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老鴇婆,在打著愣瞪了,她肚里不由咕嚕起來,看來,
這女娃兒,是夫婦兩人捉拿來的,這是肯定的了,不過,看小姑娘身上,髒兮兮的邋遢相,不像是金陵王府里的人。
小郡主,金貴嬌女敕,這丫頭片子身上,黑卜落托,那像一個千金小姑娘,分明是一個叫花子嘛!王府里出來的人,會是一個小乞丐的嗎?騙誰人都是不會相信的,也許,是落魄官家的女兒,敗家落難後,這才出來要飯討生的。
這要不是王府里小郡主,就不必管她了,這筆賣買就成交了,反正,這姑娘年紀還小,咱來個先養育著。
有道是︰「黃毛丫頭十八變。」待得年齡一大,便是王府里的郡主,她從未拋頭露面過,亦是沒人認不得她的了,到時若有人問起生世來,道是落難人家的孩子就行惚。
老鴇婆一見,多爾美,這身材模樣兒,待年歲長大後,她更是出落得,比姬無霜要美得多了,這個女娃子,是要賣定的了,將成為龍船上的一顆搖錢樹,咋舍得放棄啊!
這世道上,唯利之輩,比比皆是,只要有大利、巨利可圖,便是提著腦袋都干,不惜用性命一搏了。
老鴇婆,也是這樣,為了貪圖巨額金錢,已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把性命的危險,都拋之腦後,足見錢財的魅力,真是無窮大也溫!
老鴇婆,心里打好了主意,她開口出價道︰「這小姑娘,咱就賣下來了,十兩黃金,咋樣?」
媚娘,討價還價道︰「黃金十五兩,一個子兒,也不能少了,這麼可愛的女娃子,天下少有,到哪兒去找得到啊?」
老鴇婆,不肯再出高價上去,她斤斤計較道︰「十兩黃金,肯賣則賣,不肯賣則算啦!」她有意吃一下子,看看這夫婦兩人的反應。
媚娘,板額不動道︰「十五兩黃金,一口價,若是不買,咱就拍就走人,怎樣?」
老鴇婆,並不為夫婦兩人,用走人來要價,她那肯再價格上揚,隨咬緊牙關,並不松口道︰「十兩黃金,價位不動,成交就拿黃金走人,不成交自便可也!老身,言已至此,就看著辦吧!」
黃胖子,與媚娘,兩人一使眼色,「阿咳!」他干咳一聲道︰「老媽子,這價位嘛!都不是鐵板釘釘,定死了的,還可上下浮動,大家推讓折中一下,咱來個中間價位,黃金十二兩五錢,如何?」
老鴇婆,躊躇片刻道︰「行!就十二兩五錢黃金,一手交錢,一手留人,一錘定音,咱拍板成交。」
老鴇婆,走到一個櫃子前,拿出一串鑰匙,撥來撥去,選準其中一把,塞進鎖眼,「嗒!」一聲,把鐵鎖打開。
老鴇婆,順手一拉,「吱呀!」櫃門打開,她伸進手去,拿出一大一小,兩只金元寶來。
多爾美,兩眼一瞪,她嬌叱一聲道︰「嘿!老婆子,你真是潑天大膽,竟敢買本小郡主啊!是嫌自己的壽命長,是不想活了,還是咋的呀!」
老鴇婆,亦暴眼一彈道︰「小丫頭,你道是王府的小郡主,就是小郡主啦!有誰來作證,便是真的王府小郡主,在這條龍船上,也由不得你,使起性子來,就是王府來查,咱早就藏起來了,哼!能奈何得了老娘嗎!此前,有個官員的女兒,賣到這條龍船上,兵丁來查時,就藏在隔層里,待他們轉身一走,就把她轉手賣給人家作小妾,作官人家要臉面兒,那女兒,也不敢回家去相認了,從此,就成了別人的小妾,還作聲不得呢!」
「老婆子,你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本小郡主,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哼!大難來臨,必有高人來救,定是吉星高照,這是鐵嘴神算武不曉說的,他甚被王阿瑪,請到王府里去測算過的,測算得還是蠻準的,道是,我在七歲那年,定有災星違來,要有一次大難,只是吃下一個大驚嚇而已,這不,被測得一點不錯,正確無誤,接下來嘛!便是高人出手相救啦!」多爾美,听到王阿瑪道過,自己在出生時,甚請過鐵嘴神算武不曉,來王府中為自己測算過命,她在落入婬窩中,自身無救時,便想起了以往的事來,看看是否靈驗,接下來的是,她要等待奇跡發生了。
「鐵嘴神算,武不曉這個人,老娘,也是認得的,測算出來吶!有百分之九十是正確的,小丫頭,你偏偏是在百分之十以內,不要痴心妄想了,沒人來救的,再說,你也不是甚麼小郡主,這里,不會有人相信的,是吧!」老鴇婆,那里肯相信多爾美,便是王府中的小郡主吶!
