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
穆柯半臥在床上,千緣含著眼淚將湯匙遞到他的嘴邊。
「傻丫頭,還哭?」穆柯伸出手去,指月復模到千緣凝脂般臉上滾燙的淚,心底里是一聲嘆息。「乖,我真的沒事,這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了嗎?」。
千緣撅著小嘴,嘟囔著︰「還好好的呢!你也不看看你那傷口!那麼深!流了那麼多血……」千緣說到後面,又開始帶著一陣陣哭腔了。
穆柯無奈,為她擦淚的手落到她的手邊,握住她的手,說︰「行軍打仗,哪里有不受傷的?戰功都是傷口累積下來的。」穆柯頓了頓,又說︰「更甚的,越顯赫的戰功,還是在人命的疊加下堆積起來的。也許有一天,我的性命也成了別人榮譽的墊腳石。」穆柯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狠絕的光芒。
千緣趕緊用手指捂住穆柯的嘴,說︰「說什麼胡話!」千緣害怕穆柯真的會死在戰場上。她的穆柯,她的穆柯,是她一個人的,她不要穆柯出什麼事。
「緣兒。」穆柯無奈。
「就是不許你說,就是不許不許你說!」千緣一生氣,把碗摔在一旁的桌子上,撇過身子去不理會穆柯。
「好好好,我不說,傻緣兒。」穆柯伸手一攬,將千緣攬進了自己的懷里,千緣顧忌著穆柯身上的傷,只能乖乖地任他抱著。
穆柯安靜地抱著安靜的千緣許久,千緣忽然動了動,「穆柯……」穆柯閉著的眼楮沒有睜開,懶懶地應了一聲︰「嗯?」
千緣扭動身子,面對著穆柯,手捧著穆柯的臉,唇輕輕吻了上去。穆柯先是一愣,繼而反客為主,大掌擁住千緣,深深地回吻著她。
直到千緣喘不過氣了,軟趴趴地倒在穆柯的肩頭,穆柯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千緣。
「小丫頭,怎麼今天忽然這麼主動了?」以往雖然也有親密的舉動,但是千緣主動的時候也只不過是親親穆柯的臉頰。像今天晚上這樣的動作,她是從來沒有過的。雖然千緣是現代的人,但是卻一直都很保守,在現代的時候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今天晚上會這樣出格,是因為穆柯是她認定的,托付一生的良人。
她看見穆柯傷口的時候,心揪得緊了。如果穆柯,如果穆柯真的出了什麼事,她要怎麼辦?她想要和穆柯在一起,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
「穆柯,你娶我好不好?」
千緣捧著穆柯的臉,仔細又小心地盯著穆柯,生怕自己錯過穆柯的任何一個表情。她的心忐忑著,不知道她這樣說,穆柯會怎麼樣想她。會覺得她不知廉恥嗎?
穆柯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雖然只是一瞬間,卻也被千緣捕捉到了。她心里咯 一下,貝齒輕輕咬著紅唇,不敢再去看穆柯的眼。
「傻丫頭……」穆柯雄地把失落的千緣抱進懷里,在她耳邊低語︰「如果你嫁給我了,萬一我出事了,你怎麼辦?」穆柯不是不知道千緣的心思,不過他大業未成,如果娶了千緣,日後他也像爹一樣去得早,千緣一個人要怎麼辦?他不想耽誤了千緣。如果他大仇得報,一定會娶千緣,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啊……
「就是怕你出事……」千緣忽然抬起頭,紅紅的眼眶瞪著穆柯,一字一句地說︰「我要嫁給你。我要為你生孩子。如果你出事了,我就守著咱們的孩子,等他長大了,成家了,我就去找你!」
穆柯听著千緣的話,心底最深的軟處,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柔情涌了出來。他抱著千緣,不停地在她耳邊輕吻著,呢喃著︰「緣兒,緣兒,緣兒……我的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