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貴人,你放心好了,本宮不想怎麼樣,不過是請鳶貴人學規矩罷了。學規矩學不好,本宮也不能往你臉上招呼呀,只能苦命你這個丫頭,跟錯了主子。」蘇妃的話一出來,芊貴人藍貴人都掩嘴笑出聲了。
「鳶貴人,還是听姐姐們的話,好好學學規矩吧。」芊貴人終于開口了,柔柔弱弱的樣子,真的不像一個心腸歹毒的人,可惜她剛剛把熱茶倒在水兒手上的模樣,也像現在這般惡毒地柔弱。
千緣不理這些言語,一心想著趕緊打發這些人走,終于,覺著無趣了,錢貴妃在宮婢的攙扶下,先要回去了。
「臣妾恭送錢貴妃娘娘。」千緣念著這句她學了一下午的話,終于送走了最大的麻煩,剩下的幾人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了一一離開了鴛鴦宮,千緣看著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終于再也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鳶貴人!」鴛鴦宮亂成了一鍋粥,體弱的主子又一次病倒在床上了。
千緣醒來的時候,碧蓮和水兒都在她的床前服侍,水兒眼眶紅紅,碧蓮看見千緣醒來了,胡亂用手帕擦了擦臉,擠出一個微笑︰「貴人醒了!哪里不適?」
擺擺手,示意她們不用擔心,千緣看著臉色蒼白的碧蓮,說︰「你怎麼還在這里,她們打你的板子,你快回去好好歇著吧。還有水兒,趕緊用玉肌膏敷敷臉!」
碧蓮看和水兒看了一眼對方,雙雙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鳶貴人因奴婢受苦,奴婢罪該萬死,請鳶貴人降罪。」
千緣慘淡一笑,幽幽地說︰「我哪里是因為你們受罪的,是你們被我連累了……」
「快起來吧。都傷著,別那麼多禮了。我不會罰你們的。你們都那麼照顧我,我怎麼舍得罰你們呢……」
千緣感激地看著二人,雖然進宮不是她自願,但是這兩個人對她的照顧卻讓她心頭暖暖的。她任性絕食,碧蓮和水兒想方設法讓她吃飯,變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把宮里的新鮮事講給她听,逗她開心。除了穆柯,還有誰這樣對她好過?而那個穆柯,也已經不是她的穆柯了……
「扶我起來,我想去窗口坐坐。」千緣抬起了自己的手,可是二人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高興,平日若是听見她這麼說,碧蓮一定特別高興地把她扶起來,今天卻遲疑地看著水兒,一言不發。
「怎麼了?」千緣疑惑。
「貴人,貴人身子不好,還是,還是在床上歇著吧。」水兒怯懦地說著,眼神飄忽不定。
千緣的目光一下子落在碧蓮低著的頭上,問︰「碧蓮,怎麼了?」她的身子她自己知道,雖然每況日下,但是不會差到連窗口都不能去。
碧蓮眼一閉,牙一咬,哆哆嗦嗦地說︰「貴人,貴人的膝蓋傷著了,太醫說,太醫說半月不能下地。請貴人在床上好好歇著吧!」太醫還說,若是沾了水,著了涼,恐怕還會留下病根子。
千緣看碧蓮的神色不對,一下子翻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往腿上一看,膝蓋處隱約可見血跡。
那些女人,那些女人實在是太惡毒了!千緣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想踫又不敢踫那纏著紗布的膝蓋,感覺到那里麻木了好久的一陣陣傳來,她鼻頭一酸,淚珠就吧嗒地砸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貴人,皇上,皇上派人來說,這些日子就不過來了,請貴人好好養病。」
碧蓮的眼淚也快忍不住了,派人去御書房稟報的時候,皇上正和錢貴妃一起,听見鳶貴人的事情不但沒有露出一絲擔心,反而厭惡地說︰「又病了?好好歇著吧!朕再不去她鴛鴦宮了,讓她別裝了!」
不過半日,皇宮上下,誰都知道,鴛鴦宮的一個月恩寵,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