「吱呀!」紅櫻,推開老鴇婆的房艙門,她抬腿走了進去。
老鴇婆一見,紅櫻走了進來,她不覺一怔,暗道,你就是那個高人啊!是來救這小姑娘的啦!她一想到這兒,不由搖了搖頭,「撲哧!」自己笑出聲來,連自己都保不住自己,那有甚麼能力來救人呢!
紅櫻,一走進來,她真的是開口說話了︰「老媽子,這個小姑娘,真是金陵王府的小郡主,是私自溜出來,作個叫花子討飯,是體驗窮苦人的生活,你看,她身上穿的一條裙子,要值多少錢?大家都是看得出來的,價格不菲嘛!一般人家的女孩子,不要說是穿著了,便是吃了上頓愁下頓的,這不,一見一下,便可分清高貴窮賤的。」
「紅櫻,你只是自肚皮經,一個王府的千斤,私自溜了出來,不派大批人員尋找啊!這說得過去嗎?老身,偏是不信這個邪,便是小郡主,又是咋的啦?她身上沒貼著王府的標簽,誰認識她是哪個人啊?」老鴇婆,已是利令昏智了,一見這個上等美色的小姑娘,還那肯放手啊!
媚娘,慢慢地走過去,從老鴇婆手中,接過一大一小兩只金元寶,一只十兩,一只二兩五錢,往腰包中一塞。
媚娘,兩眼眯眯笑的,她打了一個招呼道︰「老媽子,咱人錢兩清,這個小姑娘,就歸你啦!」媚娘,一拉黃胖子的衣角,一同走出房艙去了。
凌心波,從隔鄰房艙中走出來,一陣大風刮起,龍船顛波起來,走在船板上亦搖晃著,他一見媚娘、黃胖子,走出房艙來。
凌心波,故意裝作立腳不穩,一頭往媚娘懷中撞去。
「喂!眼楮不相相清,你這麼大的人了,還想撲進懷中,來吃口女乃甚麼的啊!滾開!」媚娘,猛地一推凌心波,並怒聲斥責道。
「哦!你有兩只眼楮嘛!相得倒蠻清的哇!竟把金陵王府的小郡主,都捉來賣了,可見,你的眼烏珠不錯嘛!」凌心波,反聲調笑道。
「你!…你…你是誰啊!出言不遜,竟敢胡說八道,快點讓開去,老娘要下船。」媚娘一見,有人出來搗蛋,她的心中,便慌急起來,要急著下船,離開龍船為妙。
凌心波,伸手一攔道︰「喂!我是誰嗎?請听房艙內,有人給說答案來,你听听便知端的了。」
「哇塞!凌哥哥,是你救小妹來啦!好啊!看看這些惡人,不得好死,竟把小郡主,賣上船來作妓女,可惡啊!可惡之極,殺了他們吧!」多爾美,不由歡聲大叫起來。
「小郡主,你扮著小乞丐,吃到苦頭了吧!這次,險些被人販子拐賣掉,你便是王府的千金,又能嚇唬得住他們嘛!真是叫天天不應了唄!照樣叫你作個粉頭,做皮肉買春生意,這等人活在世上,好人就要倒霉,這人販子,能下了船去嗎!」凌心波,道。
「凌哥哥,還是听你的話了,就送回王府去吧!這可不好玩了,玩得太過火,在那條弄堂內,你是故意躲掉的,小妹吶!脾氣一上來,就任性起來,自顧自地往前跑,這結果呢!卻被人販子逮去了,賣到龍船上來,還好,你及時現身相救,就逃過了這次難關,好像是死里逃生一般。」多爾美,在江湖上闖蕩,風險難測,她心中有感而發。
此時,黃胖子,一奔上去,他聲色俱厲道︰「小子,你不過十四、五歲年紀,能有多大的力道,再不讓開,要吃生活了。」
凌心波,邪邪一笑道︰「老小子,你竟敢小視我,王府門口二個哨兵,禁不住兩手一掀,你能與二個哨兵比嗎!要打架吃生活,來吧!你不動手,小野人,可要不客氣啦!」
黃胖子,可吃不準,這小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正在遲疑著呢!
這時,媚娘,不由尖聲叫了起來︰「哇呀呀!兩只金元寶,放在腰包中,已是不見了啦!」
黃胖子,怒眼連眨道︰「媚娘,定是被這小子,妙手空空,偷盜了去的,把他抓到官府衙門去問罪。」
「呵!」「呵!」「呵!……要把小野人,抓進官府衙門去問罪,便是捉進王府,也是無人能奈何之,這等事情,不是吹牛,小郡主,你是親眼見著了吧!哼!你倆貶賣王府千斤,這個罪名便是死罪,被官府捉拿住,定是上斷頭台去的啦!‘ 嚓!’一刀給斬了。」凌心波,那怕甚麼官府,就是地府都不怕,能對自己咋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