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霓裳的女子拎著兩尾鱘魚踏入一間不大的小店。
「小姐,你可回來啦!今兒在洛水城玩得怎麼樣?」
一個肌肉結實的中年男子連忙沏了一壺茶畢恭畢敬的遞了過去,女孩兒小心的接過茶水,道︰「謝謝王叔。」
女孩兒的口中雖是在道謝,但臉上卻沒有太明顯的感激,更多的只是一種象征性的禮節。對于女孩兒這種「有禮卻無情」的漠然道謝,那個叫「王叔」的中年男子卻沒有一絲不悅,他大約也覺得這是理所當然,因而臉上沒有一絲不快。
女孩兒很不淑女的猛灌了好幾口新茶,然後把手掌當做扇子,朝著自己的面頰和脖子扇了扇,自言自語的嘟噥道︰「跑了快一整天,渴死我了!」
說著,她就把手中的鱘魚遞給中年男子,笑道︰「王叔,我請你吃魚,那對白須可得給我留著。」
中年男子受寵若驚,笑呵呵的接過兩條鱘魚,一看之下頓時怔住,連忙指著一對長白須的鱘魚道︰「小姐,這是……白防?」
女孩兒點點頭,「嗯,我準備煉制一種新藥。」
中年男子面露憂色的道︰「白防能煉什麼藥?小姐,你可千萬別耍這東西,你個女孩兒哪里能沾白防?你若要是出了岔子,王叔我十條命也吃罪不起!」
女孩兒很是不悅的道︰「好啦,王叔,我知道白防是什麼東西。我自會小心點,你就甭操心了。」
中年男子還要再勸,女孩兒卻踱步往里內屋而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娘說這天下間多有奇人,世俗之中也多有天才……這洛水城也不算小,我今兒逛了一天,不僅沒有遇到奇人,連半個少年天才也未曾遇到,大尾巴狼倒是遇著了不少!」
說著,女孩兒伸了伸懶腰,無意之間拉扯出了誘人的身體曲線。
女孩兒小節不拘,可中年男人卻不敢有絲毫的無禮,他連忙低頭,回答道︰「奇人哪是說遇就能遇到的?」
女孩兒深以為意的點點頭,道︰「這倒是實話。奇人本就稀少,本姑娘眼也拙,怕是遇到了也認不出來。不過王叔,你說的那些少年天才可都不怎麼樣呀?」
中年男子接話道︰「小姐,你都遇到哪些人?」
女孩兒︰「洛水城不是有三大世家麼?趙家的小輩中以趙蘅為、趙信稍次,這趙蘅、趙信兩人我都遇到了。趙信徒有其表而已,什麼事情都以姐姐趙蘅為馬是瞻,虧他還是個男人,真不成器。至于趙蘅嘛,小天資是有一些,不過那份天資也僅僅限于俗世之中,跟真正的天才比起來就太普通了……天資普通也就算了,最關鍵是趙蘅這女人身上的味道不對!」
「怎麼味道不對?」
女孩兒聳聳肩,撇撇嘴道︰「一個女人嘛,眼光好、資質好、內秀一些就就行了,可那女人居然玩起了城府……話說女人玩城府、玩心計怎麼會是男人的對手?偏偏趙蘅就很有城府,這味道自然就不對了!」
女孩兒接著說︰「宇文家的所謂天才則更是草包兩位。听聞現今這洛水城的小輩中,趙蘅天資最佳,宇文輝實力最強,今兒我偷偷的去看了看宇文輝,是個心比天高卻沒眼界、格局小的笨蛋而已。至于宇文成,心術不正至極,今兒看見本姑娘居然還想動手動腳……我早晚得收拾他!」
說到這里,女孩兒憤憤的咬咬牙。
「現今這澹台家就兩個拿得出手的小輩,一個澹台熙和,一個胖子澹台凌,這兩人都沒有必要去看了。澹台熙和連殺四名劍奴的事情在城里都能打听得到,那不過就是一個沒腦子的蠻夫而已;至于澹台凌則是個胖子。我在想,那家伙練武練到連身上的肥肉都減不下來,心志定然也一般,縱然在世俗人的眼里有些天賦又有何用?」
中年男子听得女孩兒的隨意點評,只得搖頭苦笑,洛水城中風頭正勁的少年們在她的眼里竟然都是廢物!
不過,想到這女孩兒的非凡身份以及她的來歷,中年男子便不覺得這是什麼笑話。也許,洛水城的世家子弟還應該為自己能得到她的點評而自豪,即便評價不高,即便被評為廢物,至少他們夠資格讓女孩兒說兩句評語,而這俗世中的絕大多數人連讓女孩兒開口的資格都沒有。
有這種卑微想法,不是因為中年男子性子卑賤,相反,中年男子還是個高傲之人,但面對著女孩兒的來歷之地,這天下又有幾個人能有高傲的資格?
正所謂,高山仰止。
俗世之人並不知道在這片大6上還有一座常人望都望不到「高山」,能望見這片山的人,心里只會剩下敬畏,就像這姓王的中年男子一般。
「听說澹台靈玉很不錯,17歲完成築基,這在俗世中已經算是很難得了,要是心性不錯,定能有所成就,若再能有些機緣的話,她也許能夠夸過那道鴻溝!」
那道鴻溝……習武之人都知道那道鴻溝是什麼鴻溝,那正是後天與先天的鴻溝,令無數卓絕之輩望洋興嘆的鴻溝。
能跨過那道鴻溝,這在俗世人的眼里已經是人生最高的成就了,但在女孩兒那輕描淡寫的口中卻仿似沒有任何出奇之處。
「王叔,你去弄魚吧,我要那兩根白須……」
……
……
蘇白咬牙忍著身體的劇痛從地上爬了起來,眉頭皺的極緊。
莫名其妙的被人給打一頓也就算了,但那死女人居然搶走了他的金票,要知道這些金票可是他購置負重鎧的錢。
相對于時間來說,錢反而是其次。
洛山溪的回水灣里還有不少的珍稀魚類,蘇白其實也不怎麼在乎那些金票,可他在乎時間。還有不到七個月的時間,青雲宗就要招收弟子,那是蘇白盤算了許久的翻身機會。澹台家他肯定無法長久呆下去,澹台熙和要殺他,澹台玄也對他有殺心,他必須要趁著這段時間練武,無論如何也要出其不意的加入青雲宗。
時間,時間是蘇白最寶貝東西。
金票被搶了,蘇白購置負重鎧加強修煉的計劃就出現了變故,強化訓練至少就得推遲一個月左右。畢竟珍稀的滋補魚類不能天天來賣,否則就是取禍之道。
想到那女劫匪耽誤了自己練功,蘇白就郁悶不已,暗呼倒霉。
「既然已經出了這事兒,自怨自艾也沒有用,有自怨自艾的功夫還不如抓緊時間做點正事兒,行拂亂其所為呀……要坦然面對著檔子破事兒,還真是不容易!」蘇白一面暗嘆,一面找尋回澹台府的路。
踉踉蹌蹌的走了幾條巷子,蘇白的眼楮正好瞄到了一塊匾額,上面寫著「王氏制器坊」五個大字。
看到這幾個字,蘇白又是一陣酸楚,心道︰我要找,偏生就是找不到;我不找了,你卻出現在我眼前。
「還是先進去看看吧,好歹知道個價兒!」
蘇白整了整衣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往制器坊而去。
參參的話︰
開了本新書,得到不少讀者的支持,我心中也是極為感動。在此特別鳴謝樂飛雨、青天無用、狂野中的綻放、g個g、張萬成、邊荒……等等書友,真心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