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勉彰,轉眼一見,晉賢舒,露出了猙獰神態,他心中亦自一凜,這人真是強盜,兩眼發紅,已是惡魔入身了,定是殘忍無比,只要一看剛才,在捏著自己脖子的模樣兒,有多麼的凶狠啊!捏得差點窒息過去,成了一縷亡魂,豈非可惜了呀!
自個兒,是個賴皮頭出身,在街頭上作混混,流氓兮兮的粘著別人,弄點兒好處,作弄作弄人家,是一把拿手好戲,亦是自己的特長,一貫行為,是辣手辣腳辣心腸,誰也沒法兒比咱,弄個天下第一賴皮當當,這倒也風光得很,一生無撼啦!
可是,晉賢舒,這人就不同了,有著毒手毒腳毒心腸,一旦,坐實副總兵這張椅子,不知又要多少人頭落地啦!文天雲,作副總兵,是牽制著祁總兵,濫殺無辜,殃及黎民。
晉賢舒,真成了副總兵,這支兵馬,便成響馬兵卒,殺人放火,樣樣都干,天災禍殃,平民百姓,叫苦連天啦!強盜這一行,若出狀元的話,不要評比了,他就是強盜狀元,縱觀天下盜賊中,出類拔萃的人物里,無人可及也!
與強盜狀元打交道,以後要加于小心了,只得仰其鼻息,看其眼色行事,不能走歪一步,否則,性命難保汊。
自己是賴皮人物,也是社稷上的寄生蟲,是王八蛋的前身,只有粘附、恐嚇、詐騙等手法,殺人放火,自忖,還有點膽量不夠大,只好粘附著強盜狀元生活了,也就死心蹋地為其驅使效力了,反正,是栓著一條蠅上的螞蚱。
柏勉彰,一想到這兒,如夢方醒,一擦眼楮,抬頭一看,晉賢舒,已不在眼前了,定是去總兵府報喜去啦!猜得也準的。
晉賢舒,一想完心事,歪過頭去,瞟眼兒一窺,也見柏勉彰痴眼不眨,在打愣瞪,這是怎麼啦!自己剛才白日做夢,在夢魘中醒來不久,難道你,亦在痴心妄想著啦!只要你不作叛徒,咱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活著作逍遙狂徒,死了做惡鬼厲魔,若作出對不起自己的事來,哼!哼!將撕碎成片,決不輕饒朕。
晉賢舒,可不管柏勉彰,心里在想點啥,他撢撢衣袖,拍拍就走,為何要怎樣呢?這意味著,自己可告別這張椅子,走出了這間辦事室,也許,就不再回來,是高升走了吶!還是咋的啊?只有自身心里知道,究竟是端的,誰也吃不透其心思。
晉賢舒,手拿督撫二府回執,他心中異常興奮,一陣小跑,向總兵辦事室沖去。
「噗!」晉賢舒,在總兵辦事室門口,正與出來之人,撞了一下,誰知那人用力一掀。
「啪嗒!」晉賢舒,跌了個後仰跟斗,爬得好一會,這才爬起身來,抬眼一瞧,只見一人,兩眼盯在自己的臉上,在看著甚麼?
此人,正是副總兵文天雲。
「啊!沖撞了文副總兵,真是不好意思啦!不過,有督撫二件重要回執,要送來總兵辦事室,請二位大人過目,拍板定奪,哦!您老是盯在下官的臉上,這有甚麼好看的嘛!難道能看出甚麼秘密來?」晉賢舒,一見,是文天雲,自己與他撞了個滿懷,又一想到自己是未來的副總兵,他有著傲慢心理,隨先恭後倨道。
「喔!是晉隊主哇!急匆匆跑來干嘛呢?本副總兵,就起來好奇心,為何老是盯著你的臉蛋看?是想在你的臉上,看出些甚麼花頭經來,這一之下,老夫心中就有譜了。」文天雲,一語說破此中關節,他心中有感道。
「文副總兵,是不是在說笑吧!下官,怎敢玩花頭經呢?那敢有人唐突您啊!誰敢在文大人面前舞鐵杖?除非是個傻子之人,才敢與您扳手腕。」晉隊主,眨眼一看,文天雲,面紅耳赤,臉色紅得發紫,這是觸犯此老,發怒時的一貫表現,這可吃不消了,在這種敏感時刻,他揮手一掌,便可殺了自己,再把督撫二府的回執一撕,這剿掉新街口府衙,瞬間,便成為泡影,自身白吃辛苦,一番密謀,頓成晨中霧,空中雲,一身富貴,也是抓不到模不著了,竟成了一場空歡喜。
「好你個小子,奔進總兵辦事室來,當是來搶副總兵位置的呢?老實告訴你,這張座椅不是好坐的,本副總兵,也不是好惹的人,一旦,惹冒光火了,哼!當心腦袋開花,死無葬身之地,成一只孤魂野鬼。」文天雲,知道這些心懷鬼胎的家伙,在暗地里要對自己不利,隨心火勃發,怒氣噴涌道。
文天雲,可是仔細一想,自身是孝莊皇後,秘密安插在總兵府里的,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自己偷偷地寫了幾封密扎,派親隨人員,秘密傳送給小皇帝,道明總兵祁運豐,在暗中借平亂黨之名,實則,才削康熙羽翼,除掉一些秉性正真的清官。
