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阿夜愕然。
「就從本王跟洛愛卿,談論斯啟國和本王悲慘的命運」孫曉曉專注著阿夜的表情,很成功,看到他的臉色轉成鐵青。他得意起自己的猜測,接著說,「那之後,洛愛卿幫本王擦去了臉上的灰塵,由此,你才見到本王無敵可愛的美少年尊容,迷戀上本王,態度一變,也就全改了。」
阿夜的臉色又由青轉成黑色,他陰暗的問︰「有豆腐嗎。」拿塊豆腐砸死他吧。
孫曉曉听著卻是另外一層意思,他擦著腰,指著阿夜︰「啥?你還想吃本王的‘豆腐’!!你這個膚淺,只看外表,不懂內涵的人,一輩子都別想。」
「不,我想把豆腐送給你。」是他錯了,真正要被豆腐砸的,是面前這個自作多情的孫曉曉。
「呸,誰稀罕你的‘豆腐’。要不是本王的國家現在大難臨頭,就憑你這句話,本王就可以叫你吃不完兜著走!」
「我可不是你們斯啟國的人,你無權左右我的罪行。」阿夜露出戲謔的笑容,在平平無奇的臉上,看在孫曉曉眼中,更顯猥瑣。
孫曉曉不甘示弱,雙眼凶狠的圓瞪,一手指著腳下,霸道回話︰「只要你還踩在這片紅色土地上的一天,本王就是你一天的‘王’!」
阿夜微微蒙起雙眼,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垂立在身側的雙手,一指一指僵硬的彎曲,握成拳,「這種話,我希望你只是對我說一次。下次,別怪我出手殺了你!」他的王,只有一個,而那個人
孫曉曉稍稍有些愕愣,悶悶的想,他在斯啟國名為‘王’,卻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王,在他身邊的人,有幾個是真正服從他的?就從這次的天災開始,逃出城外的那些大臣,沒有一個願意服從命令,回來齊心抗敵,何況是其他國家的人。
‘王’的職位,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是人人競爭渴望的,卻沒人知道,頭餃越大,壓力也就越大,像他這樣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王,更是辛酸。
孫曉曉渾身就像焉下去的氣球,可是又不想在阿夜面前顯示自己的脆弱,他硬是鼓起勇氣,大眼中投射出倔強的冷傲,「本王有膽說,就有膽犧牲自己,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貪生怕死之輩,你威脅不了我!」他的命早在十幾年前就沒了,還在乎多死一次嗎。
阿夜發現,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沉重,他也不想兩人鬧成這樣,起初見這個小人兒擺著帝王的氣勢,命令他救出壓在馬下的他時,很是反感。不是他孤高,只是一種習慣,除非自願的事,世上能夠命令他的,只有那個王,除此之外,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要對他禮讓三分。
之後,他听到了孫曉曉氣憤的告訴洛程雲,關于品香國即將攻打斯啟國的事,他才漲滿了對小人兒的愧疚。那晚,他如果再冷靜些,就不會發生無辜的人命,還牽連到斯啟國。
「之前,也不知道是誰在馬下,拼命的喊著救命,就差沒讓全天下的人都听到。」阿夜換了下輕松的口氣,打破他們僵硬的局面。
經阿夜一提,孫曉曉也丟臉的想到他衰霉的那天,臉上不爭氣的飛上兩朵紅雲,死要面子的抵賴,「那個,你一定听錯了,本王明明是叫著‘看到的人,不要救我,不要救啊,’恩,就是這樣,是你自己強要救本王來著。」
「我強要救你?!」阿夜再次嘴角抽動,終于見教,什麼是無賴中的無賴。
「本王困了,不跟你一般見識。」孫曉曉頭一撇,一手扯住胸口的披風帶子,一手扶著腰,一晃一晃的離開了。
阿夜轉頭盯著其實是下不了台,又要逞強的小背影,無奈一聲,攤上這種小人兒,還是自己吃點虧吧。
白天,阿夜路過王宮御花園,冷清的園子中,傳出一段悉悉索索的對話聲,沿著聲音傳出的方向,他輕輕的走了過去,在角落里,看到了洛如一與如程雲。
「你不能去品香國,太危險了。」洛程雲說。
「雲,難道你認為,沐國的人,會搬救兵給我們嗎。」
阿夜偷偷的藏在一邊,他憶起,今早孫曉曉又把求助的目標轉向了沐國,希望沐王能夠派兵解救一時之危。
依照昨天洛如一說的理由,大概不會再有其他國的王願意幫忙,至于沐王會不會派兵,其實阿夜比誰都清楚
「暗殺的行動太危險了,你沒听王說過嗎,之前,品香王宮就鬧過一次刺客的事件。現在,他們必定加倍防範,你去的話,簡直是自投羅網。」
「這些我明白,雲,我已經想過很多方法,只有去殺了品香王,才能阻止當前的危難,就算是天羅地網,我也要去試一下。」
「就算我自私也好,如一,我可以不管我身邊的人,只有你,我不想你出任何的事情。」洛程雲抱住洛如一,臉上帶了些憂愁。
洛如一笑著摟著洛程雲,「雲,我命硬實,死了一次還能重生,才不會這麼容易出事呢。」
阿夜悄悄的退開。
不久前,他也做了一件洛如一想要去做的事,殺了現在的品香王。
那天夜里,滿心的仇恨與愛人去世的悲傷,交織在他的心頭,終壓抑不住,他穿上夜行衣,提起劍,暗闖了王宮,可是,刺殺失敗,品香王的命被他即將成為新後的女人救下,他不想傷害品香王之外的任何人,包括他的女人。那時的他知道失去了先機,無心下,劫持了那女人的妹妹。他只想利用女人的妹妹,安全離開王宮而已,不想,卻被那女人錯手殺死。
「夜哥哥,今天也要帶蓮兒玩哦。」
曾經,多少次,那個小女孩天真無邪的追在他後面,開心的叫著。
沒有親人的他,自然把那個女人的妹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她的死,完全給自己舊的創傷上,再次填上一道新的傷疤,他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人,一個愛人,一個‘親’人,短短的時間內,全部離他而去。
在女人的悲傷中,他失魂落魄的離開了王宮,卻沒臉再呆在品香國,只能遠走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