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魔獸爭霸去異界 卷二•魔爾加之王 032-迷茫與契言

作者 ︰ 娜美克星人

躺在部落前的空地上看著天空,已經無所事事兩個星期的江哲依舊一副什麼事都不想要做的樣子。

這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江哲學會很多很重要的東西,比如說活著是件多麼辛苦的事情,比如說生命是件多麼脆弱的東西,但是江哲為了學會這些東西,也在同時承受了過去完全無法想象的壓力。

生死一線的戰斗,長途跋涉的辛苦,一直以來江哲都只是將這些壓力藏在心底,強行讓自己邁進,因為江哲明白自己一旦被這些壓力打倒就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缺少堅強意志的自己不是那種越挫越猛的天才存在。

但是壓力這東西單單靠掩埋、藏住是不可能消失,這一個月里在江哲心底悄悄積累下來的東西,隨著黑風山寨一戰的險象環生之後徹底爆了出來,手臂被斬斷江哲內心被挖了個洞一般,負面的想法宛如潮水一般涌了出來。

為什麼只有我這麼倒霉會來到世界?

為什麼我每天累到要死只是為了活下去?

為什麼別人可以輕輕松松的過日子,而我卻要在這里受罪?

抱怨的想法就好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漸漸的江哲甚至產生了一種在做什麼事情都沒用意義的感覺。

當然,這說白了其實也只是因為江哲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一時之間接受不了現實。

實際上這陣子雖然江哲每天就不停躺在草地上看天,但部落中的展訓練還是在按部就班的進行中,江哲本人也本人也並沒有完全自暴自棄。

只不過,只有一感到右手袖子中空蕩蕩的感覺,江哲就完全提不起干勁。

自己這一個多月的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麼?

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接受不了現在的江哲只能夠懶散的看著天空。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說讓江哲在斷臂和舍命之間選擇的話,那江哲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斷臂。

生命都是一件多麼珍貴,而又多麼脆弱的東西,從文明世界來到這個野蠻時代的江哲是最清楚不過的。

無所事事的呆中時間流逝的很快,一轉眼黃昏來臨了。

躺在草地上大半天的江哲也漸漸感受到一些饑餓,所以從草地上爬起來的江哲想要去找些吃的,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刻意響起的腳步聲傳來。

轉過頭去,看見加牙思身影的江哲淡淡開口︰「你回來了啊,加牙思。」

距今十天以前,想要看一下家人墳墓的加牙思帶著從那場戰斗中活下來的4名野蠻人一起出門了,而明白們是要去祭奠先人的江哲,也只說了一聲‘路上小心’就沒有去管他們。

現在算算時間,也是到了他們該回來的時候。

「嗯,你還是這副模樣的江哲大人。」

雖然用著大人這個敬稱,但加牙思的語氣中沒有太多的尊敬。江哲能夠明白加牙思真正尊敬的並不是自己這個領主,而是存在于自己左眼中的四方之王。

想到這里,江哲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麼更加低落了。

「那你呢?完全接受了重拳部落的滅亡嗎?」

自嘲著笑了一下的江哲反問道。

「呵。」

苦笑了一下的加牙思搖了搖頭。

「那我的答案也是一樣。」

說完,走進廚房中的江哲開始了做飯。

跟在江哲身後的加牙思也一起走了進去,就這樣站在廚房中安靜的看著江哲擺弄著廚具。

用火石點燃柴火,被濃煙燻了著了鼻子的江哲,看了眼悠閑站在自己身後的加牙思說道︰「喂,你的疾風之子血統不是可以操作風嗎?能夠幫一下忙?」

听著江哲話的加牙思也不問為什麼江哲要自己做飯,只是一抬手廚房里的油煙、火爐的溫度、還有空氣的流向全部調整到完美狀態。

「哦∼,挺便利的能力嘛。」

不平不淡感嘆一句的江哲繼續用那一只左手擺弄著廚具,而在這個時候加牙思突然明白了,江哲之所以不要那5個農民大叔做飯的理由,也許只是潛意識里不希望別人認為自己斷了條手臂就什麼都不能做了。

當最後一道飯菜好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和江哲一起坐在飯桌上的加牙思,動手吃起了江哲那並不精致的料理。

晚飯過後,爬到房頂的江哲繼續躺著,而依舊在江哲身邊的加牙思也就跟著一起默默無語的看著星空。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中流逝,然後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直一言不的江哲突然開口道︰「喂,加牙思還在嗎?」

「還在。」

坐在江哲身後的加牙思淡淡回答了一句。

「是嗎。加牙思,你有想過今後的事情嗎?」

靜靜看著天空的江哲繼續問了一句,而加牙思依舊用著不平不淡的語氣回答道。

「我最初的時候想法很簡單,只是想要努力變強,然後讓家人、部族的生活變得更好,讓大家不用挨餓,不用怕凍。」

「然後就像你所知道的一樣,我的家人、妻子、朋友、子女全部都死了,所以接著我就想要為他們報仇。而在兩個星期前,我的仇也暴了,跟著我的戰士們也死的只剩下四人,一時間,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干些什麼,該怎麼辦。于是我為了弄清楚接下來該怎麼辦,回去看了看大哥和妻子。」

