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程雲渾渾噩噩的走向自己的房間,無限悲涼的再一次中了如一的圈套。想到他掩護自己離開後,自己對如一的焦心,甚至,還有一份不想承認的感動,那樣的自己,十足的像個傻瓜。
進入房間後,他想到手腕上的海螺手鏈,毫不猶豫,走到梳洗的台面上,翻找出一把泛著寒光的剪刀,鳳眸中,滿滿的傷痛。
「我們的沐國相遇,根本不是偶然,全是你一手策劃,故意引我上鉤。你舍棄了雲,為何,我還要留那麼一點的私心,妄想與你有一場奇跡出現。事到如今,雲與如一的感情結束了,我們的父子感情也結束了,剩下的,只有仇恨。」
剪刀的口子,刺進手腕鏈子中, 嚓一聲,就像剪斷他所有對如一的痴戀,剪去他們過往的回憶。一顆顆串成一線的小海螺,就像被遺棄的小生物,從洛程雲的身上,滾了下來,淒涼的散到地上。
如一,你我到此結束。
洛如一與孫曉曉敘完舊,思量著日後的生活問題,從王宮內走了出來,還未走幾步,心跳開始莫名加速,氣息不穩,眼前一黑,就昏倒了。
洛如一是從王宮某寢宮的榻上醒來的,他模著發酸的肩膀,應該是撞到地上導致的,問著榻前很是擔心的孫曉曉,「我怎麼躺在這里。」
「你暈倒在王宮外,守衛看到,把你帶了回來。」
「暈倒?」他身體結實有力,沒病沒傷的,怎麼會暈倒。
孫曉曉也是懷疑的看著洛如一,「本王找最好的御醫幫你檢查過了,確定你並沒任何傷病,無法找出你暈倒的原因。如一,這次回來,你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事情,或者吃了什麼。」
「沒有。」記不起自己經歷過什麼有異的事情,洛如一隨後笑道,「應該是我太累的緣故,御醫都說沒傷病了,那就沒事。」
「可是,本王的直覺一向很準,總覺得沒這麼簡單。如一,這些天,你還是住在宮內,也好讓御醫隨時注意你的情況。」
「恩。」
就這樣,洛如一住進以前在宮內當護衛時的單人房間內,出入自由,唯叫洛如一郁悶的是,後跟了幾個孫曉曉特別吩咐照應的小跟班。
洛如一頓覺自己跟搪瓷做的人偶一樣,被孫曉曉保護的太夸張了。距上次暈倒,也有數天,他不都是好好的。除了,有點困意外。這也是最近剛開始的狀態,精神有些不佳,老想著要睡覺,可能住王宮,讓他想到過去當護衛,所遇到的一些小攻‘折磨’的陰影,晚上都睡不足吧。
然而,好事之人又開始興起謠言。說那洛家被趕出去,沒用的誰誰誰,為了生存,不惜犧牲色相,勾引他們的斯啟王。
孫曉曉喜歡男人,養男人的嗜好是人人皆知。前不久,又頒布了同性可以互婚的法定,男人間的感情,也就一發不可收拾。而年輕的斯啟王受不住洛如一的誘惑,冷落了其他寢宮的男寵,夜夜傳招,還帶著一堆的御醫,就怕他涼了沒,傷了沒,比寶貝還當寶貝。
所謂人言可畏,一言傳一言,更可怕。此謠言,等傳到洛程雲耳邊,洛如一的形象,徹底被毀得連個渣都看不到。
輕浮的人說︰「洛兄啊,你還是把兒子接回來吧,指不定哪天,你兒子攀上枝頭,成了‘鳳凰’,做了我們的‘王後’,那可是光耀門楣的喜事,你這個未來的國丈,別人想求,都求不來。」
「」洛程雲忍。
古板的人說︰「洛賢弟,快把你兒子接回來吧,別再讓他魅主殃國。老哥說這話,也是為了你們好。自古‘紅顏’多薄命,英雄難過‘美人’關,遲早他會闖出禍事。」
「」洛程雲再忍。
狗腿的人說︰「洛老弟,以後你們攀上皇親國戚,千萬不要忘記我們這些難兄難弟。」
「」繼續忍。
後面又有一堆鄰里街坊,相繼勸說。
等到忍無可忍,就是某人暴喝一聲︰「我洛程雲,沒有叫洛如一的兒子,他的榮辱生死,都與我無關。」
同一時間內,洛如一找來好久不見的蒙懷池,感激涕零的說著一堆感謝的話。要不是蒙懷池提醒他去沐國找雲,他才發現洛小人與雲是同一個人,途中,才能放下仇恨,救了他的雲,否則,他任由洛小人出事,最後就悲劇了。當然,關于他與洛程雲仇恨的事,他是萬萬不能對蒙懷池說的,以免嚇壞他。
對面的蒙懷池卻可以把整個臉,羞愧的貼到桌面上了,他怎麼敢說,一路上想殺洛程雲的主使者,是他妹妹。
兩人都藏著不能透露的真相,一邊說著半段子的話,一邊喝著酒。幾杯下肚,洛如一就直挺挺的趴在桌上,睡著了,留下的蒙懷池傻眼的看著杯內沒喝完的酒,心想︰如一的酒量,怎麼越來越差了。
蒙懷池無奈,只好與洛如一的幾個跟班,找了處最近的客棧,安頓好呼呼大睡的洛如一,就回去了。
洛如一睡了一天,還未完全清醒,就被客房外的聲音吵醒。拉開門,皺著眉,望著門外的跟班,好言相勸,攔住急見他的蒙懷池。
「什麼事。」他不是在跟懷池喝酒嗎,這都發生什麼事了,自己怎麼就睡在客棧內。
「如一,太好了,你終于醒了。」蒙懷池推開攔住他,生怕打攪洛如一睡覺的跟班,拉著洛如一,進了屋,咚的一聲,沒有任何預兆,跪在洛如一面前。
洛如一眨著雙眼,頓了一會,問︰「我這是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