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佛國 青雲之志 三十五.逆轉

作者 ︰ 洛水藏天

只听「轟隆」一聲驚天動地,那把拂塵雪絲舞動,周身散著淡淡熒光,將電龍隔絕在外,可它卻護不住手持此塵的人,電龍順著長長的手柄而上,狠狠地擊在那厲嵐丘身上。

龍頭猙獰,鋒利的獠牙正中他持著拂塵的那只手臂,頃刻間將其灼燒融斷,散著縷縷青煙,後者身形如同斷線的紙鳶般從空中墜落,口中出淒厲的慘嚎。

厲嵐丘重重的摔落地面,「噗」的一聲噴出漫天血霧,臉色全是慘白之色,他全身顫抖,掙扎的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被甩至遠處落在塵埃的拂塵,咬了咬牙,一小步一小步的踉蹌退後,聲色厲荏的道︰「不要過來,你以為我受傷失去了一只手臂,便能夠任你魚肉了不成,我還有其他底牌,你若不想兩敗俱傷,那便上前來試試!」

陳昊緩緩點頭,臉上古井無波,卻並沒有聞言停形,手持著雪白的空月長劍,上面熒光流轉幻滅,黑舞動,衣衫飄飄,不緊不慢的朝前走著,一步步地逼近這半刻前還氣焰如虹、風頭無雙的老人。

遠處的那頭凶獸此刻平靜的伏在地面,雙眼中光華閃動,似乎恢復了靈智,此刻正在想著什麼,它脊背的黑骨涌動融化,緩緩地將傷口覆蓋住,洶涌而出的血液頓時戛然而止。

厲嵐丘從懷中掏出一把靈符,咬破舌尖,一道濃烈的血霧噴出,這些靈符上頓時變得流光四溢,呼啦啦的飛上天空,釋放出道道颶風,數十朵烈火,幾道細細雷霆,朝著陳昊呼嘯而來。

「鏗」的一聲,空月劍出震鳴,在空中劃過道道雪白的軌跡,劍氣割破漫天風雷,直擊在這些靈符之上,「噗噗」聲連響,後者一張張的被絞碎片片,簌簌墜落了一地淡黃。

陳昊冷笑道︰「風水輪流轉,不久前你還抱著戲謔之態看著我與凶獸拼斗,此刻形勢逆轉,我卻是得使出全力,容不得你再僥幸翻身,逃出生天。」

他左肩離空半尺處懸浮的青蓮出道道光華,空月劍一震傾斜出無數氣劍,只留下雙瞳中的淡淡金光,以防止遠處那頭凶獸暴起來襲,這頭凶獸雖然替他受了那雷霆一擊,可其體積龐大,肉身更是堅硬無比,怕是受創遠遠沒有想象中那般嚴重,此刻它沉靜在一側潛伏,嚴重更是流轉著靈光,也不知道究竟打著什麼主意,卻是不得不防。

厲嵐丘見到朝自己洶涌而來的漫天攻勢,又驚又怒,口中喝道︰「你敢殺我?我大兄是丹成修士,手上更是持著我的魂晶,若我死去,則晶體炸裂,他頃刻間就會知曉,尋至你蹤,必定用寶塔收攝你的魂魄,日日折磨不得安生!」

「哦?」陳昊不冷不淡的應了一聲,手中卻沒有半絲遲緩,道道殺機滾滾,哪里有半點留情?

丹成修士那又如何?他心頭冷笑,且不說那名厲姓修士一時半會不能將自己尋獲,便是來了,自己打不過,也大不了躲入佛土之中就是,可保得性命無憂,何況雙瞳的靈目神光出其不意間,未嘗不能將這人擊傷,勝算雖然不多,卻也並不是沒有一拼之力。

打定主意,他下手招式更加狠辣,恨不能將此人斃于翻手之間。

厲嵐丘左支右絀,左半邊身軀牽動肩膀處的傷口,微微一滯,被一道劍氣迎頭趕上,于上身肋下劃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創痕,鮮紅的血液噴薄而出,彌漫在空中,帶起腥風陣陣。

他僅存的右手哆哆嗦嗦的再次伸至懷中,從中取出一個灰黃色的草扎小人,面容模糊不清,周身更是粗糙不堪,這厲嵐丘卻將其攥得緊緊,猶如手握著能夠逆轉乾坤之物一般。

眼見道道雪白劍氣離他面門不過一丈,他反而頓住身形不再躲避,神色肅然,一口血液從口中噴出,正灑在手中的草扎小人之上,只听嗡然一聲,小人周身散著道道黃色光芒,歪歪斜斜的浮空,朝著漫天攻勢迎去。

「砰」,劍氣擊中草人,後者炸碎散出漫天白霧,陳昊將元力催至雙瞳,急切間卻是看不透徹,只得長劍揮舞,帶起呼呼風嘯,拼命驅散著這重重霧障。

待得迷霧散盡,方才對手所立之地只剩下幾根枯黃的草葉,而那厲嵐丘本身卻是離奇的不見了蹤影。

陳昊急回頭四顧,身形踏著青蓮拔高數丈,舉目遠眺,只見曠野中一片灰朦,天幕中朵朵雲彩遮蔽了一輪彎月,使得整個大地變得更加黯淡無光,雖然對于修為有成的人來說,夜間視物不過是輕而易舉,但視野也要比之白天縮小得多,是以多番尋找,也是看不到這厲嵐丘的行蹤。

