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瞧著遙沐芸那不爽之極的模樣,一雙邪魅妖冶的桃花眼內流轉著一抹他自己也沒察覺出來的笑意。
而遙沐芸吃了糕點後,也舒服了許多,起了身往車廂內走了去,里面有讓人歇息的床鋪,她直接走到那床鋪上懶洋洋地躺了上去,直接佔了那床位,畢竟身上所中的毒確然讓她總是疲憊不堪,躺在床鋪上的她拉蓋上被子,然後便進入了飄渺仙境內,她故意將整個身子都用被子遮掩住,以免露出什麼破綻來。
先一步去了錦園香閣內,服下了芸丹後整個人也舒服了許多,她澆了果園內的樹後,也不願意出去與那惹她厭煩的冥夜多相處,便也在香閣內看起了書。
看得沉迷的她也沒顧上瞧時間,當她看完整本醫術時,這才恍然,忙出了飄渺仙境,她起身一瞧,卻發現那邊的冥夜居然就以手持書卷斜倚在軟榻內的姿勢昏昏沉沉地睡下。
遙沐芸這才有機會好好打量一下眼前這個男人,不得不說冥夜確然是難得一見的男人,微微低著頭的他那宛若天神勾勒出的輪廓讓看到的女人都會沉醉不已,那微微閉起的眼眸透著股安詳之感,不曉得是不是那雙桃花眼內頻繁流露出的邪魅之感讓遙沐芸已經習以為常,所以看著如此神態安詳的他,竟隱隱有些不適應。
說來他面容俊美得尤甚女子,但整個人卻不含絲毫女氣,那桀驁不馴、傲骨錚錚的一面她可是領略過。
遙沐芸抿了抿朱唇,悄無聲息地挪到冥夜身側,將他搭在膝蓋上左手內的書卷取了下來,然後坐在一旁翻閱的,讓她為之詫異地是,這居然是關于經商的書。
而這一小動靜,也讓一直保有警覺的冥夜睜開了眼眸,他抬起手按捏著額角,微微露出一絲疲色地對遙沐芸詢問道︰「怎麼了?」
「你喜歡經商?」遙沐芸不解地擺弄著那本書,對冥夜詢問道。
「學無止境不是麼?」冥夜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膀,他舒展著四肢,打量著遙沐芸突然開口詢問道,「不繼續睡會?」
「多久能回到帝都?」這才會遙沐芸最關心的事情。
不過她也犯愁極了,要怎麼名正言順地回遙家還是個問題。
「路程不遠,四日即可到。」冥夜將整個身子陷入身後的軟榻之中,抬起手臂遮掩眼眸,似極端困乏。
遙沐芸微微蹙緊眉頭,遲疑了片刻後,對冥夜詢問道︰「身體不舒服?」
「沒事。」冥夜姿勢沒有絲毫的改變,語調中沁著絲絲困意。
可是遙沐芸明顯看得出來冥夜的不對勁,想來連夜準備這些,而且還要敲定路線,怕是一夜未眠,想來估計是累了。
遙沐芸也不會自討沒趣繼續煩冥夜,她翻閱著那本書,心中盤算著,今天差不多是第三天,四天才能到,正巧是冥夜發病的時候,她怎麼辦?怎麼交代藥的來源?
遙沐芸銀牙一咬,只能讓冥夜受上一日的罪了,不然她根本不可能交代出來藥物的來源。隨後為了保存體力,緩解身子的疲乏,遙沐芸又昏昏沉沉地睡下。
突然間,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這讓遙沐芸和冥夜都同時坐了起來,冥夜動作更為之神速,他起了身開啟馬車右側的窗戶,對外面詢問道︰「怎麼了?」
「回老爺的話,是官府的衙役攔住了去路。」一路跟隨著馬車護衛的侍從忙上來對冥夜解釋道。
「讓他們滾開。」冥夜微眯眼眸,桃花眼底濃墨重彩的陰霾之色讓侍從微微一驚,冥夜關上前想了想,還是從懷中掏出一塊領牌甩給那侍衛,「以後遇上官府衙門的事情,都交給你處理。」說罷合上窗戶,回到原處按捏著隱隱作痛的額角,發出一聲輕弱的嘆息。
遙沐芸歪著腦袋瞧著冥夜,沉默了片刻後,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他的身側,拉開他的手對他柔聲細語地輕聲詢問道︰「頭疼?」
「女人,莫不成要幫我看病?我倒快忘了你還是個治病救人的大夫,而不是一個會下毒使計的妖女。」冥夜閉著眼楮躺在床榻之上,嘴角微揚,漫不經心地反問道。
遙沐芸瞥了一眼這高傲自大的男人,沒言語,抬起雙手力度適中地按捏著冥夜的額角,讓他忍不住錯愕地睜開眼眸看向遙沐芸。
女人心思難測,毒人的時候絕對是心狠手辣,裝可憐的時候絕對是楚楚可憐,此時此刻卻如此貼心溫柔,真不曉得女人在想些什麼。
不過當柔軟細女敕的指尖貼在額角,力度不輕不重地為自己按摩的感覺真是舒服,再次垂下眼簾,躺在軟榻之中,安神定氣,鼻端嗅聞著她身上散發的魅人幽香,讓他原本緊繃的神經完全松懈了下來。
遙沐芸听著冥夜呼吸緩緩地平穩起來,便收回自己的雙手,再次端詳著冥夜,這才發現他和之前所見的不同,這時他身上穿著金絲禳邊銀色低色的玉錦緞寬袖長袍,袖角、衣擺和衣領處均有鏤空木槿花的繡紋,腰間系著的銀底雪白滾邊的蘇流腰帶,腰帶上掛著一些雅致的飾物讓遙沐芸眼楮一亮,這一身的裝扮,憑借這身子過去的記憶,這種著裝的人都是身份不凡的大家族內的人,之前听聞那侍從對冥夜喚「老爺」,恐怕……
這男人的身份不止是什麼閣主這麼簡單,還有另外一個可以示人的身份。
這男人果然不簡單!
遙沐芸鼓起粉腮瞧著冥夜,心想自己怕是撿到寶了,這樣的男人受制于自己,勢必會對自己將來有極大的幫助。畢竟瞧著他連官府衙役都不畏懼,丟塊腰牌就打發的樣子,怕是身份不凡,估計也是帝都內的大人物,實在不曉得他怎麼會親自跑去那窮鄉僻壤的小村莊暗殺自己。
其實這才是她最為想不透的,這麼身份不凡的男人,怎麼會跑來暗殺她,然後居然倒了八輩子邪霉遇上她這麼一個克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