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有力地三個字表現出了他的決心。
姬紹笑呵呵的說︰「哎呀，姬將軍就這麼大的氣量，和一個御醫生什麼氣呢。」
姬凡冷笑著說︰「我氣量小？我是什麼身份！我是五官中郎將！」
「我也是帝師！」
「帝師是什麼？居然連一個小小的御醫居然和我擺架子、拒絕我、戲耍我、對我橫眉豎眼的。」
「難道帝師是乞丐嗎？」
「姬紹，你也想想，一個乞丐和你橫眉冷對、戲耍你、擺架子。你是什麼感受！」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醫生……額，大夫嗎？大夫的宗旨是什麼？是救死扶傷！他剛在做了什麼？」
「他還配做一個御醫嘛？」
姬凡語詞激勵的慷慨激昂的站在那里吼著。
劉湘帶著一千無雙軍將這里包圍了起來，大吼一聲︰「說得好！」
姬紹這時尷尬無比，下不來台，本來他的意思只是想姬凡消消氣，然後在慢慢說。
姬凡的一番話確實如此慷慨激昂、正氣凜然！
特別是那「救死扶傷」那四個字，讓人為之側目，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翹了起來，被姬凡的氣勢所感染。
本來，姬紹還可以打個哈哈結過去，可劉湘這一冒出來，讓他下不來台尷尬無比。
姬紹尷尬的對著王成大喝著︰「還不趕快向姬將軍認錯。」
姬凡敏銳的察覺到，王成的光點變成了紅色敵對狀態。
王成鐵青這老臉說著︰「姬將軍，還請恕罪。我這就為你的屬下治療。」
姬凡突然之間大吼一聲︰「慢著！」
「我需要所有隨行御醫、大夫共同治療。閣下之前的一番作為，我很難相信，閣下不會做手腳。」
「況且，我也開始擔心你的醫術了。」
王成咬著牙死死盯著姬凡，隨後低著頭接受了這個事實。
姬凡為了方便這四名御醫治療，向劉湘示意了一下。
他的四名屬下一直觀察著姬凡的神色，看到姬凡向著劉湘示意心中一凜。
隨後他們也就釋然了。
一個即將落寞的王朝的皇帝已經沒有那麼大的威懾力了。
而且姬凡也只是向著劉湘表示感激而已。
劉湘對于這點倒是沒有什麼在意的，他卻懂得姬凡的意思了。
當下出聲︰「放到我的車架上吧。我的車架比較寬敞。」
此言一出自然是得到了極大的反對。
劉湘卻是力排眾議，姬紹剛才尷尬的很，現在也不想管事了。
當秋顏踏上龍輦的時候，眼中的卻是極大的震動。
想不到……我也有一天能夠踏上天子車架！
其余的三人則使用著一種羨慕神色，有此一回，死而無憾！
即使天子的威儀下降到了一個極限，但是代表著皇權的天子車架在人們的心中卻是遙遙不可及。
看到秋顏的一襲破爛的衣衫便知道，若不是姬凡，他這一生恐怕連天子的面都看不到，談何之踏上天子龍輦？
所有的大臣看到秋顏身上的衣衫，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秋顏的心也被狠狠的踐踏了，但是看到姬凡的淡笑著的臉龐，他的心莫名其妙的安寧了下來。
治好病……回到河北……為他效力！
這就是他的目標！
躺在散著檀木香氣，秋顏心中的心境蕩漾開來，接受著御醫們的醫治。
在眾多的御醫的聯合診斷下，很快得出了結論。
在此期間，長長的車隊已經過了虎牢關，進入了兗州領地。
再次期間，也有不少強盜、隊伍，對車架進行了襲擊。都被隨軍的五萬士卒殺了。
「回稟姬將軍，此子天生體質虛弱、又因為貧寒沒有得到充足的營養，底子虛。我為他開一服補精益氣、補血養生的方子，平日多注意營養。問題不大。」
其余的兩名御醫也是相似的類型。
剩下的只有王成和另外一名還在苦思的御醫。
王成眼底一絲陰沉閃過，對著姬凡說︰「我和他們差不多。」
「對了……我想起來了……他的癥狀是中毒。」
「沒錯……他這是服用了過量的……額……過量的……過量的……」
姬凡問︰「說！」
只見秋顏神色平靜的跑了下來，說︰「net.藥是吧。沒想到真的因為他。」
那御醫尷尬的點了點頭說︰「不錯，如果真的按照其他幾位那樣的話，只會重新喚起體內的殘余藥性，那樣只會霜上加霜。他的人根……會直接充血剛硬，從而斷掉人根。」
姬凡扯了扯嘴，目光森冷的對姬紹說︰「這個人給你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我要見到他的頭顱。」
