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羅再一次地翻身而下,雙手置于自己腦袋之前,雙腿自由地輕緩地擺動著,開始了第二次的下潛。
尼羅並非魯莽的人,就在他之前感覺到壓力過大之時,他向下施加了勁力,而水流的反饋讓他意識到,湖底的距離還有一百米左右。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人類似乎無法承受四百多米的水深,水壓對于身體的殘酷壓榨,會讓人迅速被擠成肉餅。但是那發出波動的源頭,尼羅相信就在湖底的某個位置。
這是一個艱巨的挑戰,不過尼羅既然已經朝著湖底沖刺,那麼他已經做好了準備。雖然尼羅從來沒有下潛到這種深度,但是尼羅也變得不同,皮膚和骨骼的牢固程度,已經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小心謹慎,往往是成功的關鍵。尼羅不疾不徐地朝著湖底游去。
過了五分鐘的時間,尼羅已經順利地越過了剛才無法繼續下潛的位置,不過尼羅的速度也漸漸變得遲緩。一方面要抵抗巨大的水壓,另一方面,尼羅還要感知周圍的情況和波動源頭的位置,這就讓尼羅有些困難。
不過偉大的長春藤公爵,有著一顆堅忍不拔的內心和鋼鐵一般的意志。這是常春藤家族的遺傳血統,也是這個家族最優秀的品質。
越是在困難的時候,尼羅就越是會專注,對水流和身體的控制也就愈發的嫻熟。
終于,又過了五分鐘的時間,尼羅前置的手,終于觸踫到了湖底的淤泥。
強悍的壓力讓尼羅有些不堪重負,不過這個堅韌的男人,卻並沒有在意自己身體的痛苦,幾百噸的壓力,壓制住了尼羅的身體,但是沒有完全剝奪他的行動能力。
尼羅開始慢慢地調轉自己的身體,並讓自己的雙腳踩到了湖底。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不過尼羅必須盡快找到,發出波動的源頭,因為尼羅可以滯留在水中的時間並不能長久。而且尼羅在下潛之前,已經將所有可以儲備在肺部的空氣,全部處理了而有一些困難,尼羅也像是極有預見的,並采取了一定改變和補償,包括那些肺中的空氣。
尼羅開始在湖底漫步起來,盡管他明明知道,那道奇怪的波動,就是來自這里。但是要想找到它具體的位置,似乎還是有些難度的。
就在尼羅在湖底慢慢地尋找和模索的時候,一陣極其強烈的波動毫無征兆地兜頭而來。
這股劇烈的波動,讓尼羅似乎猝不及防,不過令人感到驚訝的是,這股沖擊力極強的波動將尼羅全身覆蓋之後並未散去,而是凝固在了尼羅的身。
像是探查,像是問候,尼羅有種極為特殊的感覺。
忽然將,湖底的水流變得加劇起來。
尼羅似乎感覺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因為紊亂的水流已經改變了周圍的一切。似乎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就在尼羅的周圍形成。
尼羅難以置信地發現,自己竟然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這個漩渦越來越快,越卷越大,最後完全變成了一個方圓十幾公里的巨大逆流。
自然的力量,神奇而又恐怖。就算尼羅擁有殲滅的力量,就算尼羅武力的等級已經在五等之,但是踫到這樣巨型的漩渦,尼羅也無能為力。
尼羅被卷入了漩渦。
這一瞬間,尼羅沒有想到死亡的可怕,而是有種疑惑和奇怪的判斷。
這個漩渦形成的既快速,又範圍廣闊!如果排除有人用排山倒海的力量,來操縱星薇之湖湖底的水流,事實這樣的力量,恐怕就九級武者都難以辦到。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星薇之湖的湖底,產生了崩塌!
前者的原因幾乎可以排除在外,順著湍急的水流迅速旋轉起來的尼羅此刻痛苦萬分,強大無比的水壓,加急速旋轉的漩渦,尼羅的身體像是承受著無數巨人的踩踏。
即便是擁有于過去完全不同的身體和體質,尼羅依舊感到難以支撐下去。
不過,尼羅的判斷完全正確。
隨著越來越快的漩渦,尼羅忽然之間似乎進入了一個空間。
千噸的水壓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湖水似乎也在這一剎那,消失的干干淨淨。
尼羅進入了一個與世界完全隔離的空間里。
這個空間像是一個四方形的壁室,但是卻如同湖底一般漆黑無比。而且,沒有一絲的聲響,也沒有任何的感應,除了尼羅頭發和身滴滴答答的水聲之外,沒有任何的動靜。即便是剛才洶涌無比的波動,也在這個空間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什麼地方?」尼羅自言自語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了一個次元的空間里。
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孩子,你終于來了!」這個聲音的前兩個字像是蒼老,但後面一句卻有些年輕。這讓尼羅一時無法分清,這個聲音的主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年紀。
依舊漆黑一片,尼羅根本看不清任何的東西。
「你是誰?」尼羅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孩子!你的到來讓我非常欣慰。」那個聲音依舊保持著蒼老和年輕的雙重語調。
「欣慰?這里是哪里,你難道認識我?」尼羅帶著疑惑問道。
「我並不認識你,不過我認識你身的東西!」那個聲音回答道。
「你指的是魔紋殖裝?」尼羅有所預計地問道。
「沒錯,孩子!當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你身的魔紋殖裝就已經選定你作為它的宿主了!」那個聲音有些感慨地說道。
「我有些不明白,不過你能不能先告訴我,這里是哪?」尼羅搖了搖頭說道。
「這里是神的空間,但是所謂的神已經隕落了,現在人類稱這個空間為母巢!」那個聲音頗有些蒼涼的意味。
「母巢?」尼羅幾乎沒有听到過這種說法。
「是的,母巢!如果你沒有听說過這個名字,那說明你並不是教廷的信徒。在教廷的約章中曾經提到過這個名字,母巢,黑暗種族的母巢!」
尼羅忽然一愣,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所在的空間竟然是一個黑暗種族的母巢,這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是這個聲音卻說出了另一個令尼羅感到震驚的話。
這里是神的空間,隕落的神,黑暗種族!
這幾個名詞幾乎完全是對立的關系,無論是神,還是隕落的神,亦或是黑暗種族。
太不可思議了!尼羅一時胸口被許多言語所擁堵,竟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他雖然無法判斷這個虛無的聲音,所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實的,不過即便如此,尼羅也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那麼,你是誰?」在陷入沉思片刻之後,尼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