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宜是很緊張,看著小家伙難受的哼哼,她恨不得替他承受那痛苦。
幸好,小家伙沒事,不然,她還不知道會怎樣。
醫生笑了,低頭寫處方,「只要退燒了就沒事,新媽媽不用太緊張。」
「小家伙沒事了?」陸宜驚喜的問道,伸手就探上小家伙的額頭,果然不燒了。
她是小家伙的媽媽,跟他是一樣的心情,也只有她,能體會到他的心情。
他是誠心誠意的請求她留下來。
「餓了?」
這樣明朗的早晨,這樣誠摯的語氣,這樣重重的哀求,她有理由相信他不是在夢囈,也不是在說笑。
他想起小家伙從產房抱出來時,那皺巴巴紅彤彤的樣子,養了幾個月慢慢的張開……他的手那麼小,那麼軟,瞬間就讓他疼到心坎中。此時,他才覺得這個小生命和自己有著割不斷的牽扯,這是一種陌生的情愫,有責任,有義務,還有滿滿的愛。
「對不起,我都沒幫忙,你該叫醒我的。」她咕噥的說道。
病房里有暖氣,並不冷,莫邵安月兌了外套,襯衫的袖子挽到了胳膊,坐在床邊守護著小言言,大大的手掌輕輕摩挲著他的小手。
「沒事了,別哭。」莫邵安抱著哭鬧不休的小家伙,一邊還騰出手來安慰陸宜。
只是,莫邵安凝視的眼神卻浮上苦澀。
「小宜,不要離開好嗎?我們需要你,小言言需要你。」他艱難的開口說道。
早餐的陽光從窗台擠進來,折射出一道道光線,照上在沙發上蜷縮著的陸宜。
小言言打完針,又哭鬧了一場,腦門上全是汗,莫邵安怕他著涼,小被單是裹的嚴嚴實實的,陸宜在一旁心疼的給他擦著汗水。
感動嗎?嗯,有的。
他沉默的轉過頭,心里一片的絕望,卻看見陸宜趴在那里,睡著了。
幾秒的呆滯之後,陸宜把筷子收回,端起豆漿喝了一口。
剛上車,陸宜的肚子就咕咕的叫,莫邵安看了她一眼,她羞愧的低下頭。
「真的?」陸宜听著醫生輕松的口氣,緊繃的雙肩嘩地一松,整個人才放松下來。
如果沒有她,他一個人照顧著小家伙,該是多麼的寂寞,孤單?已經淒涼。
「我來。」莫邵安很堅持,把小家伙交給陸宜,交代她們就坐這里等著,不要亂跑。交代完了,還不忘細心的給陸宜披上圍巾。
「你叫我會醒的!」她紅了臉,首長這是在嘲笑她睡的像豬嗎?
他很後悔,因為自己的沖動,他已經失去了幸福的權利。
他們曾經那麼近,現在卻這麼遠。他見過她最美好最青春的時候,也見過她最臃腫最憔悴的時候,可是,任何時候都比不上現在……陸宜生產後,更多了一種少婦的風韻,加上身材恢復的好,完全是一個活力四射的美女了。
「小宜,」莫邵安專注地看著面前的粥碗,忽然低聲說,「不要走,留下來……小言言需要你。」
「是啊,昨晚半夜出了一身汗,就慢慢的退燒了,小家伙恢復的不錯,晚上還吃了一次女乃呢。」zVXC。
他同樣需要鼓勵與支撐,而能給予他的人只有她。
醫生過來看了一會,開了一個病房,讓他們守著,等小言言退燒了就沒什麼事了。
這是在醫院?她驚惶的站起來,映入眼簾的一片白色,冒著青色胡渣的首長,在一邊沖著他笑,小家伙乖乖的窩在他的懷里,咬著女乃嘴。
她看得很清楚,首長眼眶下面掛著兩個大大的眼袋。
首長半天不知道怎麼接話,他是生在特權家庭,從沒覺得比別人幸運,其實有時比別人更辛苦,因為要承擔的更多。
從來都沒有覺得,小孩子生病原諒是這麼折騰的事!尤其是莫邵安,他身體一向很好,就連感冒都很少,即使得了,也是強撐著不說話,那里想到,他也有一天被孩子發燒折騰的心神不寧。
陸宜是真的累了,今天一天都在折騰,東跑西跑的,晚上又擔驚受怕,她的神經早就撐不住住了,現在一放松,就睡著了。
「呼,總算是退燒了,剛才嚇死我了。」陸宜拍拍心口,衣服心有余悸的樣子。
「你老公很細心啊。」醫生戲謔地打趣抱孩子的陸宜。
「我騙你干嗎?」醫生呵呵的笑,陸宜不好意思了,接過處方就要去開藥。
她變的更美,也更吸引他的眼神了。
太難受了,看著小家伙受苦,她卻幫不上忙,這種感受太難受了,直讓人心酸、愧疚。都是她的錯,今天出去沒有好好照顧小家伙。
就好比小言言,他以後的生活就不會比外面的孩子輕松,因為他是莫家的子孫,身上扛著莫家的責任。出還開看。
她沒有听見自己的話……
