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去找卡琳……」法爾斯臉上黑線密布,不過這一次她應該不會難為自己吧。畢竟之前她也勸過自己到暮色城雇佣些幫手。
暮色城作為東部十三地的中心,每天都雲集著大量的血族。這里不乏大家族的權貴,也多流浪漂泊的可憐人,不過能到暮色城混生活的血族都是不可小瞧。法爾斯在初來東部時也很疑惑為何這里的通用貨幣也是金銀,你看魔法公會都有自己的水晶幣,血族拿來金幣銀幣又不能吃又不能喝。
不過人類拿著金幣銀幣也不能吃喝呀,錢就是用來充當等價物的。你以為在血族掌權的地方就用不到錢了?只不過他們來購買的東西除了土地外,就是各種鮮活的血食。生活在東部的人類是最沒有權利可言的,當然你可以用實力在那幾個混亂的地區證明你的價值。但在像芬琳之地這種地方,是不允許出現這種異類。唯有能接受被奴役,並且有隨時被抓去供血族吸食的人才能苟且的活下去。大街上每一個可以看到的人類都是有主人的,他們屬于大小的各階級貴族,並不是你餓了就能上去吸。當然每個地方都有特權人物存在,就像法爾斯,他就能在希爾家族的領地內隨意的吸食任何人。而其他血族就只能吸食自己豢養的血奴,或者去拿錢購買別人的血奴。對于沒有領地的血族,他們缺乏讓手下血奴繁衍的空間,也只好乖乖的去購買。
看似這里的確邪惡,肯定每天也有無數光明神的信徒祈求給他們解救這里的機會。不過存在于大6各種的奴隸買賣和這里有何區別?他們尊重人的存在嗎?衣著光鮮手持權杖的人們也何曾想過窮苦底層人。想要獲得尊重就要自己去贏來,在哪里都一樣。如果天賦異常,你會很幸運的接受高等血族的初擁,從而躍居到東部的上層,成為凌駕萬人的存在。、
法爾斯從安娜的房間回來後就帶著收拾好東西的卡琳以及八個漂亮的女護衛準備前往暮色城,這都是他去北國的根基。至于她們的忠誠,法爾斯也不期望可以舍身為他,平時做事听話就可以,只要自己實力一直能鎮住她們,誰還敢心懷二心?說道實力,就是因為壓不住卡琳,才讓自己有些受氣。
路過黑暗之門時,法爾斯四下瞅了一圈,卻不見那個諾言騎士的蹤跡。不是說有事要他幫忙嗎?自己又到了這里,要是他真的很著急,怎能不出現。想著想著,法爾斯就覺得周圍的空間有些異常,這種波動他是體會過的,空間類法術。
「這次想的怎麼樣了?願意幫我個小忙嗎?」
待法爾斯認清自己只是處在暮色森林的一處沒去過的地方後,才重新打量起依然被巨大鐵鏈鎖住的騎士。因為冥木的特征很明顯,大6上也只有這里才會生長冥木。對于為何這位曾經的聖騎士會使用空間法術,奇怪歸奇怪,但人家出身聖米歇爾家族,又是步入傳奇的角色,多會些東西也實屬正常。
「先說什麼事,總不能一點都不告訴就想讓我傻乎乎的答應吧。」法爾斯也不敢保證這位諾言騎士會不會在被拒絕後作出什麼事,因而也只能順著他來。面對真正的傳奇,他是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那個只有雛形的風之領域?估計還沒動就被人弄死很多次了。
「幫我把這枚徽章帶到聖米歇爾,或者找一個頂著米歇爾之名的人交給他。就這麼簡單,我可以看到你身上與這個家族有所牽連。」
這听起來的確不難,不過這徽章有什麼用?要是很重要的東西還給了聖米歇爾家族,黑暗議會知道後會不會震怒?放佛是看穿了法爾斯的小心思,諾言騎士笑了笑為法爾斯解釋道︰「不用擔心,黑暗議會只是禁錮我留在此處,卻沒權利不讓我找人幫忙。就算有事也是找我,還不至于牽扯你一個小小的伯爵。」
自己的確認識一個叫做雷尼.聖.米歇爾的少年,不過艾爾拉斯這麼大,自己還要專門去神聖聯盟去找他?路上豈不被各種牧師淨化徹底!
