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四爺將暗器重新放在盒子里之後，問，「為何？」
「那一晚，卿若是在假山下才遇刺。從依蘭院到假山的距離，大哥該知道吧？」
「約莫三十丈。」
「以前每屆秀女第一個遇刺都是在依蘭院內，對麼？」
「是。」
「就是說，以刺客的能力，要想殺了卿若，在依蘭院內就可以動手，為何要等卿若走到三十丈之外的假山下才動手？」
太子閃過一絲亮光。「宮里人盡皆知，從洛冰出事後，每屆秀女入宮那幾天，四弟你便會徘徊在依蘭院附近。夜晚更是守在假山的涼亭上，寸步不離——那刺客知道若在假山處下手，你必定會出手救下慕容卿若！」
「沒錯。大哥現在能猜出刺客听命于何人了麼？」
太子捏緊手里布帛，眸色驚愕，瞬間又黯然。「瑾楠。這屆秀女是他的王妃，他自然不會下手。但是前幾屆秀女頻頻出事，若他的王妃安然無恙，這樣一來便會有人懷疑那些刺客听命于他。因此他選擇在假山下動手，你救了卿若，日後有不利于他的傳言，卿若定會請你澄清，說出自己曾經遇刺，卻被你救下的事實。這樣，七弟完全可以洗月兌嫌疑。」
太子和四爺相視一笑，不過太子的眼中更多的是淒涼意境。他沒料到自己的皇弟竟然就是惡貫滿盈，罄竹難書的凶手！
四爺將布帛收好，把盒子重新放回原處。「單憑這些，根本不能作為證據。他向來行事嚴密，干淨利落，手下來去如風，很難查找到蛛絲馬跡。要讓瑾楠認罪，恐怕不是一兩日的事。」
太子愁眉深鎖，搖頭道，「可要說他刺殺八弟，我還是有些懷疑。他們畢竟是孿生兄弟啊！」
「八弟是被一根細如牛毛的鋼針貫穿心髒，傷口雖不明顯，卻險些斃命。我今兒個一早去查看過那枚鋼針，針上有淡淡的杏花香味兒。這宮里愛杏花的雖不少，可鋼針離開身體十幾個時辰香味兒還殘留的，只有瑾楠符合。別忘了，這普天之下只有瑾楠一人得到了絕香，‘千年醉’。」
當年江湖傳聞，獨孤醫仙有六寶，其中之一便是絕香「千年醉」。「千年醉」是一盒香粉，乃獨孤獨門秘方。在香粉里放入任何一種花瓣，那香粉便會吸收花瓣，從而散發出那種濃郁的花香。將香粉涂在身上，香味便像被肌膚吸收了一般，直到死那香味也不會消散。當年瑾楠得到了千年醉，將杏花花瓣投于其中，從此身體終日散發杏花香味，不論沐浴多久那香味也不會褪去。不僅如此，就連他隨身攜帶的東西也全部沾染了杏花香，離開他二十四個時辰才能完全褪去。
這事宮外之人並不清楚，可在兄弟間早已不是秘密。
「還有其他證據麼？」太子問道。
四爺搖搖頭，「昨兒個一早，八弟帶著兩個太監來我這里取了卿若的翡翠長簫前去依蘭院，兩個時辰之後就離開了。半途想起跟卿若還有事交待，于是讓太監先離開，自己原路折回。後來依蘭院的秀女們又被他命令全部閉上眼楮，只有他和卿若能看清周圍一切。而他當時一心給卿若挽髻，沒注意到刺客。所以唯一一個知情者便是卿若。然而卿若隱瞞了一切，主動認罪——所以一個證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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