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來回顧一下,柳畫橋的目的。
子弒的離間計,讓柳畫橋覺得有必要警告一下自己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板,所以在子弒吩咐的事件中故意失敗了。
當然這並不是唯一的原因,柳畫橋想要得到一些關于這里的更多的事情,就不能只期待子弒一個人。羅漢森已經是確定的敵人,而另一個看上去有點實力的,就只剩下詹姆斯了。他很可能知道一些東西。
而自己被俘,還可以通過子弒的反應,看出自己對子弒來說的重要程度。
但是……那個幼稚的離間計,真的是子弒的智商水平麼?柳畫橋有些懷疑了。離間計起到的作用是讓蕭晨敵視我……現在被詹姆斯注意到了這種情況……
子弒的目的,會不會在此處?
趁著那個小姑娘走神的時間,柳畫橋大腦里快的思考了這些東西,然後又開始深度催眠自己。
天命要我……從詹姆斯,壯志未酬,我不能死。這句話在柳的大腦里重復了無數遍,直到陳楠的注意力再次放到自己身上,柳畫橋的思慮才漸漸停了。
陳楠先是有些驚訝,隨後像鈴鐺一樣清脆的笑了起來。
「這位哥哥,看來你想明白了吶,這下詹姆斯哥哥會夸我‘教育俘虜有功’了!」
「是啊,小妹妹,還沒問你的名字。」
「我叫陳楠啊,你可以叫我小楠,也可以叫我楠楠,我知道你的名字,你說過的,叫……叫什麼來著……」
「鄙名柳畫橋。」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柳畫橋並不厭煩這個孩子,相反,他對這個女孩還是很有好感的,因為她很像自己很久以前認識的那個……那串珍珠項鏈原本的主人。
「哦哦……我記住了!柳畫橋哥哥!」
乍一看她的笑容很單純,但細一瞅卻還是帶著狡黠的意味。在這里的孩子……能夠看透人心的孩子……即使本來很單純,也會變成一個小人精的吧。
這真是個見鬼的地方。
遠遠看著子弒被抬走,羅漢森並不輕松。誰知道他又在玩什麼鬼把戲?在這個時候來對付蕭晨……看上去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會不會被反將一軍,還是個未知數。
自從認識子弒開始,羅漢森覺得自己越來越瞻前顧後了。這真是個不錯的缺點,羅漢森啐了口唾沫,模了模兜,卻現里面沒有煙。
這個鬼地方……看來當初的決定,並不是什麼正確的選擇。希捷、羅塔兄弟被殺,自己也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中。
除了子弒,那個叫詹姆斯的家伙讓羅漢森越來越不爽了。
看來有必要讓詹姆斯知道一下天高地厚了。
子弒不在的這段日子里,羅漢森出奇的沒有給子弒的同伙兒們下絆子,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詹姆斯身上。
今天的課程結束後,羅漢森將伊南娜和特洛西杰召集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這樣軍人宿舍式的房間和外面的血腥不同,這里還是很簡潔,讓人呆著很舒服的地方。三人圍著一面小圓桌,羅漢森雙手托著下巴,一副凝重的樣子。
「林聰明的事兒先放一放,我有新計劃。」
羅漢森開門見山,「注意到那個叫詹姆斯的家伙沒有?他太猖狂了。」
「準備怎麼做?我們的要敵人難道不是那兩個頭顏色古怪的家伙麼?」特羅西杰現在是正常性格,他指的那兩個「頭顏色古怪」的家伙指得是子弒和蕭晨。
伊南娜點了點頭,「我認為我們不宜樹敵太多。」
「不,伊南娜,你和特羅西杰都沒搞清現在真正的形勢。最後活著的只能有四人,所以小隊以外的所有人都會是敵人。現在子弒那一邊沒有什麼主動攻擊我們的意向,敵不動我不動,所以我認為,我們應當主動對付下一個敵人。」
羅漢森低沉的陳述,「詹姆斯,這個家伙真的很礙眼,我討厭這麼性格張揚的人。」
「好吧,羅漢森先生。畢竟你才是老板,都听你的,我該怎麼做?」
特羅西杰無奈的說︰「我可不想隨隨便便使用我的能力,要不然我就又不是我了。」
他很反感自己精神雙重的事實,所以他常常向羅漢森提示自己能力的寶貴。但羅漢森似乎並不在乎他的性格是否變化,「先干掉他們的主要武力,穆罕默德•基爾巴巴狼。如果他們都在一起,特羅西杰你就動能力,讓他們看不見彼此,然後伊南娜去將他們一個個殺掉。看,多簡單實用的計劃。」
「我的能力持續時間很短,表妹真的能在那麼短時間內殺掉他們所有人?我對此表示懷疑。這並不是看不起表妹的能力,而是理性的分析。」
特羅西杰不耐煩的扭了扭脖子,「嘿,我說老兄,你不會就這點智商吧?」
「我當然是開玩笑的。」羅漢森笑了笑,「真正的計劃可是有些復雜的……」
照明設施全部關閉了,這個世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在這樣黑暗的世界里,傳來一陣森森冷笑。
「呵呵呵……讓我們期待明天吧。」
蕭晨平躺在床上,睜著眼楮——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他還是睜著眼楮。無法感知世界的感覺,無法掌控的感覺,其實也不是很難受嘛……至少蕭晨覺得現在很舒服。
不用再考慮那些復雜的陰謀了,雖然這麼說好像有點對不起那個已經不知道被送到什麼地方的老板。
送去軍事醫院麼?蕭晨現在嚴重懷疑突然休克的子弒已經被處理掉了。一個不小心,「種子」里的陰謀家也是會消失的呀。
種子破裂了,還會芽麼?
「迦南……」蕭晨口中不斷喃喃著這兩個字。
迦南,我是會保護你的啊,我答應過你的。你是我唯一擁有的東西了,在這個孤獨而混亂的世界上。
一聲輕輕的嘆息,從世界的另一頭傳遞過來。
它的主人,是迦南麼?迦南,你有沒有想我,還有我的魚呢?哈哈。
子弒朦朦朧朧的睜開了眼楮,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用力扭了扭脖子,看清了現在的狀況。
被綁在病床上,液體藥物通過塑料管子不斷輸送盡自己的靜脈里。那些冰冷的液體在自己的血管里流動、融化,成為血液的一部分。
好久沒來醫院了。
吊燈是開著的,這里只有一個病床,牆上的鐘表顯示了現在的時間。
3點1o分。
凌晨了……柳畫橋那家伙……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