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孫,一見凌心波與多爾美,從府里內室中走出來,他心中一喜,與總兵府抗爭,這有門兒了,他連忙迎上前去,抱拳施禮道︰「凌少俠、郡主,有甚麼事要辦吧!或是,往哪兒去啊?」
「胡大人,這里的事情已了,沒有咱的事兒啦!就送郡主去王府,本人,出來十數日了,要回無錫家里去看看,此後,再有甚麼事情,若是能幫得上忙的,只管招呼一聲,一定前來打頭陣,決不會含糊的。」凌心波,亦是個爽快之人,隨口回著。
「凌少俠、郡主,這兒的事情還未完了呢!咱惹上了大麻煩啦!戳了總兵府這個馬蜂窩,如今,就算自己要收手,都沒法子收了,人家還不讓收呢!非要作個了斷不可,一旦,對方出手,在坐的人一個都活不成了,是死定了的,已無有挽回的余地,與他們斗無疑是以卵擊石也!」胡孫,亦是心中惶惶然,他臉色顯得不安道。
「胡大人,分明是在婉轉的挽留吧!這行啊!郡主,咱就在新街口府衙內,作個落腳點吧!就好好與總兵府斗一斗,看看誰的道行深?本人,就喜歡斗斗路道粗的人,只要誰敢危害社稷,不管其官有多大,資格有多老,誰叫其背運來著,撞到自己的手里頭來,哼!就夠他喝一壺的了。」凌心波,對這毫子貪官,是決不會留情的,定是出手絕殺。
邢方舟、馬仔、胡孫,與凌心波、多爾美,圍坐在一起,在相商著行動方案,決定與總兵府斗個你死我活,還不死不休呢汊!
他們商量方案一定,便立即采取行動了。
這次,胡孫,是主動請纓,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總兵府打探情況,拿住晉賢舒,由郡主出面,押解金陵王府,進行審訊。
再道,晉賢舒,一回到總兵府內,就把自己去黑龍堂總堂,查探到的消息,向祁運豐匯報了朕。
祁運豐,聞听之後,心中嘀咕著,這新街口府衙,那來這麼大的能量,可搗毀黑龍堂的老窩呢!不過,就馬仔、胡孫二個小赤佬,是有一些道行,邢方舟,這個知府,也是沒多大能耐的啊!
晉賢舒,心中暗道︰「祁老爺,不要小看了馬仔與胡孫,雖說二人嘴上沒毛,卻是辦事很老到,費無桂、黃沖二個香主被抓,足見其能耐不錯,有一定的能量,與咱斗上一把,不過,鹿死誰手還不定呢?」
晉賢舒,是總兵府護衛隊隊主,一個護衛隊,有一百零八人組成,從軍隊里一層層選拔出來的,俱身手不凡,本領高強,是負責保護祁運豐,人身安全的,還安排各種活動,以及外出等事務。
「晉隊主,不要長了人家的志氣,就新街口府衙,憑二個毛頭小子,也敢與總兵府斗狠,惹惱了老子,隨便給弄上一個罪名,咱綠營大兵一出,就把府衙給抄了,他們非成刀下之鬼不可。」祁運豐,那把二個小青頭放在眼里,隨出放大言道。
「祁老爺,說的也是,按道理來講吶!僅憑馬仔與胡孫,二個搗蛋鬼,是搗不毀黑龍堂窩子的,本隊主,也是吃不太準,不過,柴浪,不在總堂內坐鎮,在這風聲很緊的當口,還會出去招搖嗎!是有所懷疑而已。」晉賢舒,心中已有八分懷疑,只是自己作出的判斷。
「晉隊主,照你這麼一說,黑龍堂總堂,十天半月,仍不派出人員前來傳話,已確定無誤,這個堂子,已被新街口府衙給挑了,咱也就露陷了,為了力求自保,只有把邢方舟、馬仔、胡孫三人,一並干掉,除去後患,否則,就要大禍臨頭啦!」祁運豐,是一把大保護傘,他庇護的黑道幫派,有幾十個之多,觸角遍及江南各地,只有被新街口府衙,戳穿了他的西洋境,把黑龍堂這個膿包給刺破了,他為了自保,便要殺人滅口啦!
