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骨期的武者居然把伏炎活生生打飛了,而且還是一招。
干脆,利落,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看台下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微微張開了嘴唇,卻都默契的沒有說話。
要知道,伏炎可是一個幾近到達內息境界的武者,實力強過伏君數倍,怎麼可能被對方一拳打飛?
這就像是螻蟻擊敗了大象一樣,視覺上讓人一時間無法接受。
安靜,原本上一秒還議論紛紛的村民,此刻都傻傻地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仿佛那高台之上的少年有著一股使人窒息的魔力。
前一秒還氣勢洶洶,狂傲至極的伏炎,現在卻已經整個身子騰飛到了半空之中,眼看就要重重地摔落在地。
「 」
一聲輕響,伏山發現身邊少了一人。不過,他也不在意,而是依然深沉地看著伏君,眼眸深處有淡淡的情緒泛起。
還差一秒就要墜地的伏炎,在最後時刻被人用手托住,免去了身體與地面的親密接觸。
看著伏炎扭曲的手臂和痛苦的表情,這人頓時怒了。
怒意滔天,甚至有淡淡的殺氣流出。
整個伏家莊幾乎都安靜了下來,只有伏炎捂著扭曲的手臂慘嚎不斷。
「你出手也太狠了吧?伏君,小小年紀,倒是心狠手辣得緊。」七長老說得聲音很低很沉,幾乎變得有些森然。
伏炎是他的親孫子,也是他寄予厚望的年青一代,天賦不錯,加之時常有自己送去藥材練體,所以在伏家莊之中也算是出類拔萃。
可今日,伏君卻當著大庭廣眾之下,一招給予擊敗,必然會讓伏炎心氣一落千丈。
七長老知道伏炎的心性,遇到這種巨大的挫折,他不一定能調整過來,若是一輩子陷入此陰影之中,那麼武道之路也就極為有限了。
伏君笑了笑,有些嘲諷,有些不屑,更有些憤怒,他抬起頭,與七長老四目相接,絲毫不退避地說道︰「剛剛我若是實力差點,或許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比起心狠手辣,你家這位才是深諳此道。」
「放肆!」七長老見到伏君出言駁斥,立刻老臉陰沉到了極致,怒喝道︰「小小年紀,居然就如此與長輩說話,成何體統?還有沒有家教?」
原本一臉平淡地伏君听到此,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家教「一詞,觸到了他的痛處。
伏君偏了偏頭,冷然笑道︰「七長老你不要扯離話題,今日原本就是小輩台上較技,拳腳無眼,受點小傷總是難免,倒是您突然出現,干預比試,恐怕不合規矩吧?」
「小傷?這也叫小傷嗎?」七長老有些心疼地看了懷中的伏炎一眼,那手肘骨頭都差點刺破皮肉,沒有幾個月的修養,決絕難以痊愈,這樣肯定會影響到伏炎未來的修煉進度。他目光變得越加凜冽,陰沉道︰「若這也是小傷,我待會就挑斷你幾根筋骨,看你還能如此說話不成?」
這番話已經說得很是凶狠了,幾乎是半威脅的性質,伏君听後頭一側,目光轉向台下的伏山,道︰「這樣威脅小輩的言論你身為族長也不出言制止?」
伏山沒有說話,只是把頭偏向了一邊,仿佛根本沒有听見一樣。
他身為族長,既然不說話,那就是默許,七長老見伏山沒有為其出頭,立刻把語氣轉為了凶戾,道︰「出手狠毒,頂撞長輩,原本就是你的不對,何必再像族長大人詢問,今日你若是不給出一個說法來,休想揭過。」
伏君笑了,笑得很苦澀,他抬頭看了看灰沉的蒼穹,漫天大雪依然在不斷飄落。
一種悲憤之情突然出現在了伏君心頭,就像惡獸一樣,在他胸中撕咬怒吼。
這就是伏家莊?這就是自己的故鄉?這就是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土地?
他嘴角浮現出一抹涼氣,眼中出現了莫名的幽光,道︰「看來,我不屬于此地。」
片刻後,他的臉上掛滿了冷厲,雙目之中也變得鋒芒起來,宛如出鞘利劍,銳不可當。
「七長老,既然你如此想要挑斷我的筋骨,何不上來一試?」
什麼?
伏君這一席話,竟是讓身邊的伏全信都怔住了,他剛剛才發現這個少年仿佛產生了一些變化,卻沒有想到,居然會直接轉化成這樣。
完全沒有一點尊敬,就像是對待陌生一樣,口氣冷然生硬。
一直以來,他不是一個最為普通的少年嗎,為何今日會突然演變為這樣?
七長老原本只是隨口說了說,並沒有當真,況且他根本沒有想到,伏君會把自己的話頭接下去。
他有些呆滯,半晌後才緩緩地開口問道︰「你說什麼?」
伏君看著七長老有些不可置信的老臉,頓時心氣一橫,豪氣一升,陡然大聲道︰「既然你如此想要挑斷我的筋骨,何不上來一試?」
說罷,他還目不轉楮的盯著七長老,補充道︰「我等你。」
看台之下,立刻一片嘩然,伏君居然敢向村中長老挑戰,這在伏家莊之中,從未有過。
一時間,七長老都氣糊涂了,他也沒有想到,這個十七年以來一直都很沉默的少年,今日居然會如此鋒芒畢露。
眼看氣氛僵持到了極點,伏山再也坐不住了,他身為族長,怎麼可能任其這場鬧劇繼續下去。
「年祭之日,豈是你們爭論的場合,有什麼話明日再說,今日伏君先給七長老道個歉,然後繼續大比。」
這一席話實際上是給足了七長老臉面,畢竟伏山也不是傻瓜,他自然能看出來,這件事完全是因為伏炎實力不濟,被人擊敗,七長老又極為護短所致,和伏君關系壓根不大。
就像伏君之前所說,拳腳無眼,較技之中又豈能保證不受傷害?而且他七長老就能保證伏炎剛剛會手下留情嗎?
擂台決斗,本就是個人的戰場,因為技不如人而遷怒,實在是有些不光彩。
不過,七長老是村中長老,再怎麼不對,自己也要給幾分薄面,不然說不過去。
因此,這樣一來就只能委屈伏君低頭認錯了。
官官相護,自己明明沒錯,卻要被迫低頭。
伏炎自己要來找麻煩,他能怎麼樣?現在出事了,卻又要全部怪罪在自己頭上,說出去豈不是好笑?他們怎麼不去想想伏炎,怎麼不去想想是他率先挑釁的自己?
所有人仿佛都選擇性遺忘了一樣,反倒是追著自己窮追猛打。
伏山,你真是一個老混蛋,自己什麼倒霉的事情,你都要參一腳,難道你非要把我逼到絕路上不成?
父母,靈兒,還有僅剩的尊嚴,難道你統統想要給我拿走嗎?
想到此,伏君眼中寒光四射,轉過頭來盯著伏山說道︰「想要我低頭?抱歉,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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