難道剛才那草人也是一件神奇的寶貝不成?竟然能夠在短短時間內將一個大活人轉移到了另外一個空間?他皺起眉頭想到,身形緩緩落下,于不遠處的地面撿起一道雪白的拂塵,泥漿如水般從上滑落,竟沒有沾上一絲,一如之前的一塵不染,令他不由贊了一聲,好材質,好寶貝。

陳昊手上掐了一個印訣,輕斥一聲,擊在這柄拂塵之上,後者微微顫動不已,卻是遲遲不見大的異動。

他輕咦一聲,心中疑惑萬分,自己方才打出印訣想要將這拂塵收入佛土之中,卻隱隱感覺到了一股抗拒之意,似乎有人在特意其中留下了印記,防止此寶被人隨意收取。

陳昊了面沉如墨,一身元氣傾泄而出,如同天河河水,頃刻間便將整個拂塵的每一寸角落佔據了個滿滿當當,水流來回沖刷,他只覺得在這把拂塵的正中心,有一個璀璨之極的光點猛然炸裂,同時出一道震天怒哼,直直擊在他入侵的心神之上。

腦海中如同有厚重的銅鐘敲響,他身形搖晃,嘴角緩緩流出半點猩紅。

方才那粒光點蘊含的氣勢簡直如同一座大山一般,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也讓他受了些許的輕傷,手持的拂塵更是差點月兌手而出,他臉色變幻,心中駭然,暗暗猜測道,這厲嵐丘曾說道這把拂塵乃是他的大兄所煉制,莫不成方才在塵柄中留下的印記的人,便是那位厲姓修士不成?

他心中凝重,雖然之前曾與這名修士煉制的傀儡法身交手,對其真身的大致修為有了一個大概的評估,可現在看來當初的評測還是有些偏低,若是與其對上,也不知道能在其手上支撐得了幾招?

陳昊胸膛起伏不定,充斥著淡淡的憂慮,手中拂塵在空中擺動,一頭雪白長絲割得空氣赫赫直響,他搖了搖頭,再次打出一個印記擊在柄身,後者化為一道白色氣流,沒入他的體內不見。

拂塵一收,整個曠野忽然傳出陣陣輕微的爆鳴聲,空氣扭曲不定,風浪激蕩不休,孤樹搖曳婆娑,荒草凌亂如毯。

「啪」的一聲恢復平靜,只覺心神一震,像是從窗內走至窗外,有種四周煥然一新的感覺,陳昊知道,之前那厲老頭所布置的大陣失去陣心,自然也就崩解破滅。

「吼!」之前匍匐在地的凶獸忽然起身,一對眸子冷冷的盯了過來,忽然狂奔而行,從他的身邊呼嘯而過,卻沒有動手傷人,而是錯開他的身子,伸出一只巨爪將靜靜躺在地上華韋生緩緩托起,眼中浮現道道淒然之色,它將其放置在寬大的脊背之上,卡在樹根骨刺的縫隙之間,轉身朝著黑暗深處疾馳而去。

「怎麼?」陳昊愣愣呢喃,將已經抬起的手臂緩緩放下,方才他都已經做好了大戰的準備,想不到這頭凶獸恢復了靈智,竟然是不想再與他糾纏。

他嘆了一口氣,真要交起手來,這凶獸渾身堅硬若剛,自己除了慢慢消耗它的一身元力,還真沒有其他別的辦法,而且同樣的方法已經用過了一次,必然使得它心生警惕,還想再上到它的脊背,怕是要困難重重,是以他看到這頭凶獸離去,也並未阻攔。

陳昊搖搖頭將這個想法拋往腦後,他眉心深鎖,仔細的在曠野中找尋著那厲嵐丘留下的氣息,這人的兄長是丹成修士,若是逃走後果不堪設想,寧可將其尋至斬殺,也好有一段緩沖期,不必那麼快便面對上丹成那種層次的人,那可是能與凝成九瓣心蓮者相提並論,自己雖然得到魂星丹修為突飛猛進,一日千里,卻也不過堪堪凝成四瓣之多,差距得不是零星半點。

終于,他心神微震,在五里開外的一處草叢中現了道道熟悉的氣息,那是點點斑駁的血液,與之前此人滴落的一般無二,看來這人手臂上的傷並未完全愈合,引動的天雷中應該是有著一種神秘的能量,阻擋著元力的侵入,使得創口恢復變得緩慢,之前的那凶獸不過是用特殊功法將其強行堵塞住罷了。

陳昊找對方向,青蓮落入腳下將身形緩緩托起,浮空數丈,風馳電掣朝著前方追去,直到前方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厲嵐丘留下的氣息一下子變得稀薄散亂,像是憑空被人為截斷了一般。

他身形緩緩落下,皺起眉頭,疑惑不解,不死心的一遍遍排查,卻是真個半點蹤跡也無,卻忽然看到前方水面上停泊著一只破舊的漁船,一名老邁的艄公正斜靠在船艙口歇息,船頭淡黃色的燈光在風中搖曳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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