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我的孩子的時候,這把匕首就在我的身旁,我想用它狠狠叉進樊落的胸口,可是,我沒有。因為你說過,不管什麼時候,忍,才是勝利的關鍵。」
她的笑更美了,更妖嬈了。
「你覺得我現在做得怎麼樣呢?夠狠麼?忍得夠深麼?」千緣抽出匕首,血濺到她自己白色紗裙,瞬間暈開,染成一朵朵紅梅。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穆柯幾乎是吼出來的,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對他痛下毒手。
千緣推開穆柯,站起來,高傲地昂起頭,冷睨著塌上的穆柯。「因為,我是聖上的鸞妃,是樊丞最愛的女人!」
看著穆柯痛苦的臉,千緣笑得更深了。
「他愛你?我才是愛你的!他走了,把你留在這里,如果首領不是我!你不是要死在這里了嘛!」穆柯捂著胸口,臉上堆滿了痛苦與絕望。
「呵呵。你愛我?你的愛,就是把我從你身邊推開,不止如此,還讓我到了這麼一個虎口狼堆!讓我失去我的孩子,失去我的姐妹!」
千緣咬著銀牙,把匕首又一次刺進穆柯的胸膛。「樊丞,為了我,失去了他的江山,失去了相信他的子民。可是,他從來都是微笑著告訴我,‘緣兒,只要是你,我寧願連江山都不要,只要你一個人。’而你,則是為了他不要的江山而把我推向他!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愛我?」
穆柯伸出手,想模一模千緣,這還是他的緣兒麼?還是當初那個單純溫柔的緣兒麼?
「我要殺了你,我要把江山還給樊丞!然後,我們就做一對幸福的,平凡的夫妻。」千緣擦去淚水,一臉向往地看著遠處的宮門。
平凡的夫妻。當初,她也曾對穆柯這樣說過,她要穆柯帶著她離開,做一對幸福的平民百姓夫妻。可是,穆柯卻堅決要江山,並且要她做一個禍國女子,幫他奪江山。
她做到了,幫他奪江山。所以,她要把江山送給那個愛她至深的男子——百興帝,樊丞。
宮門被打開,闖進來一幫人,昭陽宮里原本的清冷被打破。
「鸞妃,做得好。」為首的是太子樊庚。他穿著戰袍,上面沾滿了鮮血,微笑著向千緣走來。
「江山,還給你們。我以後不再是鸞妃,我只想和樊丞做一對平凡的夫妻。」千緣冷冷地看著太子,她並不喜歡這個人,但是,不可否認,他會是一個好皇帝。
隨行的人早已把穆柯拿住,穆柯奄奄一息,恨恨地看著樊庚,又對千緣說︰「緣兒,我……」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樊庚手下的人一劍刺過去,只能瞪著眼楮不甘地看著樊庚。
樊庚瞥了一眼穆柯,不屑地說著︰「哼,我樊家的江山,怎麼會隨便拱手讓人!」
他踏上龍椅前的階梯,剛想落座,卻被千緣叫住。
「樊丞呢?我要見他。」
樊庚挑眉,說︰「鸞妃,父皇是不會見你了!」繼而厲聲對手下說︰「傳聖上旨意︰鸞妃千緣,勾結亂黨,後宮,欺君造反,罪無可恕,賜三尺白綾!」
只一個眼色,旁邊上來一個人,面無表情地千緣說︰「鸞妃,上路吧……」
千緣一愣,繼而放聲大笑,淒厲的笑聲響徹了整個昭陽宮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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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興二十三年,冬,鸞妃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