「那麼怎麼樣呢?你現在已經回去看了你大哥,你妻子,結果你弄清楚接下來該怎麼辦了嗎?」

听著加牙思的話,依舊沒有回頭的江哲問道。

「哈哈,完全不明白。」

笑了笑的加牙思說道,可明明沒有弄清楚接下來該怎麼辦,他的語氣中卻感覺不到半點迷茫。

「未來、今後、目標之類的事情我真的是完全不明白,但是現在我想要做什麼,我卻大概知道了。」

「你現在想要做什麼?」

回頭來的江哲,看著加牙思的雙眼問道。

「我想要保護大家。黑鐵、黑鋼、卡卡、羅米、米加樂……」說出存在于這個部落中長長一串名字之後,加牙思就仿佛回應著江哲的視線一般說道「當然,也包括你。」

「…………重拳部落的滅亡,我也是原因之一。」

感受著加牙思視線,一時間不想要隱瞞這些事情的江哲開口說道。

「我知道。」

笑了一下的加牙思說道。

重拳部落為什麼會被黑風山寨襲擊這一點,加牙思很早以前就想通了。

不過想通了這一點的加牙思卻沒有因此怪罪江哲,擁有黃金血脈的加牙思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讀懂人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加牙思比江哲自己更加明白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重拳部落的滅亡是因為與你的相遇,但同時那又何嘗不是因為那一天我帶著主要戰力離開了部落了?對已經過去的事情追究責任不也是沒有意義嗎?」

听著加牙思的話,微微低了低腦袋的江哲出一道低低的聲音︰「抱歉。」

明白著不是說給自己,而是說給那些已死之人听的加牙思沒有回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江哲。」

「嗯?」

「我會保護你的。」

「因為我是四方之王?還是因為我賜予了你一次新生?」

「不,只是因為我想要看看而已。」

「看看?看看什麼?」

「看看你到底能夠走到哪里。」

「是嗎。」

說完,重新扭過頭來的江哲沉默了一會。

然後,時間繼續流失,星空月色漸漸掩去,直到天色快要破曉的時候,江哲才再次出聲音。

「加牙思。」

「什麼事?」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一點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嗯,我已經知道了。」

「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只是一個普通高中。普通的上了所小學,然後初中、高中,接著就應該讀大學,畢業之後進家公司,最終結婚、生子、退休、養老、直到走完這沒有什麼特別亮點的一生。雖然听起來很空泛乏味,但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對這樣子的生活也並沒有感覺到太多的不滿。」

「基本上來說,我就像一只生活在小溪里的魚,只能夠順著水流的方向前進,因為這個樣子最輕松,其他人也基本上都是這樣走的。」

「但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我現這個水流突然不見了。這里沒有人會告訴我今後應該怎麼樣,也不會有人跟我說什麼樣的道路是實際合理的。在這個世界買一次向前邁進,都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選擇、開闢道路,對于我來說這就好像魚上了岸一樣,是一件很難適應的事情。」

「不過,實際上也許真正出錯了的是以前我的也說不定。」

「沒有自己去選擇道路,沒有自己去開闢道路,更加沒有對自己行為負責的我,只是渾渾噩噩隨著潮流漂浮。這根本就稱不上是在前進。」

「這個世界有多麼的殘酷,我在一個月之前,看著一個男孩被哥布林撬開腦殼的時候就明白了,但這個世界雖然是殘酷的,可也並沒有什麼不公平的地方。」

「………或者說,所謂絕對公平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

「加牙思,我啊,基本上就是一個很普通、很平常,甚至可以說很沒出息的家伙。但是假如說就是我這樣一個很沒有用的家伙,也有人願意走在我開闢的道路上的話,那麼,我是不是也應該為了跟著身後那些人,而振作起來?」

天空,在江哲說完這段話之後,漸漸破曉。

一直坐在江哲身後默默听著這段話的加牙思,突然起身走到了江哲的面前。

加牙思的腳步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依舊是那不快不慢的樣子,可不知道為什麼,江哲卻從中感覺到了一種鄭重。

「干什麼呀?」

面對江哲的問題,加牙思沒有回答。

只是默默俯下了身子的他,在江哲面前低下了腦袋。

然後。

微風吹起。

由最純粹風元素構成的微風撩起江哲的梢。

在這微風中,俯身跪下的加牙思重新恢復了出生嬰兒般的**模樣。

毫無保留將自身一切暴露在江哲面前的他柔聲說道︰「……以此風之誓,保君之側,殲君之敵…心如風,固無一物,直指本心……故求御詔之前不離不棄。」

誓言過後,身體上重新凝聚出一套青衣的加牙思站起,而此時加牙思的額頭之上出現了一道由一道兩條弧線交錯而成的蒼青印記。

風之契言,風之眷族唯一也是最高的誓約。

加牙思用疾風之子的方式,正面回應了江哲的話語。a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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