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o獵殺與反獵殺
在暴雨的沖刷下,戒色沿途留下的血跡,很快便消失的無蹤無跡了。那些原本憑借著戒色留下的蛛絲馬跡尚且能夠追尋到戒色行蹤的黑衣死士,在這一刻,終于開始愁了,若是找不到戒色,回去就是死路一條。無奈之下,他們只好硬著頭皮跟著戒色的腳步,沖進了落日山脈之中。
在你死與我亡之間,這些黑衣死士,很明智的選擇了放手一搏。
跌跌撞撞的暴雨中狂奔著,戒色的嘴角處,依舊有著些許血跡緩緩滑落,不過很快,這血跡便融入了雨水之中,根本看不出來。臉色有些泛白,強行打起精神,戒色在林雨之中形如鬼魅。
雨點打在臉上,讓戒色有些睜不開眼楮,而後,戒色干脆閉起了雙目,憑借自己的神識來探路前行。這個時候,戒色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雖說暴雨之時,妖獸出沒的概率極低,但是戒色卻知道,自己身後,還有著一群冷血殺手。
漸漸地,天色開始變得灰暗起來,暴雨也慢慢減弱,成為了蒙蒙細雨。呼的一下頓住腳步,戒色伸手扶著身側的大樹,臉色陡然一變,然後噗的吐出一口鮮血。回頭看了看,現並未有人追上自己,而後戒色這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總算是逃月兌了。」模了一把滿是雨水的光頭,戒色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從念珠里面取出幾枚丹藥,咕咚一下,全部咽下肚中,運起羅漢金身決,戒色便開始運功療傷起來。
嗖的一下,跟屁蟲從戒色的懷中蹦了出來,扭頭看著渾身上下,金光燦燦的戒色,跟屁蟲瞬間留下了哈喇子,兩眼泛光的盯著戒色,好似在看著一堆黃金,而並非真人。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當戒色再度睜開眼楮的時候,赫然現,天色已經完全灰暗了下來,細雨也不知道在何時就已經完全停止。深吸一口氣,戒色覺得自己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
突然,戒色現自己面前的黑影之中,有兩個閃閃亮的小光點。這,頓時引起了戒色的注意。畢竟他現在可是身處落日山脈之中,稍不留神,說不定就會葬身殞命。
屏氣凝神,戒色運功望去,而後,便是一臉古怪的笑意。那光亮小點來源,正是流著哈喇子的跟屁蟲。覺察到跟屁蟲看自己時候的那股古怪之色,戒色那是頗為無語,「小樣兒,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種眼神看著我,搞得我好似什麼寶貝似的。其實吧,我也就是一個普通人兒。」
跟屁蟲趕忙收回自己那流里流氣的模樣,嬉皮笑臉的望著戒色,說道︰「老大,你是不知道,你現在只要一運功,整個人就跟瓖金似的,看著就讓人按不了什麼好心,」
這一點兒,戒色自己也能夠感覺到,他喃喃自語道︰「這個我也知道,但原因,我就有些不甚明了了。好像自從宗門大賽的最後一戰開始,羅漢加身便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羅漢加身了,可是那里不同,我卻說不出來。」
若是說戒色都不明所以,那跟屁蟲自然也不會理解其中的奧妙所在,至于達摩,戒色也曾詢問過,不過可惜的是,達摩的答案總是模稜兩可,並不給戒色解釋清楚,似乎這里面還有著什麼秘密一般。
「祖師,您老就不能行行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麼?要是這樣,我修煉都不得安心的。」戒色嘟著嘴,看著對面的虛影達摩,采用死纏爛打的方式,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不可。
誰知道,面對戒色的心急火燎,達摩居然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輕聲說道︰「一切佛緣都講究禪機,禪機一到,哪怕我不解釋,你也會明白其中的奧妙所在,若是說禪機未到,我也沒必要解釋什麼,即便說了,你也是不懂。現如今,我唯一可以對你保證的是,這,是個好處,而並非壞處。」
雖說戒色對于達摩的說法不甚滿意,但他至少也心安了一點兒,只要不是壞處,那就可以安心了。隨後,戒色與達摩又商談了許久,達摩覺得這次進入落日山脈,可以完全當作一場試煉,而戒色亦是欣然接受。
天色越來越昏暗,戒色從念珠里面取出干糧,同跟屁蟲一道兒吃了一些,這就攀爬上一個大樹,準備休息了。在落日山脈這種地方,夜里引火,可不是什麼明智的想法,因為這最容易引起妖獸的注意了。
在那種半睡半醒的狀態下,戒色休息了整個三個時辰左右,正當戒色差一點兒就要真真正正的睡著時,幾處輕微的聲響,驚動了戒色。趕忙翻身坐起,運功入目,戒色打量起四周來。
這是,戒色現在不遠處的叢林之中,足足有九道黑影向自己這里靠攏而來。戒色臉色陡然一變,而後,心想可能是神弓部落的後裔,派人來追殺自己的那些黑衣死士。
「不要亂動,屏息凝神,有我在,他們現不了你。」正當戒色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達摩忽然傳音給戒色,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愣了一下神,戒色不明白,原本說好不幫自己的達摩,為何會突然間改變了作風。帶著淡淡的疑惑,戒色安安靜靜的躲在大樹上面,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那九道人影的動向。
