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君瀾侵犯卿若（2）（五更之四）文/錦瑟藍煙
忽然，有人裂窗而入，寒芒閃過，劍鋒直指君瀾！君瀾起身閃開，與那人面對面而立。身上忽然輕了，卿若睜眼，只看見一道月白色佇立在跟前，銀色面具在月光下隱隱閃著嗜血的光。是他——
卿若記得，來覘州的路上曾經在一處山麓旁見過他。那時候自己還以為他是來刺殺自己的。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你是誰？」君瀾眼中欲火未褪，冷冷看一眼卿若後看向素月。
「十四千戶之一，素月。奉命保護安平公主。」素月伸手扯下一旁的薄紗，拋過去覆蓋住卿若的身體。淡淡說了這句話後，他拱手又道︰「即便安平公主即將是您的妻子，如今尚未婚配，您也不該對她行如此之事。還請太子自重。」
君瀾雖然在澹台，但十四千戶的名聲自然也是听過的。如今若是動起手來，驚動了院子的其他人，自己反而落不了什麼好。
冷笑一聲，隨即走出房間。
素月的目光落在淚流滿面的卿若臉上，一張面具掩藏住了他的擔心。走過去，卻又不敢就此解開她的穴道。
「你若答應不尋短見，我就替你解穴。」素月道。卿若眨眨眼，答應。素月這才放心了些，彎腰替她解開了穴道嗝。
「你一直在跟蹤我和八哥？」卿若一面裹緊薄紗一面問。既然是十四千戶，她就不能稱八爺為瑾禾，否則傳到了南宮鏡耳朵里，又是一個責罰二人的罪名。
素月沒料到她的第一句話會是這。方才險些遭人侮辱，不哭不鬧，反而問起了這個問題。「卑職只是奉命保護八爺和公主。八爺出事，皇上十分擔心，這才令卑職不惜一切代價勢必找到八爺為止——」
「你既然奉命保護八哥，為何當日在覘州城外，八哥遇襲，卻不見你出現？」不等素月回答，卿若又問︰「前日金甲軍進襲覘州，為何，仍是不見你？」
素月瞳孔微縮，「卑職昨日才抵達覘州。」
「是嗎？那日前我在山麓下看見的人又是誰？既然那時候你就已經跟著我和八哥，為何又昨日才抵達覘州城？你既是奉命保護八哥，這中途你又去了哪里？」
卿若的字字句句讓素月不知如何回答。他的確是中途離開了，但是，這件事不可告訴任何人。那是他和母妃之間的謀劃—閘—
「卑職不僅要保護八爺，還有其他任務在身。此事，卑職無需向公主解釋。告辭——」素月彎腰行了個禮，正欲離開之前，听卿若說︰「也許你這面具下的臉，我認識。你的眼神好熟悉。」頓了頓，站起來欠身行禮，「安平謝過閣下救命之恩。」
「君臣有別，公主之禮卑職不敢當。」不過想起那一句「你的眼神好熟悉」，素月依然微微詫異了下。那一回在禁地她明明被迷情藥……想起那一記輕吻，素月眸色微蕩，轉身離開——
「告訴八爺，六爺和九爺活著，在宇靈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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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依然有些微微的寒意。卿若臨窗而立，望著澹台君瀾的院子。
你是君宸，前世，我欠了你。你是澹台君瀾，今生，你是我的劫數。今夜，我不知你把我當成了誰，也不知你絮絮叨叨說了那一番話究竟是給誰听。你的脆弱，你的恐懼，卻讓我好好像曾經經歷過一般……
除了君宸，你還會是誰？
方才那麼無助的你，讓我想到了十九年前那個孩子。你可是痣兒？
卿若眼里閃過一抹凌厲和恨意。可即便你是痣兒又如何？十九年前我那麼疼你，給了你那麼多溫暖。如今，你還我的便是這無盡的劫難？
一只溫暖的手掌輕輕握住卿若的腰，溫熱的呼吸便傾灑在頸間。八爺下巴抵著卿若的肩窩，說︰「怎麼不去我房里等我？還在生我氣？」
卿若摒去方才的憂思，回眸嫣然一笑。即便前一刻君瀾險些侮辱了她，她也絕不會將自己的情緒帶給最愛的男人。
「和太守都安排好了？」
「嗯。」八爺抬手關上窗扉，將涼涼的夜風阻隔在外，「日前一戰，覘州兵力損耗過度，這兩日雖招募了一批新兵，但無論是作戰還是防守都遠遠比不上原來的軍隊。所以我方才和太守看了一遍地圖，重新規劃了一遍防守。如今，或許會比以前好些。」
「你和七哥都是精于文韜武略的男子，有你的安排，覘州自然固若金湯。」卿若和他一起坐到榻上，然後依偎在他懷中，「可是，我寧可我的夫君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不用憂心國家大事，不用為天下勞心傷神。在我需要他的時候，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能及時出現。保護我，安慰我——」而不是讓我一個人痛苦流淚，最終，你還是沒來。若不是素月來了，如今你我怕是……再難如此親密無間了。
卿若第一次說出這些哀怨的話，八爺听後微微詫異，然後抬起她的下巴詢問︰「我不是一直在麼？卿若，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怕你有一日做了這江山之主，便再也無暇顧及我了。」瑾禾，你身上有帝王氣數，你亦有帝王之相。如果你真的做了皇帝，那時日日忙于國事，可還會記得宮里有一個叫做慕容卿若的女人呢！
八爺挑眉，「皇位是大哥的，我從來不做那念想。待大哥登基，我便攜你回封地。泛舟湖上，過著平淡愜意的日子。我還要帶你和孩子去月光最美的地方，讓你天天都開心，快樂。」
「如果，父皇非傳位于你不可呢？」
「高處不勝寒，即便我願意過那種日子，想必你也是不願的。即使我給了你皇後之位，也會有人暗中對你不利。你說，我怎會讓我最愛的女人陷入後宮之爭？若，就是為了你，我也定不會覬覦那寶座的。」
瑾禾，你若是一輩子都能記住此刻的言語，多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終究還是會登上帝王寶座吧？
帝王寶座！七哥！卿若忽然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當初瑾禾說，他和七爺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若是他有帝王之數，那七哥……豈不是要喪命于他手……一直害怕的事兒，終究還是會成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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