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妃嘆︰三嫁帝王家 太後壽誕,七爺傷心永離宮門(2)(六更之五)[VIP]

作者 ︰ 錦瑟藍煙

八爺溫柔推搡著她出了內室的門,忽地又停住,握住她下巴霸道的說,「我能容忍的最大限度只是最後一次擁抱,你可給我把握好了——清楚沒?」

「啊?還帶擁抱的啊!」卿若有些不能接受,搖搖頭說,「那我不去了!」想想也是,曾經那麼愛,如今最後一次告別,怎麼會不擁抱一個?她不是怕物七爺抱抱,而是怕自己再沒了推開他的勇氣!

他擁有子卿的容顏,八爺擁有子卿的魂魄,算起來兩個人都跟子卿有緊密關系,讓她推開誰才公平?唉,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去的好,省得自己陷入子卿那一雙清眸里,再也月兌不了身……

「好好好,你們愛怎樣就怎樣,我回宮了。反正你別把人給我弄沒了就成!」八爺微笑著捏捏她的臉頰,轉身出了寢宮。

卿若捉住他的手,他停了一下,回頭說︰「乖,七哥真的很難過。如果你實在不願去,就睡會兒。今天壽宴上你也很累了——嘌」

他眼中濃郁的悲傷,卿若看不透,理不清……也許,只有太子早日登基,他攜她回了玉門關的封地,這種尷尬的局面才能緩和吧!

「瑾禾,我們回玉門關吧!」

「成親之後我會跟父皇提的。只怕我提了,他們不一定會答應—— 」

對啊!他是南宮瑾禾,是天底下最受太後皇上寵愛的王爺。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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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卿若佇立良久,還是忍不住打破了他的靜謐。

恍惚間,他幸福微笑著回頭看著她,逐漸地,笑容散去,留下一地悲傷……

卿若看著他,腦海里回放著昔日的畫面,雖不溫馨,卻也是他和她的點點滴滴。或許,正是因為她從未給過他溫馨的一切,所以如今再度回憶,那些蒼白的記憶不僅不能慰籍心靈,反而重創了五髒六腑……

他近在咫尺,笑得那麼溫柔,叫人情不自禁淪陷……

「婚禮定在什麼時候?」七爺終于打破靜謐,溫柔問道。卿若壓抑著心里的酸楚,努力微笑。「皇祖母說,四日後。」

七爺的心,錐痛了一下。「好快……會不會太倉促了?」好快,這是他由心而發的感慨。後面那一句,只是他遮掩自己的傷痛而隨意加上的——

「會有一點倉促,不過瑾禾說,四天的時間綽綽有余……」忽然,話音戛然而止。她本想緩和氣氛,卻提到了不該提的人。

于是,兩人默默看著別處,再也不說話。縱有千言又如何?一子錯,滿盤輸。于他而言,他拿了一生幸福做賭注,因自己的不成熟,所以失了一生。

「我很好,不用擔心。」七爺回頭看著天邊的夕陽,淡然道。卿若看不清他的神情,而心卻更加泛濫成災。這麼落寞,他能有多好呢!

「我已向父皇提出,兩日後回我的封地。」他閉眼輕言。多年的計劃忽然間就失敗了,那麼快,他還沒做好準備,一切已成定局。既然自己注定與這帝位無緣,倒不如遠遠離開。看不見這名利和權力,自然也無須再費盡心機去搶奪。

這些爭斗,就留給老四和老大兄弟倆吧!也許,不久後還會多了老二。這段日子,他們過于平靜了。看夠了戲,也該出手了吧!

這場戀情里,傷得最深的,是他。到最後拋下一切,狼狽退場的,仍舊是他。而她只能眼睜睜看他離開,沒有任何挽留的理由,就連挽留的立場,也沒有——

「老八生性風流,他能好好對你自然很好。若是有一日……」他從懷里掏出一枚小巧玲瓏的玉牌,轉身放在她手里,「無論什麼時候,膠東郡,錦王府,你來了,這便是你的家。」握住她的手,將玉牌深深握在她掌心,他又說,「很希望你永遠用不著這令牌。卻又迫切的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拿著它進入我的封地,出現在我眼前——」

她自然知道這玉牌。這是每一位藩王的貼身之物。各藩王回了自己的封地,便是那兒的主子,其他王爺的人馬不得擅自闖入。除了皇上的人可以出入自由,即使一般的平民要想出城進城都要經過一重重關卡。這玉牌就如同膠東的通關令牌,有它在手,一路暢行無阻——

「七哥,我……」

「拿著吧!人生說短不過幾十載,說長,是數不盡的日夜。在沒有看到結局之前,誰也沒把握守得住海誓山盟,誰也無法保證一生平安。無論是你遇到了困難,或是八弟在這宮里有了難處,只要你來了,刀山火海,瑾楠為你闖。這宮里人心險惡,八弟受寵不假,卻也容易樹敵。從小到大他虧欠我很多,所以即使日後他出事,我也不一定能出手援救。若是你替他找我,我不會問理由,你說的,我都答應——」

卿若搖頭,眼淚滑過臉頰。這深情,幾人能給?「不止他欠你,我也欠你……所以我不能接受……」

「漫長的幾萬個晝夜,獨自在膠東那個陌生的地方,唯一能讓我抵御寒冷的,怕就只有你了。玉牌在你手里,即使在最落寞的時候,我也能安慰自己,或許下一刻你能拿著它站在我面前——就讓我留個念想,有個盼頭,也是好的——」

卿若握緊玉牌,柔腸寸斷。若是當初自己不那麼殘忍絕情的對他,多好……

「卿若,也許比起老八,我的確不夠愛你。我與他自小的經歷不一樣,我擁有的一直很稀薄,所以,我習慣了留一份感情給自己。一直以來,除了我自己能夠真心愛自己,再沒有其他人曾將我放在心口過。所以,即使比起他,我給你的信任不夠,愛也不夠,可我給你的,一直是我的全部——是我能給的……全部……」

「七哥,你不要說了……」

「在我走之前,我想把曾經沒能告訴你的,全都告訴你。其實在大殿上看見你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你。不是為了選妃而愛,是我的心,它動了——」

「我一直都知道……」「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一定會選擇信任,不問理由的信任你——」

七爺的手輕輕抹去卿若的淚,微笑道,「若有來生,我一定不會讓你落一滴淚。」指尖離了她的臉頰,他溫柔從她身邊走過,「保重。」

卿若沒說話,沒回頭,就那樣站著,听他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握緊玉牌,緩慢跪倒在地,她的淚終于如同趵突的泉眼,來勢洶涌,找不到止息的方式。

有的感情,錯過了,就永遠失去了;

有的人,一旦失去,就是一生;

有的人,能永遠鐫刻在心口,卻不能提及,提了,是窒息的痛;

有時候,明明可以擁有,我們卻故意放松了手里的那根線,等到愛走了,遠了,不見了,才恍然伸出手,然握住的,只剩滿手的空落,徒留一地破碎的記憶——

七爺以為,這一別,或許是一生。卻不知會有一天,他因她重回京城,成了這南宮高高在上的君主;卿若以為,這玉牌只是個念想,卻不知有一天她會出現在膠東,在他身邊做了自己的替身,以納蘭淺曦之名,做了慕容卿若的替身——

緣起緣滅,誰能說得清對錯?前世今生,誰能逃得月兌宿命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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