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帝一聲令下,梁國皇族四百多人隨車國大軍啟程返回車國帝都--任都。
因為人數眾多,為了便于控制和管理,皇族分為四支隊伍啟程,每支隊伍之間相隔三日。
第一批隨車帝啟程的皇族中包括梁帝南宇、張皇後、太子及太子妃、皇太孫等,隊伍之浩蕩、其間之悲鳴引得北羊城內百姓夾道觀望,也有梁國百姓偷偷抹淚。
北羊城從今以後便是車國的都郡了,分劃在睿侖王爺狄朗的封疆之內,原梁國老百姓都變成了車國百姓。
三日後,第二批南氏皇族啟程,除了仍有皇族子弟外,還有一些郡主等女眷,由瑯琊王爺狄夜押送。
在浩蕩的隊伍里有一輛金碧輝煌的馬車和一輛簡陋的木板馬車。
金碧輝煌的馬車里坐著狄王爺的側妃、梁國的十七公主南璇伶,簡陋的馬車里則是定國公主南璇伍及其兒子吳飛翔。
其他的皇族成人都用鎖鏈牽扣著魚貫而行,孩童則裝在筐里掛在馬側駝行。
這些個身嬌體貴的皇族們哪里用雙腳走過那麼遠的路,出了北羊城僅一天便有病倒的人,第三天便有熬不住死掉的人……
「娘,為什麼他們不坐馬車?」吳飛翔從車簾縫隙偷偷往外看著,天真的問著母親。
將車簾掩了掩,南璇伍心痛地擁緊了兒子的柔軟身子,哽聲道︰「娘不知道。」
這幾天她心如刀割,雖然這些親族與她都不是很熟悉,甚至無往來,但就算是陌生人受這般苦楚也是讓人心里不忍。
時至午時,馬車停了下來,周圍亂哄哄的人聲四起,不大一會兒車簾子便掀了起來,有些憔悴的巧春站在車外,「公主,休息了,您和小少爺要不要下來走動走動?」
南璇伍點點頭,將吳飛翔抱給巧春,然後由小喜扶著下了馬車。
皇族和硬要跟隨的大臣們都癱坐在地上,雖然國滅家亡,但一直侍奉在主人身邊的婢女和僕人們卻忠心的照顧著舊主。
「世子!世子!」突然人群里傳來悲呼聲,可席地而坐的人僅僅是瞥去一眼便垂下頭。
南璇伍遁聲望去,只見在不遠處一株樹下圍著幾個人。
「公主!」小喜見南璇伍朝那伙人走去,嚇得連忙抓住她,「公主,您不要上前的好。」
南璇伍看到婢女緊鎖的眉頭,她知道小喜是保護自己。
「我只是看看而已。」南璇伍安撫的拍拍小喜的手,然後繼續朝那株樹下的人走去。
每天都有體弱者被棄或死亡,但這一次她親眼看到、踫到了,怎麼能視而不見呢?
來到樹下,只見一名穿著髒污青袍的男子懷里躺著一名少年,他雙目緊閉、呼吸微弱、面色慘白、雙唇干裂。
「世子啊!您可不要拋下奴才啊!世子!」那青袍男子尖聲尖氣地哭叫著,看模樣應該是名內侍太監。周圍幾個人抹著眼淚卻不說話。
南璇伍撥開身前的人走上前蹲下來捉住少年的手腕把脈,「這是哪家世子?」她抬眼問那太監。
「定國公主!」抱著少年的內侍一見眼前出聲的女人,忙輕輕放下少年跪地磕頭,「求公主救救我家世子吧!這位是怡安王府的世子南躍峰!奴才是王府的內侍應川!」
怡安王府?那不是六皇兄的府邸嗎?難道眼前這名少年是怡安王府世子、自己的佷兒?
放下少年的手臂,南璇伍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微松口氣。
「不打緊,世子只是體虛暈了過去,先沖碗紅糖姜水給他灌下袪寒,再吃些東西……」
「嗚嗚……公主恕罪,奴才實在弄不到這些東西給世子!」應川哭起來,「每日我們只吃兩食,一食吃粥與饅頭,一食米飯與腌菜,世子吃不下,所以才……這紅糖水又到哪里去弄啊!」
南璇伍嘆口氣,自然知道每天都吃什麼,她與兒子也是吃這些東西,只是比起其他人有輛代步的馬車便享福了許多。
站起身,南璇伍望向隊伍的最前端,她知道哪里能弄到紅糖與姜,可那個人會不會給她呢?
「小喜,你去瑯琊側妃那里稟明,說亡國公主南璇伍請求見她一面。」南璇伍攏緊雙手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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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對不起追古文的親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