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凝重,薄霧籠蓋著整座城市,霓虹燈在遠處一閃閃,車流的尾氣噴出滾當的熱浪,讓整個城市變得悶熱,空氣渾濁。一眼看不到頂的高樓大廈讓人有種壓抑感,覺得透不過氣。
凌笑笑托著疲憊的身體走在繁華的大街上。穿梭在人群中,只覺得孤獨寂寞,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失去媽媽的夜晚,她頓時失去了全世界。
她模了模口袋,發現口袋里只剩下十塊錢。四肢酸痛,好像被撕扯般的疼痛,尤其是脖子處,她有意識的將衣服領子拉緊,將頭發放下,盡量將整張臉都遮蓋住。只是覺得肚里很空,沒有餓的意識,可是她還是拿著僅剩下的十塊錢往旁邊一家面店走去,點了一晚青菜面。吃完後,她又回到了車站,站在車站前看著車流來來往往,她不知道自己該搭哪輛車走。只是潛意識的往回走,然後沿著那條熟悉又不熟悉的路,走回了那棟最熟悉的房子。她逃避了一年,不敢面對媽媽。如果媽媽知道自己的現狀,她會傷心,會難過,會對自己徹底的失望。她用自己的身體換來物質和金錢,被凌辱,被欺負,可是她卻還是沒有逃離。身體被凌辱,她想那是身不由己,可是心在無意識間,好像也跟著慢慢淪陷,在不知不覺中,發現這顆心好像開始不受自己的控制。
回到了媽媽住的地方。這里還是老樣子,這里很老的筒子樓,住在這里的鄰居基本上都是老師或者退休的工人,鄰里鄰居的互相幫助,友愛如一家人。只記得小時候,她長長站在小區里的一顆槐樹下,看著遠處,她希望可以看到爸爸,帶著一副眼鏡,溫文爾雅,走過來模模自己的頭道︰「笑笑,我是爸爸。我過來接你和媽媽。」
她熟悉的走到家的門口,磨出那把被她藏在錢包最深處的鑰匙,然後打開了門。
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霉氣和塵土味道。她沒有開燈,熟悉的走到臥室,然後躺在床上。
「媽媽,媽媽……我是不是錯了。我又錯了?」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一滴滴落在枕頭上,陰濕了一大片。
「凌笑笑,如果你覺得我要的只是你的身體,我想你早就滾出我的視線。」
躺在他的身下,看著他青筋暴露看著自己,似乎要殺掉自己,然後苦笑道︰「你這個冷血的女人。」在毫無預兆的情況,她違心地將自己的身體再一次獻給阮劭南。這個嗜血般的男人,像是瘋了一般,要了自己,一次次的折磨自己。整整兩個小時,他沒有放過自己,幾乎將她扯成碎片。
在最後一刻,他很決然的起身,將已經扯碎的衣服扔在她的身上,狠狠道︰「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媽媽,媽媽。我心痛,我好疼。」她神智不清,躺在床上,只是口里喃喃自語,叫著媽媽。最後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了。
夢里面,她看見了媽媽。她瘋狂的叫著媽媽,媽媽,可是媽媽卻很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現在這幅樣子,讓我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
「媽媽,我錯了我錯了。可是我還能怎麼辦呢?我不能控制自己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愛上一個這樣凌辱你的男人,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這是把自己往火炕里送。」
「可是,當他那樣恨得看著自己,說再也不要見到我時,我才知道,我已經愛上他了。」
「媽媽,媽媽……」她從夢中驚醒,醒來時一身冷汗,頭昏眼花,本想起身,卻發現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才發現,自己躺在媽媽以前的床上。枕頭上還有媽媽的味道,空氣中還殘留著以前媽媽留下的味道。她四周打量,發現窗台上那株蘭花開的正旺盛。這是媽媽生前最愛的花。她一直說,要向蘭花學習,清晰淡雅,睿智和優雅地活著。
她回想夢中的情景,那些話還歷歷在目。莫名的心一痛,他的話又浮現在耳邊,「你滾,從今以後不要讓我見到你。滾。」他將一大把鈔票扔在她的身上,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那時阮紹南應該恨不得殺死自己。
她果著身體,躺在床上,居然可以當著他的面說陪他一夜可以值多少錢。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貪財的女人。你要錢是吧,我給你。只要你陪我一晚。」二話不說,他一把將自己壓在床上,瘋狂的扯掉她的衣服,沒有任何前奏,堅決的進入,她悶哼了一聲,可是隱忍著任何聲音不讓自己發出。
面似乎還生疼,當那些錢打在自己的臉上。紛飛的錢,模糊了她的眼楮,卻看見那雙嗜血的眼楮,居然流出了一點淚水。
「阮劭南,對不起。」她站在窗台,看著那株盛開的蘭花,這輩子她再也不能這樣活著。