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沐芸心想著明日不曉得二房和三房會不會來,不過遙文宇應該不會那麼快就將一大家子人全部召集起來,估計明日一早就是先見見那群姨太和那些庶出的子女,認認人。
畢竟以後相處的日子還多,之前雯娘有同自己說過,每日一早都得去他父親那里請安,然後一家人用早飯,之後的時間倒也是隨意安排,對于出府的話,若是得到了遙文宇的應允,便可以領上腰牌,帶著府內的人乘著轎子門,一般來說遙文宇都不會對子女的出行有所限制。
而每月的月例和瑤芸宛的所需開銷華娘都會去賬房一並領了,一般記賬的事情由華娘夫婦來負責,她什麼時候要用銀兩便讓玉卿去找華娘拿就成了。
瞧著雯娘她們確然是忠心耿耿,遙沐芸也算是放下心來,畢竟這一個院子里面的事情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雜事多得讓人心煩,要都讓她一個人處理操心,這還不累死了。
遙沐芸沐浴更衣之後,便早早的上了床。
第二日一早,玉卿便上了樓,喚醒了迷迷糊糊、睡眼迷蒙的遙沐芸,幫著她穿上已經改好的團錦琢花上衣和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挽起了隨雲髻。
玉卿又為遙沐芸戴上金絲八寶攢珠髻,簪上一根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小巧的耳垂上戴起一對紅翡翠滴珠耳環,右手上戴起羊脂玉鐲子,雖然都是多年的飾品,但是都被玉卿仔仔細細地清洗過了,看起來跟新的飾器差不多。
玉卿這一回要給遙沐芸上妝時,倒也沒被拒絕,因為她發現玉卿給她用的粉不是鉛粉,而是透著些許茉莉花香氣的粉末,她詢問了後,這才曉得是用白色茉莉花仁提煉的粉末和珍珠加工而成的珠粉調和而成的珍珠粉,里面還參雜著一些名貴的香料,所以倒也不至于傷害皮膚。
珍珠粉敷面,玉卿又幫遙沐芸描眉,胭脂點唇。
這妝容端莊清雅,搭配上一身紅裝艷麗和卓爾不凡的飾物隱隱透著股雍容華貴,遙沐芸被玉卿攙扶著緩緩下了樓,瞧著玉卿身上這嶄新的藍底白邊襖裙,輕笑一聲對她詢問道︰「換了身衣裙?」
「嗯吶,華娘去領的,每個人都有幾身新衣裳呢。」玉卿眉開眼笑地對遙沐芸回道,「我們都是托了您的福氣。」她氣色也比之前好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也必第一次見到是精神了許多,「外面轎子已經候著呢。」
遙沐芸淡然處之地點了點頭,對玉卿說道︰「叫玉溪陪著一起去吧。」
「嗯。要不要再帶一個,玉成那丫頭也不錯,舉止什麼的都能拉得上台面。」玉卿想想,畢竟遙沐芸身邊就兩個丫鬟伺候著也不好看,便開口建議道。
「嗯,帶上吧。」遙沐芸思量了一下,確然是如此,便也應允了。
玉卿扶著遙沐芸出了院落後,乘上一頂軟轎,玉卿將玉溪和玉成都喚了來,跟隨著軟轎一同去了遙文宇的居所。
壓了轎後,遙沐芸同玉卿、玉成和玉溪三人在遙文宇院子里的丫鬟的引領下,穿過垂花門,順著抄手游廊來到了正房內堂。
遙沐芸神色淡然地跨過門檻,進門迎面的便是一個,繞過屏風,遙沐芸步調款款姍姍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她的出現宛若是撩撥起平靜湖面的一片落葉,頓時間漣漪漾蕩,波及在場的所有人心扉。
遙沐芸此時一襲紅衣艷麗魅人,美得不可方物,仙姿玉色,柔橈輕曼,嫵媚縴弱,讓人無法移目,她一舉手一投足間顯露出來的雍容之感,讓在座的不少人都被她靚麗的身影所牽引。
遙沐芸倒也沒有環顧四周,直徑走到遙文宇面前,一側的丫鬟忙將早就準備好的軟墊鋪在地上,而遙沐芸也由玉卿和玉溪攙扶著跪在了那軟墊上,行了跪拜禮之後,雙手接過一旁丫鬟遞來的茶碗,高舉過頭,然後對遙文宇恭恭敬敬地說道︰「遙沐芸給父親請安。」那聲音宛若嬌鶯初囀,撩撥著所有人的心弦。
遙文宇神色倒也是很柔和極了,他接過遙沐芸遞來的茶碗,用茶蓋抹開漂浮在茶水上的茶葉,然後對遙沐芸教訓說道︰「回來了就好,都是一家人,切記要尊長愛幼,和和氣氣是福,兄弟姐們之間難免相處之中有所爭執,你乃是嫡出小姐,便要有嫡出小姐的胸懷,切莫心懷惡意妒意。」
「女兒曉得。」遙沐芸微微低著頭,不吭不卑地平靜回道。
「起來吧,多與你的姨娘和兄弟姐妹親近親近。」遙文宇擱下茶碗,俯,親自將遙沐芸扶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右側的首位上。
玉卿、玉溪和玉成從兩排交椅之後走到遙沐芸身後站著。
而此時遙沐芸才視線游走打量起廳內的人,玉卿則在她身側一一為她介紹著。
坐于她對面的是庶長子遙嵐秦,模樣倒是酷似遙文宇,黑發由白色的發帶精心地束綁了起來,身穿一襲剪裁合身的白底黑滾邊繡紋墨竹錦緞長衫,腰系一根樣式簡單的黑底白滾邊腰帶,而腰帶上就掛著一塊玻璃種翡翠蝙蝠掛墜,瞧起來儒雅清爽。再仔細端詳這個人,一雙黑眸深邃沉穩,看向遙沐芸的眼神冷漠至極,面容輪廓如刀削般線條分明,毫無表情,整個人就象一塊萬年寒冰,森然、冷酷、無情,似乎這世上沒有任何一件事能讓他有所動容。
遙沐芸暗道一聲這種深沉冷靜的人極難對付。她抬眸看了眼站在遙嵐秦身後的三姨太襲澤雅,心道此人倒是生養了一個厲害的兒子,至于襲澤雅這個人,遙沐芸瞧了之後盡量遮掩住眼內流轉的鄙夷之色,實在是這女人跟個暴發戶一般,穿金戴銀,恨不得將遙文宇賞賜給她的所有飾品全部穿戴在身上一般,活月兌月兌的俗氣。而且瞧著她那副趾高氣昂且對自己不屑一顧的模樣,實在是不敢恭維,遙沐芸敢打包票,這遙嵐秦絕非襲澤雅親自教導出來的,身後怕有位厲害的師父在一旁輔佐他,估計是已故老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