「有時間限制嗎?」
「一百年夠了吧。」
一百年或許對于一個被禁錮于此的人來說只是一個概念,時光的流逝在終年昏色沉沉的這里也不是那麼容易察覺,說道這個,諾言騎士表情並無多少變化。
「不過你先把報酬支付了。」其實法爾斯倒是真想看看他和安娜間的羈絆到底怎麼斬斷,這種問題向來屬于無比神秘的範疇,能有幸見證一次也對法爾斯有莫大好處。
「真是小心的吸血鬼。」
說著,諾言騎士在身上擺弄起那九條大鐵鏈,因為這鐵鏈糾纏在一起,的確不是很好理清頭緒。終于他把其中一根舉到身前,並指成劍,揮手斷斬,鐵鏈應聲而斷。
就這麼簡單?法爾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被他斬斷後化作粉塵的鐵鏈。要是這麼簡單的話,他干脆把其他鐵鏈也斬斷,不就可以重獲自由?
「你走吧。諾言的苦果終究還要自己來飲,別忘了,一百年。」
又是一股晦澀的波動,法爾斯眼前景色一換,又到了黑暗之門。不過手里卻多了一枚磨得灰白的徽章,可能是長久的佩戴在胸前,天天和騎士的胸甲摩擦在一起,徽章的背面顯得有些粗糙不平。法爾斯很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光真這麼差?難道這的確是個好東西?不行,到了暮色城一定要找狄安娜來鑒定下。一個聖騎士的東西啊,可惜就算再好,以後也得便宜了別人。何況這很明顯是見教廷人才能用的東西,交給一個吸血鬼,也不怕他私吞。
就在鐵鏈斷掉的那一刻,正走在前去黑暗之門的安娜心有所感,痴痴的望著遠處佇立的男人,不知不覺中淚水竟然滑下。他終究還是把諾言斬斷,他還是要徹底忘了我。諾言沒了,這不是自己期待的嗎?這不是自己每次都去軟磨硬泡想要的結果嗎?為何心會如此的痛,安娜張開她華麗的雙翼要撲向那個從不把諾言當回事的男人。
可惜領悟了一些空間奧義的諾言騎士卻始終和安娜保持著距離,任安娜再怎麼淚光閃閃,依然不願把她擁入懷中。若非綁住他的鎖鏈都加持有空間錨的效果,不然也無非真正困住大名鼎鼎的諾言騎士——索諾.聖.米歇爾。
「你騙走我的諾言,卻無法騙了你自己。安娜,諾言已銷,我們再無瓜葛。」
早就不懼冷暖的安娜剎那間如同墜入寒窖之中,紫色浮光流動的雙翼竟也無力的停止拍動,眼看安娜就要從高空跌落。雖然以她親王之軀,即使摔下去也不會有何損傷,可是心死的感覺卻是揮之不去。獨缺一雙堅實的臂膀把她輕輕接住。
安娜確實被接住,不過環抱住她的是偷偷跟著安娜而來的黛蒂斯緹妮。此時這位珀西恩家族的大公爵雙目怒視面無表情的索諾。她喜歡安娜,卻也深知讓自己時時牽掛的女子真正愛的是那個把諾言當做兒戲的男人。
「給我去死!!!」
黛蒂斯緹妮輕輕把安娜放下後,立刻取出一柄燃燒著熊熊黑炎的長槍刺向遠處的索諾。說是在遠處,這點距離對于都已是親王級血族的黛妮而言也不過是眨眼的事。長槍卷起的狂風讓附近變得一片狼藉,槍尖所指之處,快要被貫穿胸膛的聖騎士竟絲毫不躲。
「不要啊….」
可惜回過神的安娜說的還是太晚,黛蒂斯緹妮的長槍已然刺入索諾的胸膛。聖騎士的整個身軀全部淹沒在灼燒的火焰之中。這一槍本不會致命,只要索諾願意,黛蒂斯緹妮根本都刺不中。聖騎士卻坦然的望著長槍入胸,甚至連一絲聖力都不提起,任由黑暗的火焰肆虐在身體里。
「謝謝你,替她給我一個解月兌。好好照看安娜。」
失去聖力保護的身軀是經不起黛蒂斯緹妮的這一槍,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部分被燃成灰燼。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安娜再次陷入昏迷,唯有黛蒂斯緹妮最後見證了一位聖騎士逐步死亡的過程。
「還有這個,是我欠她的。」
一枚閃爍著潔白聖光的戒指呈送到黛妮的面前,她也沒拒絕這個撒了一輩子謊的男人的囑托。
諾言騎士微笑的望了一眼安娜,自此永遠閉上了他的眼楮。
愛是自私的,她知道安娜不會舍得索諾。為何他會被鎖在黑暗之門,也是安娜私心所致。不過正如安娜苦苦的忘不掉他,黛蒂斯緹妮也不會放過徹底把他送回神國的機會。即使後來安娜恨她,那就讓她恨。至少她的心里會留下一點空間給我吧。黛妮抱起安娜,張開雙翼飛離了這片暮色永遠籠罩的地方。她還會回來嗎?這里已經沒有索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