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廢墟,還在這里駐扎著。男孩和青年的尸體,交織著縈繞不斷的硝煙。還有那兩個光榮的、虔誠的宣誓者,所有的一切在此處。
「為了青春,為了自由而戰!」子弒和沈龍一同說,「不對神,對自己的心靈起誓!」
我們會記住,這世上曾有個人叫托卡•杰克,以及那些在戰火中死去的人們。
陰謀家們開始展開自己的計劃了,人們面無表情,無聲的見證了子弒與沈龍的聯合。這樣,沈龍就被完全綁在子弒的這條船上了。
這一刻,隊伍正式組成,四個相似又不同的家伙……會有什麼精彩的表演呢?
看著身前的沈龍,子弒露出了單純而陽光的笑容。誰知道呢。
沈龍的房間里。
和子弒所預料的一樣,這里很清淨,所有的事物井井有條的擺在各自的位置上,被子也疊得有稜有角,真像一個軍人。但沈龍並沒有當過兵,子弒查過他的資料,沈龍的性格弱點也是子弒從資料上得知的,所以這應該是他原本的習慣。
窗台上的一件東西引起了子弒的注意。那是一朵白色的小花,渾身上下只有兩片葉子,沒有花瓶,它的根部被一塊布包著,里面隱隱可以看到少量的土壤,但它還是活著的。
才現沈龍的袖口缺了一塊。
可是這種由金屬組成的世界,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這樣擁有生命的東西?
「哈,你一定會驚訝!」沈龍拍了拍子弒的肩膀,說實話子弒很討厭別人對他動手動腳,但他還是強顏歡笑著。
「是的,這種充滿了鐵臭的地方,怎麼會有……植物?貌似此地的供氧都是靠著鼓風機器從外界輸送來的。」
「這就是生命啊。」沈龍的語氣是平靜而自然的,他走到了床邊,將輕輕地將那朵花捧在手里。
「無論條件多麼惡劣,總會想辦法生存下去。」沈龍回頭一笑。「這是我在這個牢籠的邊緣找到的,一個縫隙里,有一小挫泥土。不過,那挫土已經干了,如果我沒有把它拿回來,說不定真的會死呢。」
子弒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嚴肅了起來。
「這就是……生命……」
這樣孤獨的存在著,又有什麼意義?雖然心里這樣想,口中卻喃喃︰「無論條件多麼惡劣,總會想辦法生存下去……我懂了,謝謝你。」
「嗯!」沈龍重重地點頭,「我叫沈龍。」
「姓子名弒。」
「好古怪的名字……不過子這個姓氏可真少見呢,這讓我想起了一個邪惡的人。」
沈龍所謂邪惡的人,大概指的是地球第一任,也是最後一任席執政官——子擎,那個殘酷的獨裁者。
子弒淡淡的微笑,輕挑眉梢,眼中卻帶著凌厲的光芒。
「現在的東、西聯邦,又是否屬于正義的一方呢?」
「我不知道……」沈龍的神色依然是平靜的,他將手中的花放回了窗台,隨手拉開了窗簾。
外面的燈光照了進來。
這應該是今天的最後一縷光,因為再過一個小時,就到熄燈時間了。
「那個蕭晨也是咱們一伙兒的麼?」沈龍轉移了話題,「他的力氣可真大,竟然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拳打飛出去。」
「是的,他是個不正常的人。我想這里的所有人都是不正常的,你呢?你為什麼會被帶來這里?」
其實子弒是知道的,沈龍是一個素質很綜合,可以說算全能的人。他的各個方面都是優秀的,並且保持著一顆正義的心。
「不知道,也許他們覺得我太優秀了吧。其實我只是學習成績好一點罷了,並沒有什麼值得稱贊或是不正常的地方。」沈龍是一個中族人,他還保留著謙虛的美德。
一個謙遜的君子?
選擇他……不知道是正確還是錯誤,子弒討厭這樣的想法,至少會讓自己輕松些,不用擔心來自背後的刀子。
沒有我的話,他一定會在這場游戲中死去的。
「我是一個善良的人。但這里總有人要活著出去,只有活著,才能更好的完成心中的信念。所以,我希望最後活著的人是我們。我,蕭晨,還有一個叫柳畫橋的眼鏡男,將會成為你的朋友和助力。」
這是子弒離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今天覺得自己的腦袋漿糊了,竟然變成了一個菩薩心腸的人。雖然大部分是作秀,但心中還是出現了一絲波動。
是我的信念不夠堅定麼?
子弒輕笑一聲。
他看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靠著牆、手捧公子並聚精會神的看著它的蕭晨。
「同樣的女人,看了幾千遍,竟然還有看下去的情趣?」
「懷念一下故國而已。」蕭晨的語氣不冷不熱,他板著臉,「但我知道,這世上也許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你懷念。」
「也許吧,蕭晨,怎麼突然問這個。」子弒笑著,走到了蕭晨身前,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他伸出食指,像挑逗姑娘一樣抬起了蕭晨的下巴。
「我說我不會救那個小蘿莉,你心疼了,憤怒了,是不是?」
蕭晨推開了子弒的手,「我告訴你,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不要企圖勾引我!」
子弒怒極反笑。
「哈哈,很好。如果你不在意‘迦南’了的話,請走吧。遍地都在你眼前,我往左,你就往右;我往右,你便往左。」
「……」
沉默。隨後猥瑣的表情又回到了蕭晨的臉上,「別那麼認真嘛,我的老板,如果你喜歡男人的話,我也可以……小小的犧牲一下的……」
「好了,玩笑適可而止。」子弒揮了揮手,「沈龍,那個金色頭的中族人,從今天開始是我們的人了。大家好好配合。」
「你讓他去做什麼了?」
「現在,他還沒有任何用處。想讓他徹底成為我們中的一份子,並為我們做事,還要花些時間才成。」
子弒打開了房門,零號房間里面亂糟糟的,床單沒有疊,水龍頭還半開著,地上濕乎乎一片。皺了皺眉頭,然後轉身。
「我去找柳畫橋說些事,這里交給你了。我相信你,你可以勝任的。」
「……我的老板,你殺了我吧!」
卡拉雷•布爾維諾的尸體不知道被什麼人吊在了7o2房的門口。一截皮帶緊勒著他的脖子,頭顱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歪著,顯然頸椎已經斷了。
但這似乎並不是死因,他渾身沾滿了血跡,甚至連對面7o3的門上都是血,動脈被割斷,脖子上有一處傷口。
有人現了地面上有一片紙牌,還有一粒珍珠。
子弒看到了這些,加快了腳步。
敲開了柳畫橋的門。
柳畫橋淺淺鞠了個躬,「子弒先生,歡迎光臨寒舍,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那個被吊起來的家伙,是你干的?」子弒說著,很隨便的坐在了房間中的椅子上。
「利用一切機會殺死更多的人,不正是你所希望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