當那九道人影來到樹下的時候,戒色頓時臉色一變,他終于知道達摩為何會突然間決定幫自己一把了。因為這九個黑衣人,每一個的實力都比自己高強,尤其是帶頭的那兩個,更是達到了元氣境,這樣的對手,還遠遠不是戒色所能抗衡的。
「九號,你確定那小子來過這里麼?」帶頭的那個黑衣人,聲音粗獷的說道。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應聲而出,「一號,我可以確定,那小子剛才還在這里,只不過不曉得為什麼,現如今那小子的氣息,居然完全消失不見了,就算我施展秘法,也查詢不到他的蹤跡。」
嘆了口氣,帶頭的那個黑衣人說道︰「這也怪不得你,那小子,著實有些古怪,中了少爺一箭之後,還能活下來的,本就鳳毛麟角,更不要說還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跑這麼遠了,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一號說的不錯,那小光頭太詭異了,要是大家遇上他,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力敵之時,記得信號,我就不信了,他一個剛剛踏入融氣境的小光頭,還能逃出我們的手掌心。」另一位帶頭的黑衣人說道。
經過一番討論之後,這些黑衣死士決定分散開來,漸漸深入落日山脈來尋找戒色的蹤跡,總而言之,一定不可以讓戒色逃了。確定好每個人搜索的方向,他們便馬不停蹄的繼續上路了。
等到眾人離開之後,戒色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背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所浸透,他沒能想到,這些人居然還能夠在暴雨之後尋找到自己,難以想象,他們究竟是用的何種秘法。
呼的一下,達摩閃身出現在戒色身側,嘴角上掛著一絲玩味的笑意,兩眼閃著精芒的看著戒色。
被達摩看著心里毛,戒色不禁撓了撓光頭,說道︰「祖師,您老人家什麼時候也喜歡上男風了?其實吧,我……」
的一下,達摩當即給戒色來了一個爆栗,怒氣沖沖道︰「你小子整天都胡思亂想什麼呢?你要是再敢這樣,你看我會不會招引來一群餓狼,把你給包圍了,讓你也嘗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
滿臉訕笑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戒色諂媚道︰「祖師,您看您老說的,我就是開個玩笑,您老可別放在心上。對了,您老剛才那般看著我,究竟是什麼意思,我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生一般。」
模了模自己的下巴,達摩輕笑道︰「我有一個好想法,相信你也會喜歡的。」說著,達摩便在戒色的耳畔,嘀嘀咕咕的說了好半天,只見戒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呼的一下,直接蹦了起來。
「祖師,您老開什麼玩笑,反捕殺?您老真的覺得我一個人可以對抗他們九個麼?」戒色現在嚇得是渾身冷汗,他沒有想到,達摩居然會有如此膽大的想法,通過故意暴露行蹤,來反向獵殺這些黑衣人。
白了戒色一眼,達摩徐徐說道︰「你小子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就你現在的實力,對付那個九號都有些危險,更不要說什麼所有人了。我的意思是,讓你暴露行蹤,讓九號來獵殺你,如果實際恰當,你倒真的可以轉而獵殺了他,這樣一來,相信還是有可能的。」
稍稍沉默了一陣,戒色心里也明白,達摩這是想考驗自己,而對于戒色自己而言,他也有覺得這不失為一種好的試煉方法,每天與對手在落日山脈之中反復算計,估計會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情。
但是,幾番思索之後,戒色還是有一個問題,「祖師,若是那個九號帶著其他黑衣人一起來了,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個計劃,貌似還有些不甚完美啊。」
達摩淡然一笑,伸手指了一下已經在戒色懷中睡著的跟屁蟲,說道︰「你可不要把這小家伙給忘了,雖說是針對你自己的試煉,但是遇到了危機情況,還是需要讓它幫你的,畢竟,他也算得上是你的一大助力。」
笑著點了點頭,戒色不得不承認,達摩的計劃,還是比較完美的,有跟屁蟲在,很多時候都可以輕易的做到化險為夷。之後,又經過了一番商議,戒色便在達摩的指引下,朝著禁忌之地的方向行去。
當戒色離開不久之後,一抹黑影,突然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他疑惑的看了看周圍,喃喃自語道︰「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小子的氣息又突然出現在這里了?難道說,剛才他也在這里麼?」
幾番思索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之後,這個黑衣人九號,最終下定了決心,沉聲道︰「不管怎樣,我都不能放過這次機會,木夜流星的氣息正在那小光頭的體內慢慢流失,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恐怕再想找到他,那就要難如登天了。」說罷,這個黑衣人九號,猛地一跺腳,整個人如同一道殘影,順著戒色離開的方向,往落日山脈深處行去。
前行中的黑衣人九號並不曉得,一場獵殺與反獵殺的游戲,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