「小孩子很難養,在他長大的過程中,也許還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如果那時她不在他身邊,誰和他一起扛起這些?不是沒有這個能力獨自扛,而是渴望在那時,能夠有雙柔弱的手,和他一同,十指緊握。
兩人給小言言喂完女乃,醫生又檢查了一遍,確定小家伙已經退燒了,可以回家休息了。
莫邵安抱著小言言,陸宜拎著大包辦了出院手續,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回家。
「沒事,我熬夜習慣了,一晚沒關系。」莫邵安笑得很欣慰。
「不是回家嗎?」陸宜還在發愣。
陸宜淺淺的笑了,不多解釋。
莫邵安沒有再說什麼,車子卻停在了一家快餐店門口。
陸宜心軟,小家伙交給莫邵安,讓他抱著小家伙給打針。小家伙太小,可是吃了大苦頭,扎了一針,哇哇的哭,把喉嚨都哭啞了,莫邵安生生出了一身汗,在一旁幫忙的陸宜也紅了眼圈,背過身去,肩膀輕輕抖動。
「先吃飯。」莫邵安抱著小家伙下車,徑直走了進去。
「你一夜都沒合眼?」她很羞愧,睡得那麼死,連小家伙哭都沒听見。
他們這樣的家庭,小孩子都是從小教育的,男孩子更是經常丟到軍營里打磨,出個紈褲子弟的可能性太低了。
陸宜扭扭僵硬的脖子,慢慢睜開眼,思緒回籠,她想起昨晚小家伙發燒,她和首長送他來醫院。
沒有人應聲。
莫邵安交費回來,開了藥,小言言需要先打針。
莫邵安輕輕嘆息一聲,騰出手,撫模過陸宜的頭發,一件厚實的外套輕輕的披上她的肩。
莫邵安看著這個沉靜的睡容,心里卻是涌出百般滋味。
一整晚,睡著的女人和寶寶,一件守護在一邊的男人,一個睡在他的膝上,在外人眼中,他們就是幸福的一家人。
陸宜詫異,這些事情她一點都不知道,雖然昨晚她也守在病房里,但是一點忙都沒幫上,全部都是首長在張羅的。
兩人點了豆漿、油條、白粥、雞蛋,陸宜吃的很香。
小家伙很乖,哦哦的看著爸爸媽媽,倒是沒鬧,讓他們安靜的吃完飯。
安頓好小言言,看他睡著了,陸宜和莫邵安才坐下來松了一口氣。首長大概也餓了,一手抱著小家伙,一手拿筷子,風卷殘雲。
昏黃的燈光下,小女人睡的並不踏實,微微擰了下眉,好像睡夢中都什麼事在困擾著她。
莫邵安突然的,就渴望她的一個承諾,永永遠遠的承諾。
「我一直以為生在特權家庭,可以橫著在大街上走。其實生起病來,也就是一普通人。」陸宜抹了把臉,在他身邊坐下。
因為他的出生,自己的生命多了一份神聖,多了一份責任。
心跳戛然停止,他驚愕地抿緊唇。
時間不早了,快餐店的人不多,陸宜聞到食物的香味,饑腸轆轆的腸胃更是開始造反了。
「不餓不餓。」陸宜連忙回答。
陸宜伸手探了探小家伙的額頭,好像沒有那麼燙了,看來剛剛的藥發揮作用了,溫度降了,小家伙安安靜靜地睡沉。
做一個稱職的父親比想像中難太多,不是付出體力,不是有堅強的意志力,不是能忍受孤單、寂寞,不是付出全部的心血就可以。
一大一小兩個睡容,都是他的這輩子的最愛。細細端詳,雖說小言言長的像他,臉部的輪廓與他一模一樣,但是,睡著的他,和陸宜的表情卻是一模一樣,都是撅著嘴,皺著眉頭。
「你睡得很香。」莫邵安眼里滿是打趣。
「小宜,你也看到了,小家伙現在還好,需要父母的關懷照料,他現在認識你了,看不到你的時候會找你,你是他的媽媽,他很需要你。」莫邵安的聲音安靜沉著。他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有點卑鄙,利用小家伙留下陸宜……但是,但凡有任何一點可能,他都不想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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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想要多更,但是總會偷懶啊,嗷嗷嗷,有什麼辦法能讓人不要那麼懶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