「而且，我也勸你別信他，說不定他為此威脅你對付我。到時候……我們的帳又要再次算一算了。」
姬紹面色平靜的走到王成面前，王成剛想說什麼。
噗！
一把修長的鐵劍穿透了他的身體。
倏~！
長劍一轉，帶著王成的劇烈痛楚聲，直直的向著王成的胸口切割去。
「我是不會讓你把那個秘密說出來的。我寧願你帶著他去死。」姬紹語氣平靜的在他身邊說。
王成面色憤怒猙獰的竭力吼著︰「你這個……斷……子……啊！」
姬紹面色平靜挖出了王成的心髒，將王成後面的話封住了。
姬凡則是疑惑的猜想著。
「段子？緞子？」
「是斷子。主公可曾听聞姬紹姬大將軍接近四十的年齡有個一兒半女？應該是斷子絕孫。」
趙稷一副淡然的走了過來，對著姬凡附耳說道。
這一刻姬凡心中正在震動著。
「怪不到……怪不到當初讓我做他義子的時候，眼神忌憚、又帶著期待。」
姬凡吐出一口氣，抿著嘴對著趙稷點了點頭。
他可以理解那種得不到子嗣的感覺，那種煩躁感，他還年輕，他還可以等待。但是那個人已經步入老年人行列的姬紹那種幾欲毀滅一切的煩躁感、孤獨感、憂傷感，他是怎麼過來的。
姬凡有一種同是天涯論若人的感覺。
姬凡決定找姬紹來一次肺腑之言……
馬車之中，姬紹面色平靜的喝酒。
姬凡這時走了進來對著他一笑。
姬紹呆了，姬凡給他影響是狠辣、剛硬的感覺，凡是與他有敵意的他毫不猶豫的斬殺，透露出他的殺伐果斷。
這樣的笑容卻是第一次看到。
這才是姬凡的本來面目。
姬凡毫不客氣的走了進來，為自己拿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酒，自顧的說了起來︰「我十七歲……」
「因為族長之子的百般凌辱，走出了村莊，結實了6遜、王強。」
「那一天，我的三位美妾對我說，她們沒有懷上孩子，我很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那時間的煩躁感覺幾欲要撐爆了我。」
說完便是一飲而盡。
姬紹呆呆的看著姬凡，眼角落下了兩行清淚。
抿著嘴……
同樣一飲而盡……
他哭了……
「老天爺……為什麼對我那麼狠！」
「為什麼……」
「我是權傾一方，就連皇上都在我手心捏著，可是到頭來卻是絲毫的子嗣沒有。」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那四個字包含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三十年的憂慮、煩躁、孤獨……
姬凡拿起酒壺為姬紹滿滿的斟上一杯酒，然後再為自己斟上一杯。
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
姬凡看著姬紹感嘆萬千。
如此一個偽善、圓滑的大將軍的背後卻是那樣的辛酸、孤獨。
姬凡對著姬紹說︰「大將……我們私下，我就不叫你大將軍了。紹叔，來，我們兩再喝一杯。」
姬紹苦悶的點了點頭說︰「我也不叫你姬將軍，這樣我叫你凡兒吧！你要是我兒子就好了。」
「我兒子可能也和你差不多大了！他要是有你這般的成就我也心滿意足了。」
姬凡說︰「我父親叫姬戰，是一個普通的校尉，他也不可能是你這般的大人物。不過……我為他驕傲！」
姬紹的酒杯突然掉落在地……
「姬戰？」
姬凡眨了眨眼楮點點頭問︰「怎麼？你們認識？」
姬紹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說︰「不認識，只不過有些耳熟。」
兩個人一時之間有些沉默。
姬凡也听出來了。這個姬紹在撒謊。
姬紹沉默一段時間之後突然說︰「凡兒……你認我做干爹吧！我們私下！」
姬凡注視著姬紹，沉默了許久……許久……坐著的姿勢隨之改變，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敬了姬紹一杯酒。
「父親！」
「雖然我認你做干爹……但是，僅僅私下，日後戰場之上就別怪我對你不孝！」
姬紹梗咽著嗓子，眼中流出了淚花。
他等了多少年了……
這一刻終于來了……
誰能理解一個男人做父親的期待、孤獨、煩躁……甚至絕望……
姬紹重重的點了點頭。
卻在這時，車外傳來一聲大喝！
「我山氏與你姬氏……不死不休！」
姬紹、姬凡齊齊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