「黑龍堂總堂,在十數天時間內,沒有人前來傳話,定是出了毛包,咱只有對新街口府衙下手了,據內部小道消息稱,皇上,將頒布特旨,刑方舟、馬仔、胡孫三人,破郡主綁架案有功,不日,各自便要火線升遷,一旦,他們立住腳頭,咱的好日子,也過到頭了,這三人連本向皇上一湊,派欽差大員,前來一查,我等都得成斷頭鬼了。」晉賢舒,一想到此,隨憂心忡忡道。
「晉隊主,再耐心的等上幾天,若是黑龍堂總堂沒有人來,咱就主動出手,把刑方舟、馬仔、胡孫三人,就一個個暗殺掉,來個滅口,可保自己安然無恙啦!」祁運豐,露出了凶惡的嘴臉來。
祁運豐,與晉賢舒二人,在總兵府內定好計謀,一旦,事情敗露,就要對新街口府衙實施報復,除掉刑方舟、馬仔、胡孫三人,來平息事端,保持自己的總兵地位,而榮華不衰,可永享富貴。
一天,胡孫,來到長江路上,他擺出一副大佬派頭,大搖大擺,向總兵府衙大門走去。
總兵府大門口,站著二個值日崗哨,一見胡孫,兩眼朝天,不可一世,向自己走來。
一個崗哨,伸手一攔,道︰「不管你是甚麼來頭,要進總兵府衙大門,須報上大名來,你是何人?」
「本人,是鄂貝,咱與晉賢舒‘金線鼠’,是老朋友了,有重要之事,前來找他,請二位兵爺放行。」胡孫,依然,眼楮朝著天,望都沒望崗哨一下,顯出大佬氣派道。
「哦!你直呼晉隊主的大名,又知道‘金線鼠’的外號,可見,關系不一般,不過,按照本府的規定,你得在接待室里等著,本崗哨,得去把他叫出來。」
「本人,听你等的安排就是,這是一點小意思,給兵勇爺買幾甕酒喝,就麻煩二位,進去通報一聲。」胡孫,掏出二張銀票,塞給二個崗哨各人一張。
二個崗哨,接過銀票一看,心中好不歡喜,待換班之後,好出去喝上幾壺老酒,乘著酒興,再去窯子里逛一逛。
一個崗哨,陪著胡孫去了接待室,再往護衛隊走去。
那個崗哨,走到護衛隊門口,「咯!……」他敲響了門。
「進來。」室內有人喊著。
那個崗哨,推開護衛隊門,抬腿走了進去。
有幾個護衛,在護衛隊里閑聊著大天。
一個頭目,見著崗哨,走進門來,他開口詢問道︰「小九子,你不是在大門口站崗的嗎!為何私自離開崗位?」
「報告副隊主,門外來了一位貴客,有要事找晉隊主商淡,他在接待室里等候著呢!」小九子,隨即,出言稟報道。
「晉隊主,被祁總兵叫去了,待會兒,他回來之後,叫其去接待室里就是啦!」護衛隊副隊主,聞听有一個大佬,來找晉賢舒談事情,這是常有的事,已是不足為怪了,他隨口回道。
小九子,一听晉賢舒,被祁總兵叫去了,他返轉身去,走出了護衛隊,去接待室里,與胡孫打過招呼後,自是回大門口站崗了。
胡孫,在接待室里轉著圈子,也在想著心事,自己三十出頭,血氣方剛,正是大展伸手的黃金時期,反正,還未成家立業,獨自一身,與總兵府斗,有著危險存在。
這豁出去了,只要揪出大貪官來,隨是隨地作出犧牲,也是無所畏懼的,用自己的性命,來喚醒當局除貪反腐,掃清官場中的歪風邪氣,來平息民眾的怨憤。
「啪噠!」「啪噠!」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胡孫,收起思緒,朝門口望去。
晉賢舒,一腳踏進門來,也是抬眼看去。
胡孫,與晉賢舒四目相對,互相緊緊地盯著,看了有足足一刻鐘,接待室里的空氣,猶如凝固了似的。
胡孫,心道︰「自己是個不怕死的硬漢子,已身入虎穴,就不畏生死了,要前來看一看,這個祁運豐,竟敢與黑道攀上交易,混和在一起,還一鼻孔出氣,到底有多少貨道頭?哼!能拿我怎樣啊?本官,是備而來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還不怕總兵府一窩子兵勇呢!」
晉賢舒,暗道︰「你是誰人啊!還敢前來總兵府挑釁,可見,這膽子還真不小呀!來了可好哇!叫你出盡洋相,老子,流星刀一砍,‘ 嚓’一聲,你的一顆腦袋,得立馬搬家,就回不去啦!哼!正是站著進來,便躺著出去了。」
胡孫,一見,晉賢舒,擺出的一副神態,心中就明了如鏡,「金線鼠」,心里所想,定是不懷好意,他露出了狐疑的目光來,緊緊盯著不放,那肯相信自己,就是黑龍堂總管呢!
胡孫,亦是一眨不眨,兩眼盯著晉賢舒,顯露出心中不虛,穩重沉著,表明自己的身份,便是黑龍堂總管,真實不假,如假包換吶!
晉賢舒,見著胡孫,神情自若,沒有一點兒慌亂,一如先前,在黑龍堂見到時一樣,看不出有甚麼破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