康熙皇帝,身子骨還很女敕弱,有十二歲了,已是在親政主事了,看來,還是顯得底氣不足,智謀堪慮,不然,在親政祭天時,早就向這些飛橫跋扈之輩,開刀問斬,來顯示一下皇權的威力。
不過,這些專橫暴戾之徒,在攝政王的授意下,甚麼事干不出來,自己的一條老命,亦是捏子賊子們的手里,有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咱是個堂,可得防小人暗害,必須留上一手才行。
那天,他甩手而去,便是與親信將領,商討了一個反制之計,讓這伙人去搗毀新街口府衙,這些正義將領,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注意,俱穿上便服,使尾隨著這伙虎狼之輩,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實施火線救人,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文天雲,決定與他們進行決斗,索性來作一個了斷,打一場生死大戰,有望扭轉局勢,挽回人間正義,為小皇帝親政以來,打上滅害除霸第一仗,來壯一壯正義力量的聲勢,扶康熙一把。
晉賢舒,見著文天雲,態度強硬起來,他就有點兒吃癟腔了,兩眼癟眨癟眨看著他,還那敢老腔八掉,再也不敢多吱一聲,怕一言不合,自己的一條小命,就丟在這兒了,副總兵,一張座椅沒坐著,反而,變成一只鬼魂,只好給總兵辦事室日夜看門,真正是只看門鬼了。
晉賢舒,是不肯吃軟的強盜性子,也有吃癟的時候,可見,凡事暴戾的惡人,被正義氣勢嚇倒,他乖乖地站著,那敢動一子。
文天雲,一見,這個氣焰囂張的惡奴才,平時,仗著祁運豐的氣勢,進進出出,那把自身放在眼里,當老虎不發威,是只病貓了,一旦,強硬的威勢一發,他就焉頭焉腦,成一只死雞相啦!
文天雲,大聲呵斥道︰「你辦事毛毛躁躁,走路沒有眼楮,把督撫二府的回執,交給本副總兵,先過目一下,看看寫點啥名堂?你大可放心,不必站在這兒,惹人討厭,不會銷毀回執的,這種鳥事,一般正人君子,是做不出來的,還不快滾吧!」
晉賢舒,沖撞了文天雲,自己沒來頭,吃了一頓訓斥,心里真來氣,自從跟著祁運豐,從未被人吃癟過,想想這窩囊不,若強硬起來,硬踫硬對著干,又不是其對手,只得乖乖地听話,一癟縮縮退出門去,一溜煙的跑了,像被獵人追殺的一只惡狼。
文天雲,拿起撫二府的回執,仔細閱看著,他把巡撫衙門的回執,看了三遍,這才看出花手心,原來,徐保明,是在威逼恫嚇,軟硬兼施下,他擔著風險,迫不得已,這才寫了一封回執,此公,真是好手法,一肚好文才,足可自保無慮,還能瞞過祁老賊一雙鷹眼。
祁老賊,作惡多端,自己是個副手,沒法節制他,不過,作孽者必自斃,看來,亦已到了窮途未路,走向自我毀滅的下場,已到命終正寢不遠啦!
其實不然,祁運豐,老奸成精了,也有自己的謀略,他不在總兵辦事室內,亦是為了要對付文天雲,把其一刀斬殺,就怕兵營中對方親信鬧事,彈壓不住,而壞了大事。
祁運豐,隨走下營盤去,與那些親信們打招呼,要他們在營內盯緊點,過後,再把異已將領逐一清洗掉,這支兵馬,全成自己人,一統兵營,打造成一支私人武裝,為自身擁有。
日後,小皇帝,就是翅膀硬了,亦撼不動自己擁有的地位,成了一個江南土霸王。
祁運豐,在兵營內,一切布置就緒,這才回到總兵府辦事室內。
此時,文天雲,已經不在辦事室內,早就抬腿走了,他不知去哪兒啦!
祁運豐,窺眼一看,文天雲,一張辦案桌上,正放著督撫二府的回執,他順手拿過去,坐在自己的案台上,一字一字看了起來,一連看了數遍,並無甚麼不妥的地方。
祁運豐,他心中大喜,這二封回執,成了自己的護身符,不管此後有甚麼變故,自身可致身事外,日後,再招兵買馬,擴大勢力範圍,真正成一個江南霸王。
祁運豐,運籌帷幄,在自己的運作下,功夫不負有心人,已是水到渠成,搗毀新街口府衙,截殺邢方舟等人,總兵、總督、巡撫三府統一口徑,拍板釘釘,這事已成定局,任誰也無法推翻此剿匪案,日後,就是朝庭來查,亦是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