
另一門衛,猛沖過來,擋住叫花子去路,自己同伴在不意間,被叫花子青竹桿所傷,毀掉了一只手掌,隨驚叫痛呼著,逃進大門去了。叫花子一瘸一拐,向旁邊走著,他見傷了人,正在離去呢!
另一個門衛,拔刀在手,猛沖過去,擋在叫花子面前,他面呈凶相道︰「叫花子,你傷了人,還想走嗎?這不是作死啊!」
「喂,你說話這麼怎麼沖啊!是他用爪子打人,不小心撞在竹桿頭上的嘛!那只能怪他,太猖狂啦!可見,平時,一直凶狠慣了,受到一點小小的懲戒,就鬼叫連天亂呼一通,還直蹦直跳的吶!要是廢掉了一只胳臂,那還了得,豈不要像爆仗一樣,蹦到半天空去啦!真正是不經大嚼,也不想想看,在欺負別人的時候,那種凶神惡煞的面孔,真是狗仗人勢,卑劣態度,那可不得了啊!恨不得把別人一口吞下,方始心癟呢!」
「叫花子,照甚麼來講,你傷了人家,還有理兒啊!哼!留下一只爪子來,可放你走路,不然,就得留下一條命來,哼!你要飯麼,甚甚地方不好去要?偏偏要到這酒樓門口,來自來討沒趣,沒生清眼楮呀!」
「本人,要飯甚麼啦!是自食其力,賊坯,總比那些搶劫掠奪,謀財害命的人,要來得強吧!」
「叫花子,你…你…你是不想活啦!竟敢當著和尚罵賊禿,看刀!」那門衛氣得鼻端冒煙,他面目猙獰,一揮大砍刀,斬向叫花子右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