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順著她的唇角流下，襯得雪白她的皮膚透明了一般。
妖月順手拉起自己的衣袍給她擦拭。挽香閉眼享受他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對她流露的溫柔。而這溫柔更多的是感激和內疚吧。無關情愛。
「你終究還是付了我……」挽香動了動，仿佛想掙扎著起來，「所以……」
江歲歲隱隱覺得不安。
忽然，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偏不倚地抵住了妖月的脖子。
李逍遙和蓮星等人都是一愣，隨即護住江歲歲，不讓她上前。
反倒是妖月一臉平靜，扶著挽香掙扎的身子，讓她站起來。
「你只要听我的，我不會殺你。如何？」挽香嬌媚一笑，蒼白的臉色染上一層紅暈，整個人美得仿佛會發光一般。
蒙塞士兵為這急轉的情勢一愣，隨即發出歡呼。
哈爾齊打馬過來，跳下馬背，人群立即為他讓開一條路。他滿意地看著挽香，貪婪的小眼楮精光閃爍，露著殘忍的光芒︰「好！不愧是我蒙塞國公主！快，淨雲，殺了妖月！真是天助我也！」
江歲歲想上前，被蓮星死死地摟在了懷里，動彈不得。
「你松手！你放手！」江歲歲急得眼楮紅通通的，淚光乍現，「月！」
她的聲音在這有些躁動的包圍圈里毫不先突兀，反而被哈爾齊的大吼改過去了。
「你相信我。妖月會沒事的。相信他。」蓮星在江歲歲耳邊說道。他唯恐挽香想起江歲歲，會以妖月為威脅，傷害到江歲歲。
可是，天不遂人願，挽香還是冷笑一聲，抵在妖月脖子上的匕首一劃，妖月白淨的脖子就留下一道血口子，血絲滲出，觸目驚心。
「江歲歲，你想要他活也可以，你過來，替他死。我就放了他。」挽香得意一笑，眯眼掃向怒意畢現的妖月，「而他以後就入贅我蒙塞，做我的駙馬。」
哈爾齊一愣，隨即贊許地看著挽香，心里盤算著留下妖月活口，挾持他以令諸侯，一點點吞食藍靈……小眼楮里精光更甚！
「歲歲！」李逍遙一把握住江歲歲的胳膊。
但江歲歲仿佛沒有看見他的擔憂一般，輕輕拂開李逍遙的手︰「逍遙哥哥，我必須試試。就算救不了他，我也要試試。」她的聲音很輕，卻是讓李逍遙心頭一顫，松了手。
慢慢走向挽香，江歲歲的眼楮卻是一直望著妖月的，而妖月竟浮起一絲笑意，牽著唇角回望江歲歲，仿佛已經忘記了挽香的匕首隨時可能割破他的血管，置他于死地。
挽香眼楮里閃過仇恨、怨念、羨慕、決絕。復雜的神色仿佛狂濤巨浪一般，洶涌而來，又席卷而去。
又一口血涌出，挽香抬起衣袖擦掉，全然不在意一般。
江歲歲走到了她面前，直直地望著挽香︰「現在你可以放他了吧？」
「好。」挽香一笑，「你拔出你頭發里的簪子，在我面前自刎，我保證，妖月會毫發無損。」
呼吸一滯，江歲歲從小就怕疼，她以為挽香會親手殺死她。這下可好，還要自己動手。會不會很疼？萬一她不敢對自己下死手，一次殺不死豈不是要活活疼死。
「下不了手是嗎？」挽香似乎看穿了江歲歲的想法。「我幫你！」她的手一抖，妖月脖子里的口子又深了幾許。
「不！不用……」江歲歲有些觸目驚心地盯著妖月脖子上的匕首，唯恐挽香一不小心失手。
深深看了妖月一眼︰寶寶，媽媽來陪你了！
江歲歲迅速拔下簪子，一閉眼，尖銳的金屬簪子沖著脖子狠狠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